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平公主沉默着未发一言,杨坚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乐平公主应声,不解地问道:“丽华,你在想什么?”
乐平公主若有所思道:“元元言行虽说不上谨慎,却也不是个莽撞的性子,父亲方才说的那些悖逆之言,真是元元所说的么?”
杨坚闻言,问道:“你还想替她赖账不成?”
“还有——”乐平公主道:“那所谓的《水虎传》,因女儿的缘故,为了避嫌,元元对朝政之事也是能避则避,她岂会跟父亲献策,如何处置世家呢?”
杨坚气道:“她当然不是直接跟朕说的……”
杨坚猛然顿了一下,乐平公主当即就明白了过来,道:“是不是太子?他把和元元平时说的玩笑话都当真了,然后禀报给父亲了?”
杨坚讪讪道:“无论如何,这些话都是她说的!朕也没有冤枉她——
再者说,她也不是好人呀,她私下里给太子都了什么馊主意……
那个……就拿上次裴肃的事说吧,你敢说太子私底下做的那些事,不是肖元元攒簇的?”
乐平公主一噎:“我……”
杨坚伸手制止道:“你别告诉朕是你与太子私底下商量的,朕还不知道你,素来耿直——
这种七绕八拐、不留首尾的主意,只能是那个诡计多端的肖元元出的。”
乐平公主急了,也不喊父亲了,指着一旁听愣了的兰陵公主道:“陛下别把什么坏事都推到元元身上,元元做错什么了?
要不是柳驸马伙同河东裴氏要搞太子,太子也不会求到公主府里来。
本宫就不该就帮那个忘恩负义的太子出主意,帮了他他还把元元给卖出来!”
眼见乐平公主当场发火,杨坚不由得软下语气,道:“丽华你别急呀,朕又没有说要治那肖元元的罪,只是跟你把话说清楚,别老觉得朕是个无情无义的昏君!”
乐平公主冷哼一声,道:“女儿算是看明白了,太子和陛下真不愧是一对亲父子,都不拿别人的好心不当回事。
罢了,你们父子兄弟想如何便如何吧,反正元元也走了,过两天女儿也走,陛下就不用担心我们居心不良了!”
杨坚闻言,不由急道:“走?那肖元元走了?去哪儿了?谁让她走的?”
“她回长乐宫了!”乐平公主冷硬的回道。
“哦!”杨坚松了一口气,道:“长乐宫啊,长乐宫挺好的!”
乐平公主深深吐出一口气来,道:“眼见父亲身子大好,女儿也就放心了,明日女儿就收拾一番,这一两日也搬到长乐宫去,父亲放心,女儿会时常上表请安的。”
“不行不行,”杨坚连忙摆手,道:“你母亲病时,你日日都来宫中请安,轮到朕时怎么三四天才入宫一次。
不行不行,朕还病着,你不能扔下朕不管——”
乐平公主无奈道:“父亲——太子和太子妃日日都来还不够么?小阿五也时常入宫陪伴,父亲你都看不到么?
还有蜀王,他人还在内侍省里关着呢……”
杨坚打断道:“你别提那个浑小子,要不是他,你母亲也不会早早离朕而去,朕不想见他!”
乐平公主顿了一下,道:“陛下决断就好。”
杨坚噎了一下,顿了顿,又诉苦道:“丽华,不是朕嫌弃他们,他们一个个的都只会奉承朕,连个说真话都没有……朕也就跟你能说得上话!”
乐平公主当即回道:“他们不是奉承陛下,他们是 不想让陛下心中难过。
陛下尚在病中,若再听些难听的话,岂不是加重陛下的病势。
你问问小阿五,父亲你从小疼爱她,她如今时常来宫中探望,难道说一点真心都没有么?”
兰陵公主赶忙附和道:“阿姊说的是,母后已经不在了,若父皇不能保重自身,我们这些做儿女的该怎么办呢?”
杨坚浑不在意,无理取闹道:“朕不管,反正朕不许你去长乐宫,把那个肖元元也召回来——她一走把你的魂儿也勾走了,你们都得留在京中陪着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