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平公主没有应声,只柔柔地看着肖元元,肖元元眯起了眼问道:“公主这话刚说出来,就后悔了?”
乐平公主摇了摇头,道:“只是觉得你真好看。”
肖元元面色一红,把脸埋了起来,乐平公主扯了两下,见肖元元不肯抬头,也就作罢了。
……
废太子杨勇被幽居于东宫,因近来传出,说太子在东宫之内,常常呼告无门,不得已攀树高吭,引得宫内宫外,朝上朝下议论纷纷。
为了平息物议,杨坚特意命人去东宫探问此事。
听说杨坚终于派了人来听自己诉说冤屈,废太子杨勇十分激动,赶忙收拾了衣冠,端坐在东宫正堂,等着来人。
杨勇提前便得了消息,可杨勇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来人,便对着旁边的宫侍道:“你去外面看看,看父皇派的来使到了没有,若是到了,就请到正堂来。”
一旁宫侍领了命,便到东宫外看了一眼,又急急跑了回来:“回殿下——来使到了,正在东宫门外。”
杨勇不解,问道:“怎么不请进来?”
那宫侍小心翼翼回道:“奴婢去请了,可来人说殿下已是庶民,且是带罪之身,他若来正堂拜见殿下,不合法度。”
杨勇皱了皱眉,问道:“那他要怎么办?”
那宫侍回道:“他说……他是来审问殿下的,不是拜见殿下的,殿下应到门外拜迎他才是。”
杨勇一听便火了,怒道:“本宫是皇子,就算被废为庶民也是皇子,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折损本宫?他还敢审问本宫,本宫让他审,他敢去向父皇禀报么?”
杨勇骂骂咧咧地说完,那宫侍吓得不敢说话,但那来人就在宫外不肯进来,杨勇干脆一甩手,气冲冲起身道:“父皇特意下令来问询本宫近况,本宫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竟敢不遵皇命。”
说罢,杨勇怒火冲天地往外走,不消片刻就走到宫门外,看到来人先是愣了一下,又冷笑了一声,道:“本宫当是谁如此大胆,原来是越国公。”
来人正是越国公杨素,刚从边境回京,就被杨坚派来问询太子爬树的内情。
杨素走到东宫门口,听说废太子在正堂等他,所以故意不进门,干等着杨勇到宫门前寻他。
他知道杨勇肯定会来见他的,毕竟好不容易等来了杨坚心软一次,他可一定要握住这个机会。
可杨素必须要让太子失去这个机会。
杨素一脸嘲弄地看着杨勇,十分的无礼,道:“庶人杨勇,不安于宫规,本侯奉陛下之命前来问罪,庶人杨勇可知罪?”
一口一个庶人,气得杨勇大骂:“你个老匹夫,早知是你来,本宫何必闹这一场。”
杨素闻言便笑了,道:“原来你是无事生非,故意找事的!”
说完,杨素又朝一旁的书吏看了一眼,道:“庶人杨勇说的话,你们可都听清楚了,杨勇不但毫无悔改之意,如今还想故意惹出事来,惊扰内宫。
这些,你们可都得记清楚了,要好好呈报给陛下。”
一旁的书吏应道:“是——”
杨勇气得大骂:“越国公——你休要猖狂,父皇不过是一时被你们蒙蔽罢了,他早晚会明白本宫的冤屈的!
你以为你与老二勾结,就能一路通达,安枕无忧了么?
本宫做了二十年的太子,父皇能废了本宫,就一定能废了老二!”
说到这里杨勇颠狂地笑了一声,接着道:“别忘了,我们杨家兄弟都是母后所出,他老二能当太子,老四老五照样也能。
本宫即便被废,父皇都不舍得把本宫赶出宫去,老二若是被废,会有本宫这般待遇么?
只怕到时死无葬身之地吧,越国公也跟着一场空。”
杨素微微眯了眯眼,静静等太子说完,问道:“庶人杨勇,可要本侯将些这话都转述于陛下?”
杨勇丝毫不惧,狂笑问道:“你敢么?你与老二勾结,几次三番诬陷本宫,这些你敢说与陛下听么?”
杨素转头看了看一旁的书吏,高声道:“切实记好,一句一字都不要落下,到时本侯会如实呈于陛下!”
杨勇一噎,气道:“你不敢,你肯定不敢!”
杨素淡淡笑了笑,问道:“庶人杨勇,还有何话要讲?本侯会一律记下,呈于陛下!”
杨勇摇了摇头,道:“本宫不信你……本宫不信你会将本宫的冤屈呈于父皇。”
杨素笑道:“本侯奉旨问话,职责所在。
只是你多番叫冤,却不知你冤从何来?”
杨勇急道:“本宫无辜被废,难道不冤么?”
杨素点了点头,对着一旁书吏道:“可记下了么?”
那书吏应声道:“国公爷放心,小的都已经记下了。”
杨勇气道:“当初本宫被你们诬陷,说是本宫图谋不轨,意图谋反,然而本宫从未有过谋反之举,更没有谋反之心。
是你……还有晋王,你们罗织罪名,诬陷本宫。
越国公,你敢指天誓日地保证,当初你的奏言绝无虚假么?”
杨素听罢也不着急,道:“庶人杨勇要与本侯对质,无妨——这话本侯会依样转述于陛下。
杨勇——你还何话要说?”
杨勇见无论自己如何申辩,杨素都是一副淡然处之的表情,想想自己就是被眼前之人害到如此地步的,当下说什么都没有用处,只气得甩袖而去。
杨素见杨勇转身而去,连忙又叫住了杨勇,道:“站住——”
杨勇一顿,回过神来看向杨素,问道:“何事?”
杨素道:“方才你的话都已被记录在案,还需要你签字画押——本侯也好跟陛下有个交待!”
杨勇一听,顿时被气炸了,签字画押,真当他是犯人了么?冲着越国公就骂了一句:“你个军汉匹夫,何敢让本宫画押?”
说罢也不理会杨素,径直气得回殿中去了。
杨素当众被骂,摸了摸胡子,对着一旁的书吏道:“这句也记下来,一同交予陛下。”
那书吏讪讪应了一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