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肖元元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乐平公主和蜀王都向门外看去,肖元元有些不知所措地在门槛处,不知站了多久。
“你何时来的?怎么不进来?”乐平公主温声说道。
肖元元尴尬地笑了笑,道:“你们在吵架么?”
乐平公主招了招手,肖元元犹豫了一下,便走了过去,坐到乐平公主身边。
蜀王敛了敛神色,呼出一口气,对着肖元元,道:“肖娘子不必介怀,本王不是跟阿姊吵架,只是抱怨几句家事罢了!”
肖元元抱歉地笑了笑,道:“是我打扰公主和殿下叙家常了。”
乐平公主问道:“午膳可做好了?”
肖元元点了点头,道:“我吩咐司膳局加了几道菜,若是公主和殿下饿了,现在就可以安排传膳。”
乐平公主看了看蜀王,道:“阿秀,可要现在用膳么?”
刚刚蜀王发了一通火,现在消下气来,顿时便觉得有些饿了,于是回道:“客随主便,阿姊安排就好。”
乐平公主点了点头,对着肖元元道:“那就传膳吧。”
乐平公主府的膳食很合蜀王的口味,一顿饭吃的十分尽兴,还喝了不少的酒,最后连吃带拿,又醉醺醺地被乐平公主派人送回蜀王府去了。
蜀王走后,乐平公主回到内寝小憩,肖元元安排完膳后的杂务,等回到内寝室,正看到乐平公主半卧在榻上发呆。
肖元元看了看一旁的白鹭子,白鹭子冲肖元元使了一个眼色,示意肖元元逗逗乐平公主。
肖元元对着白鹭子道:“你们先出去吧。”
白鹭子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肖元元身后的芸香,点了点头,道:“我就在门外守着。”
又朝着乐平公主行了一礼,带着芸香走出了殿去,眼下寝室之内,只剩下肖元元和乐平公主两个人。
肖元元坐了下来,挨着乐平公主躺了下去,问道:“公主怎么了?”
乐平公主无力地回道:“心好累!”
肖元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我知道公主为何这么累。
就像是公主看到了一个溺水的人,公主把棍子伸过去,想把他拉出来,他反而夺过棍子,给折断了,还差点把公主也拉下水去!”
乐平公主不由得笑了一下,又叹了一口气。
肖元元抓着乐平公主的手,轻轻揉捏着,低声道:“公主,不值得!”
乐平公主犹豫了一下,道:“那是我弟弟。”
肖元元没有应声,乐平公主顿了顿,又接着道:“我记得你说过,你是家中独女,没有兄弟姐妹,自然不明白何为手足至亲。”
肖元元失笑道:“公主这话说的,太子和汉王难道不是手足至亲么?我看他们都恨不得对方去死啊!”
乐平公主翻了一个白眼,抽出手往肖元元手背上狠狠拍了一下,道:“你这个没心肝的,你知不知道什么是骨肉至亲,前太子即便被废,父亲不也没有伤他性命么?”
肖元元的手掌一阵发麻,不由揉了揉,不开心道:“是呀,陛下一力废掉了太子,也没有伤他性命,毕竟是亲儿子——
所以,公主你担心蜀王做什么,难道蜀王不是他亲儿子?”
乐平公主顿了一下,道:“那是因为母亲尚在,顾念着母亲,无论是前太子也好,蜀王也罢,父亲都不会做得太过分。
可是我怕,若母亲不在了,我当真能护得住他们吗?”
肖元元有些不能理解,问道:“公主不能不管么?”
乐平公主笑了笑,道:“总不能让母亲死后不得安宁。”
肖元元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乐平公主等了一会儿,见肖元元不说话,直接开口道:“元元,若你的母亲有未尽的心愿,你能放手不管么?”
肖元元冷笑了一声,道:“我才不管呢!”
乐平公主怔了一下,道:“你与你母亲关系不好?”
肖元元回道:“是,确实不怎么好。”
“你是家中独女,她难道会待你不好么?”乐平公主问道。
肖元元想了想,道:“倒也不是不好,她是一个恋爱脑,除了去喜欢一个男人,做什么事都没有兴趣。
她不管公司,也不管我,她的所有注意力都是在讨好一个男人。
最后为了让那个男人回家,不惜以死相逼,最后玩脱了……”
乐平公主皱了皱眉,问道:“那个男人,是你父亲?”
肖元元无所谓道:“我姓肖,他姓赵,我不认他,他就什么也不是。
母亲死后,他倒是回家来了,不过已经晚了,真正盼着他回家的人已经死了。
母亲到死都想让他回去,而我继承了外公的遗产后,就收了他的房子,撤了他的职位,又逼他交出股权,甚至还想把他送到监狱里……
可惜呀,就差最后一步我就能将他撤底赶出肖家了,不料竟然穿到了这里!”
说到这里,肖元元语气带着一丝懊恼,有些生气当时为什么不动手快一点。
乐平公主沉默了一会儿,道:“原来你是孤身一人啊,你一个人在那里,有没有很孤单?”
肖元元想了想,道:“那倒也没有——外公曾与我说过,六亲缘浅本是福,修得是两不欠。
亲缘天赐,强求不得,要我说,公主你非要管你那几个兄弟,就是强求了!”
乐平公主又拍了肖元元一下,不悦道:“你怎么句句都能扯到我身上?”
肖元元哼了一声,道:“旁人我才不管呢,这不是你非往里面掺和么!
我特别看不惯母亲那副恋爱脑的样子,我发誓绝不会像她那样为了一个男人放弃自我……
没想到我没栽到男人身上,倒栽到了公主身上!“
乐平公主问道:“你想阻止我?”
肖元元叹了一口气,道:“我还是给公主讲个故事吧!”
乐平公主轻轻‘嗯’了一声,肖元元慢慢讲道:“从前有一个男人,是村子里有名恶汉,他不但吃喝嫖赌,坑蒙拐骗,为恶乡里,还家暴打死了自己的妻子,最后去坐了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