肖元元躲在萧皇后身后,歪着头看向杨广,道:“可是我刚刚说得话,也都是实情啊?陛下你应该接受现实!”
杨广一手拨开萧皇后,冲着肖元元道:“什么现实?现实就是你处心积虑要带走朕的儿子,不惜对朕阳奉阴违,还想妄图搅弄朝堂用人!”
肖元元被气得一滞,道:“你以为谁都愿意管你那些破事儿么?我山高水远、自由自在过得不好么?为什么非要掺和到你们家里来?
还不是因为你们老是想占我便宜,一些破钱你们要拿走也就罢了,我生的孩子怎么就成你的了?”
杨广强辩道:“孩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那也是朕的儿子!”
肖元元冷声道:“他在我的肚子里,你凭什么说是你的孩子?想要孩子你自己去生啊!”
肖元元的话全然不讲道理,本来吵架凭得就不是讲道理,单纯就是想气死你!
因为肖元元的话没有道理,所以杨广一时间无言以对,只气得指着肖元元“你”个不停:“你你你……”
“你”了一阵,杨广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差点被肖元元带沟里,忍下气道:“别得不说,就算你来养孩子,就凭你这不讲理样子,能教得好孩子么?”
肖元元呵呵冷笑了两声,道:“说得好像陛下会养孩子似的?陛下不是有一个现成的儿子么?
陛下去好好教养齐王殿下呀,若是陛下你能教得好,也就不用惦记我的孩子了吧!
不过说到底,陛下还是比我厉害的,我就只有一个孩子而已——
陛下你不但有儿子,还有女儿,还有孙子呢?
陛下怎就这么想不开,天天盯着我的肚子呢?”
杨广此时只坚持一个想法,朝着肖元元道:“不管朕有多少儿子,多少孙子,都改变不了你肚子里的是朕的儿子!”
“我……”肖元元彻底没话说了,咬了咬牙,道:“你是不是趁着公主不在,故意来欺负我的?”
杨广怔了一下,问道:“朕何时欺负你了?明明是你居心不良前,反来诬蔑朕!”
肖元元道:“我不管,我要回公主府——”
肖元元说罢,起身便往殿外走,萧皇后一听,脸色一紧,赶忙拉住肖元元,道:“元元——你一个人如何回得去?公主醉酒未醒,无人照料你,你可不能自己走啊!”
肖元元皱着眉道:“姐姐,我没那么娇气,想着还要陛下同住一檐下,我就浑身不舒服!”
杨广一听,怒不可遏,冲着萧皇后吼道:“让她走——”说罢,便甩袖离去!
萧皇后看着杨广离开的背影,肖元元冲着萧皇后道:“姐姐你看呀!陛下也不想看我,是不是?”
萧皇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但拉肖元元手却没有松开,顿了顿,道:“本宫先送你去弘圣宫,你一人回公主府,本宫实在不放心。
等公主醒了,你先去跟公主商量一番,再决定是否回府去!”
肖元元点了点头,道:“好。”
萧皇后看了一看身边的绾清,吩咐道:“绾清——传步辇,你送元元去弘圣宫。”
一旁的绾清应了一声:“是。”
萧皇后看着肖元元摇了摇头,又唉声叹气地走了。
肖元元又坐了一会儿,等着绾清传来了坐辇,便出门上辇,往弘圣宫去了。
萧皇后并没有骗肖元元,乐平公主确实醉倒了,正在弘圣宫的寝殿中酣睡,宇文娥英正守在一边。
看到肖元元过来,宇文娥英愣了一下,问道:“你不是在飞香殿中休息么?怎么到弘圣宫来了?”
肖元元回道:“那里的床不舒服,睡不踏实!”
说罢,肖元元走到床边,细细观察了一番乐平公主,确认她是真的醉酒,不由得蹙眉问道:“公主怎么喝醉了?”
宇文娥英解释道:“今日前来贺寿者众多,除了恭贺皇后千秋之外,席间众人也相互敬酒示礼。
京中不少新贵估计是想攀附公主府,便接二连三的上来敬酒,母亲就喝得多了一些。”
肖元元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公主这个样子,能回府么?”
宇文娥英想了想,道:“若非要回去,便只能抬回去了!”
“那算了!”肖元元无力道:“被旁人看到了,公主非得被人笑话不可——她体面了一辈子,可不能丢这个脸!”
宇文娥英笑了笑,道:“说得也是——反正也没什么事,母亲住在宫里,也不妨碍不了什么事?
只是我——”
肖元元看向宇文娥英,问道:“郡主有事?”
宇文娥英道:“我今日入宫为皇后祝寿,已经旷工一日了,明日也不知母亲何时回府,这一来一回,我估计又得耽误半天!”
肖元元眼睛眨了眨,道:“没事,你忙你的,想干嘛就干嘛。”
宇文娥英犹豫了一下,肖元元接着道:“放心,公主这边有我呢!”
宇文娥英眸色亮了亮,道:“这弘圣宫的偏殿我住着也不舒服,干脆我先带着李小孩儿回府去住,你明日再跟母亲一起回去。”
肖元元点头,道:“好——天色已经暗了,宫门也快关了,你要回去的话,得抓紧了!”
宇文娥英立时便站了起来,道:“那母亲就交给你了,我先带着李小孩儿回去!”
肖元元“嗯”了一声,宇文娥英也不耽误,一边命人准备车辇,一边让人带来了李小孩儿,肖元元将宇文娥英众人送到弘圣宫外,宇文娥英便先行回府去了。
送走宇文娥英,肖元元又回到乐平公主身边,使劲捏了捏乐平公主的脸,乐平公主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又歪了歪头,肖元元抱怨道:“公主你心真大,还真是喝醉了!”
乐平公主这一醉,直接睡到后半夜,才被渴醒了!
身上似是被什么重物压着,乐平公主口干舌燥的回过神来,发觉肖元元正扒在自己身上呼呼睡着,睡得十分香甜。
乐平公主小心地把肖元元从自己身上挪开,肖元元不适地扑腾了一下,便归于了平静,乐平公主松下一口气,准备自己下床找水喝。
掀开床帐,甫一弄出一些动静,便惊动了殿外守夜的婢子,婢子闻声小心地走进来看,看到乐平公主正在站在桌前,连忙问道:“公主醒了,有何吩咐?”
乐平公主赶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那婢子连忙小声又说了一遍:“公主有何吩咐?”
乐平公主轻声回道:“本宫渴了,取些汤水来,小声些。”
那婢子低声应了一声:“是。”便退了出去。
乐平公主饮了一些汤水,这才觉得浑身舒畅了些,静静坐了一会儿,便又回到床上。
乐平公主刚刚躺下,身边的肖元元便又贴身上来,朝着乐平公主身上摸索了一阵,似是确认了什么,又偎在乐平公主怀里安静了下来。
乐平公主轻声问道:“还是把你吵醒了?”
肖元元低低‘嗯’了一声,道:“没事,反正白日睡过头了,夜里本就睡得浅!”
乐平公主笑了笑,问道:“你不是在飞香殿么?怎么回弘圣宫来了?”
肖元元哼了一声,反问道:“公主怎么喝醉了?这种场合,公主不该喝醉的!”
乐平公主轻笑出声,缓声解释道:“你执意要去飞香殿休息,分明是有话要跟皇后说,并且不想让我听到。
皇后有意安排人来向我敬酒,而且我的酒喝起来比平日宫宴用酒要浓一些,我不过是顺势而为,醉一场也无妨。
你呢?你那里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