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平公主回道:“他早就悖离之心了,自从他的外室给他生了儿子,他都办了些什么事?
先是故意言语打压娥英,让娥英在月子期间过得不好受。
然后又设法回京给他那外室陪产,置娥英和小孩儿于不顾。
最后竟还把外室接到李府居住,又激怒娥英,逼得娥英长住长乐宫。
幸而娥英不是很喜欢他,又有可去之处,若换作旁人,怕是得伤心要死!”
肖元元顿了顿,道:“那他又往长乐宫做什么?肯定有所图!”
乐平公主想了一会儿,道:“想派人去查一查,但若我猜得没错,他想给他的孩子要个份,毕竟是个外室子,娥英若是不点头,那个外室子就算养在李府,也不能入族谱!”
肖元元一愣,道:“那要给他这个名份么?”
乐平公主笑了一下,道:“他李敏儿子的名头没什么用,只有娥英的孩子才是贵子!
他想白得这个便宜,哪有这种好事!”
听乐平公主话里的意思,她对李敏很是不满,肖元元问道:“你不喜欢他,怎么还要引荐他入四方书院?”
乐平公主回道:“李敏志大才疏,贪名好利,这些只有我们知道有什么用,得让旁人也知道才行。
光知道还不行,得有人指着鼻子骂他,他才会难受。”
尽管乐平公主觉得这不过是件小事,但她跟太子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太子还犹豫了片刻。
太子倒也坦诚,直接说明了原因:“阿姊,倒不是因为臣弟才拒绝了他,抹不下这个面子!
而是因为李敏他虽无实职,却到底也是朝中官员,在职官员入书院当先生,实在是不妥当。
其二,这四方书院虽有我的手笔,但我不能插手太多,免得惹得朝野非议。
李敏可是阿姊的女婿,臣弟擅将李敏引荐入四方书院,定有人要参我勾结后宫,结党营私。
其三,李敏才学,实不足一提,单论礼乐来说,孔嗣哲已经请了苏夔做为主讲先生。
苏夔何须人也,他的礼乐之学可非一般人所比,而且他还着有《乐志》十五篇,他来教习礼乐,才会使人心服口服。
李敏呢?说是擅长,也仅仅知此皮毛罢了!”
说到此处,乐平公主这才换了一种说法,才让太子同意了乐平公主的建议。
最终李敏进了四方书院,不过不是太子引荐的,而是他在酒楼用餐时,意外结交了孔嗣哲,二人相谈甚欢,孔嗣哲邀请李敏进了四方书院。
可四方书院的学子也不是普通寒门士子,无论是书数礼乐,还是骑马射箭,佼佼者众多。
结局可以想象,李敏在四方书院待得十分委屈,根本受不到相应的尊敬。
直到书院之内传起李府的内宅之事,说李敏身为郡马,却将外室接入府上。在发妻生子孱弱之际,把堂堂郡主逼出京外。
这种软饭硬吃,不知羞耻的事被全书院所知晓,道道鄙夷目光射在李敏身上,李敏不堪其辱,不到两三个月,李敏便自动退出了书院,自此躲到府里,没脸出门了。
这件事对宇文娥英来说,没有丝毫的影响,即便李敏被人嘲讽的急了,说出宇文娥英残暴不仁殴打夫君的行为来,还说宇文娥英根本不想住在李府,是主动往长乐宫去的,旁人也只等他气急败坏胡言乱语。
还有不少人替宇文娥英辩白道:“你把外室接到府上,人家郡主被逼到这个份上,冲你发发脾气又怎么了,不一样给你和你的外室腾了地方么?”
这件事愈演愈烈,慢慢的朝中已有言官上书参奏李敏侍亲不孝,侍上不敬,要求将李敏革职问罪。
传言到了最后,还是乐平公主出面在杨坚面前为李敏求了情,此事才慢慢平息下来。
至此,上下内外皆赞乐平公主宽仁和善,顾全大局,毕竟宇文娥英的婚事是杨坚赐婚,真闹到和离的地步,怕又是一场风波。
宇文娥英也想明白了,反正两人各过各的,也过得挺好,不用拘限那一纸婚书。
乐平公主还跟宇文娥英保证,若真有一日宇文娥英碰上喜欢的男子,召来做入幕之宾也无不可。
至此,宇文娥英彻底放下了心防,安心在长乐宫养养女儿种种菜,过得十分惬意。
因这一场风波,杨坚自觉有愧,为了弥补,便赐乐平公主带着宇文娥英到郦山汤泉宫沐浴。
自入冬之后,独孤皇后身子便大不如前,自然无法成行,乐平公主本也不想去的,但见肖元元十分有兴致,便也只好跟着去了。
与以往不同,这次汤泉宫浴只有乐平公主一家过来,少了这么多拘束,肖元元自然十分开心。
海棠汤池并不大,刚好容得下两人,肖元元和乐平公主浸入汤泉之中,喝着葡萄酒,赏着漫天飞雪,一冷一热相互交汇,刺激得身心舒爽。
连肖元元都忍不住感叹道:“此间乐,不思归,这日子给神仙都不换。”
肖元元又取了一杯葡萄酒,自己了喝了半杯,剩下的半杯递给了乐平公主。
热气氲氲间,乐平公主熏熏然地看着眼前的肖元元。
只见肖元元双目澄明,鼻尖微汗,?若悬珠,云髻半湿,丝丝乱发随着汗水贴于颈下。
身上的纱衣也在水下漂起,薄得透明,纱衣下的玲珑躯体一览无余,整个人在水中似又坐立不稳,顺着水流不停地轻轻往乐平公主身上撞。
乐平公主双手扶住肖元元,被喂着喝下了那半杯葡萄酒,喝下之后更觉得心旌神摇,揽着肖元元又是一阵耳鬓厮磨。
“元元,你是个妖精么?”乐平公主含混着问道。
肖元元无力的靠在乐平公主颈间,微微喘着声道:“公主说我是,那我就是。”
乐平公主笑了笑,手下按压着一片柔软,调笑道:“你呀你,就算不看别的,单你这身皮相,足以让人心醉神摇,爱不释手。”
肖元元挑眉问道:“可人都说,以色侍人,能等几时好?”
乐平公主轻轻蹭着肖元元唇边,回道:“若是你的话,大抵能好上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