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元元讪讪道:“自然是来看我的……呃——公主,她大老远跑这一趟,想见我也是理所应当的……”
“不许她来!”乐平公主打断道:“她一介商户,谁允她入宫的?”
“没有没有!”肖元元解释道:“她还没到,明日才能来——”
乐平公主不悦道:“管她什么时候来,总之她不许入宫。”
肖元元噎了一下,道:“她不用入宫,明日我到宫外去见她。”
乐平公主盯着肖元元,满脸的不信任,道:“宫外?你不会到时候跟着她跑了吧!”
肖元元道:“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乐平公主气道:“刚刚你还吵着要回江南去呢!我说你怎么突然想回江南了,原来是那肖七娘撺掇你的!”
“不是——”肖元元否认道:“当真不是,她是来给我送东西的。”
乐平公主猛然回过神来,疑惑地看向肖元元,问道:“你怎么知道肖七娘明日会到这里来?”
肖元元回道:“她信里说的呀,午后我收到了信……信上说的。”
乐平公主满脸不信任,道:“她给你写信?写了什么?”
肖元元回道:“就说了一些生意上的事,还有约我明日到宫前的七板坡相会?”
“信呢?给我看看。”乐平公主不容置疑道。
肖元元不满地看向乐平公主,道:“公主怎么好看人家的私人信件?”
乐平公主气道:“你人都是我的,你的信凭何我看不得,之前又不是没看过。”
肖元元急道:“之前是我主动让公主看的,这次是公主自己要求看的,这性质不一样。”
乐平公主丝毫没有让步,道:“你心虚什么?我不管,我就要看,信在哪儿?”
肖元元气急,道:“公主,你不可理喻,那信里什么都没有,你怎么不信我。”
乐平公主发了火,怒道:“一个天天想着往外跑的人,你让本宫怎么信你?”
肖元元气得推开乐平公主,直接起身往寝殿外走,乐平公主一急,连忙问道:“你去哪里?”
肖元元气急败坏道:“吵什么吵,跟你拿信去!”
乐平公主怔了一下,松下一口气来,等了一会儿,果然见肖元元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直接把信扔到了乐平公主身上,一句话也没有说,便出去了。
乐平公主拆开信看了一遍,果如肖元元所说,信里只有说了关于冻伤膏运抵至京的消息,和约肖元元到宫外相会的时间地点,确实没有别的内容。
乐平公主拿起桌上已经放凉的茶汤饮了一口,将信折好,过了一会儿,便见白鹭子回来向她复命。
“公主,奴婢已将那方略交予陛下。”
乐平公主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道:“你先歇息一会儿吧!”
白鹭子顿了顿,道:“肖元元怎么了,奴婢见她在院子里待着,好似很生气的模样。”
乐平公主想了想肖元元生气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道:“生气就生气吧,总比她垂头丧气的要好。”
白鹭子跟着笑了笑,道:“还是把她叫回来吧,天一黑夜就凉了。”
乐平公主含笑点了点头,道:“备膳吧,叫她回来用膳。”
白鹭子应了一声:“是。”刚想起身,乐平公主又叫住她,道:“呃……她还在闹脾气,兴许不听你的,你就说本宫知道错了,要给她认错,把她叫回来。”
白鹭子脸色一板,道:“公主千金贵体,给她认错,这如何使得?”
乐平公主无奈道:“去吧去吧,若不如此说,她定会气得连饭都不吃了。”
白鹭子犹豫了一下,叹了一声:“是。”便退了出去。
是夜,乐平公主又是好一阵哄劝,肖元元才算消了气。
第二日,两人用了早膳,便一前一后出了承云殿,乐平公主照例前往凤翔殿,肖元元则带着一队人马出宫去了。
今日天色不大好,阴风阵阵,许是入了秋,风也变得凉了。
肖元元早早到了七板坡吩咐安置了营帐,裹了裹外袍,不时抬头看看天上的乌云,有些担心今天会下雨。
正在肖元元忧心之际,远处驶来一队人马,前后都有侍卫骑马护卫,处在当中是一辆双驾的马车。
那马车长约七尺,宽约五尺,周身无不显示着气派华丽,肖元元站起身来,静静等着那马车慢慢驶来。
果如肖元元所料,不一会儿,那马车走到路边,便停了下来,紧接着便见肖七娘踏着车凳下车,朝肖元元快步奔了过来。
“阿姊——”肖七娘急声唤着。
肖元元上前两步,接住肖七娘,笑着道:“别摔着,慢点跑。”
肖七娘微微喘着气,由肖元元拉到帐前,坐在了羊毛毡上,肖元元递过一杯蜜饮,轻声道:“赶路渴了么,先喝些水润一下喉。”
肖七娘接过,也不客气,径直喝下了整整一碗,然后抹了抹嘴,笑着道:“我真是想死阿姊了,见到阿姊真的好开心。”
肖元元笑了笑,又给肖七娘倒了一碗蜜饮,抱怨道:“你也真是的,为了见这一面,你这一来一往再快也要四五天。
不是我说你,你刚到京都就往这里跑,你别仗着自己年轻,就这么来回折腾。倒最后跟我一样累伤了脾胃,有你哭的时候。”
肖七娘端起碗来,又饮了一口蜜浆,笑了笑道:“还是阿姊做的蜜浆味道最正,我在江都喝的蜜浆,总感觉味道不对。”
肖元元轻轻拍了肖七娘一下,道:“你少打岔,说吧,大老远的跑过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肖七娘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我就不能来看看阿姊么?”
就为了这个?肖元元暗暗压下一口气,对着肖七娘点了点头,道:“没事就好。”
肖七娘惆怅道:“阿姊你有没有想过,咱们已经大半年不曾见过了,过些时日我又要回江都去。我若不跑这一趟见阿姊一面,只怕咱们一年半载都见不到了。”
肖元元心底微微有些酸楚,道:“你一个人在江都,记得照顾好自己。”
肖七娘脸上释然一笑,道:“幸而今日见到了阿姊,我还以为公主会扣着阿姊,不让你出宫呢!”
肖元元忍不住说道:“公主哪有那么霸道……”
肖七娘伸手打断道:“好了好了,反正在阿姊眼里,公主她千好万好,都不必与我说。”
肖元元顿了一下,过了一会儿,肖七娘又接着道:“对了,我从江都带了干货,有今年新制的梅干菜,还有你爱吃腊肉,都是松针熏的,来人,把那箱干货都搬过来。”
肖元元拦住肖七娘道:“慢慢来,先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