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杨广的火气平复了下去,肖元元也平静了下,轻轻呼了一口气出来,问道:“陛下才刚到京,正是事务繁忙的时候,怎么今日会有空到公主府来呢?”
杨广把茶喝了干净,把玩着手里的茶杯,道:“朕让人从洛阳运了两车牡丹过来,那牡丹都结了苞,过些时日就开了,朕是来给你送牡丹的!”
肖元元有些过意不去,她听说杨广到了公主府,心下里有些排斥,恰好杨玄感和苏夔来了,便不顾那传话宫婢的催促,使着性子不肯回去。
可现在想想,自己做法确实有些不礼貌。
肖元元朝着杨广致谢道:“陛下费心了!”
一旁的宇文娥英看了看二人,对着肖元元道:“元元,葡萄酒应该到了,我下去看一下。”
肖元元点了点头,宇文娥英朝杨广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杨广看着宇文娥英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四周,又道:“太医跟朕说,你的身子太差,好不容易养好了一些,怎么又出来做生意,万一累着身子怎么办?”
肖元元回道:“不累的,天天闷在府里也是无趣,就当是出来散散心!”
杨广皱着眉道:“你来开这如意楼,怎么把她也带过来了?”这个‘她’显然是指宇文娥英。
肖元元笑了笑,道:“郡主突然对如意楼起了心思,吵着要跟我学做生意,陛下别说,郡主认真起来,学得有板有眼。
这如意楼我也管不多久,她才是如意楼的主事!”
杨广听罢,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道:“这如意楼既然是她的,为何要劳你辛苦?你身子不方便,她怎还如此不体贴?”
肖元元连忙道:“不是不是,这如意楼是我要开的……”
“既是你要开的,她为何又夺了去!”杨广不忿道。
在杨广眼里,这宇文娥英就是狼心狗肺,只为了自己一时兴起,便让一个孕妇为她出力铺路。
肖元元顿了顿,缓缓道:“陛下你又急什么?怎么陛下比我的情绪还不稳定?”
杨广被气笑了,道:“我看呢——全天下除了朕,你对谁都好!
她都如此挫磨你了,你还替她说话?”
“停——”肖元元伸手打断道:“陛下,我的事你以后能不少管?”
杨广气得发笑,道:“朕不管,你怀着朕的孩子,朕不管谁管?朕才最有资格管你!”
肖元元冷声道:“你能别提孩子了么?烦死了!”
杨广顿时闭了嘴,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道:“朕不提孩子提什么呀?朕在洛阳听说你吃不下东西,朕担心的好几夜没睡好……”
见杨广还是不依不饶,肖元元气得把桌上的采购明细往前推,别过脸去不看杨广。
杨广愣了一下,接着道:“你别拿你的歪理来糊弄朕,这孩子虽是你生的,但也是朕的……说破天去也是朕的!朕凭什么连提都不能提啊?”
肖元元心中烦躁的厉害,指着窗台道:“陛下你信不信我现在从这窗户跳下去,人不一定死,但孩子一定会掉,我就让你什么也得不到!”
杨广一听,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一步跨到窗口边,软声劝道:“别别别,你别生气,朕不提了还不行么?”
肖元元坐在主位一动未动,冷冷地看着杨广,杨广见肖元元如此模样,便知方才是肖元元吓唬他,轻轻舒了一口气,道:“哎呀——你急什么?别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杨广朝肖元元走去,边走边道:“你不是最讨厌鱼死网破么?你就算跳下去,于我而言没有任何伤害,网不会破,但你这条鱼是死定了……”
肖元元冷声道:“你坐回去!”
杨广顿住了脚步,转身又坐回到方才的位子上,顿了一会儿,道:“都到这个时辰了,朕午膳还没用呢!”
肖元元皱了皱眉,问道:“公主没有留饭么?”
杨广点头,肖元元明眸眨了眨,对着一旁的青桃道:“叫个伙计上来,我要点菜!”
那青桃应了一声:“是。”便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又带着一个伙计走了进来。
那伙计奉上菜单,肖元元接过,点了店里几道招牌菜,又细致的交待了一番,便让他们去安排了。
吩咐完之后,肖元元又看向杨广,客套道:“坊间不比宫里,陛下委屈一下!”
没想到杨广当了真,认真地回道:“这算什么委屈,当初朕行军之时,在军帐也吃过不少苦的!”
肖元元点了点头,道:“陛下不嫌弃就好!”
过了片刻,菜品陆陆续续地端了进来,都放在杨广面前的桌案上,杨广不解地朝肖元元问道:“你不用午膳么?”
肖元元简短地回道:“我吃过了!”
杨广‘哦’了一声,便开始欣赏着菜品。
肖元元问道:“可要人来帮陛下试菜!”
杨广已经拿起了筷子,道:“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