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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坚眉头一展,道:“他们的土地已经不能长草了?”

“能长,但长得不好!而且羊也好,马也好,不可能一夜之间长大,他们想回去已经没那么容易了。”肖元元慢慢道。

杨坚合掌拍道:“届时,若再停了粮食的交易,他们自己的羊马也没有长大,吐谷浑的百姓便只有内乱,或叛逃了。”

肖元元微微颔首道,道:“陛下英明。土谷浑如今还算听话,暂且不用太过着急。此法也可用在突厥身上、西域身上、还有辽东身上。”

席间的牛弘适时开口道:“此举倒也有先例可循,与管仲的买缟降鲁之策,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是,千百年来,无人再行此之事。不想今日肖娘子竟然在朝廷未曾干预之下,也做到了如此地步,当真奇人也!”

肖元元冲着牛弘欠身行礼,道:“牛尚书过益了,元元不敢当。”

听到这里,独孤皇后叹了一口气,道:“今日是来吃饭喝酒的,谁要听你们讲这些?”

杨坚闻言,脸上早已不复方才那副臭脸的模样,笑着道:“皇后说得对,该说不说,今日的菜品当真不错,丽华出了大力,朕当记你一功!”

乐平公主淡淡回道:“只要父亲母亲受用,女儿便心满意足了。”

杨坚点了点头,转过头来,对着一旁宫人吩咐道:“奏乐起舞!”

那宫人应了一声,管乐又起,又有舞姬上台献舞,宴会继续。

肖元元此时已经完全没了兴致,看了一会儿便觉得无聊至极,整个人也不时摇摇晃晃,但还是强撑着到宴会结束。

回到承云殿,已入夜深,肖元元第一时间命人取下了头冠,散下头发,整个人如散架了一般,伏在了榻上。

乐平公主要比肖元元好一些,倒还有力气坐在妆镜前,让一众宫人为她卸妆。又命芸香等人将肖元元扶到床上,换上寝衣。肖元元躺着,任由宫人为她擦洗了脸和手。

不消片刻,便收拾了停当,因看着乐平公主实在疲累,白鹭子将乐平公主扶到床前,放好床帐,只留了一盏灯,便带着一众宫人退了出去。

乐平公主挨着肖元元躺了下来,刚刚闭上眼睛,一旁的肖元元翻了一个身,伸手抱住了乐平公主,轻轻嘟囔了一句什么,乐平公主也没有听清。

乐平公主也侧过身来,将肖元元搂入怀中,又将手探入肖元元衣下,上下流连了一阵,轻声道:“很累吧!”

肖元元‘嗯’了一声,道:“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我要在床上躺上三天。”

乐平公主看着肖元元紧闭的眉眼,微微叹了口气,细不可闻,可肖元元依旧感觉到了,朝着乐平公主身上拱了拱,问道:“公主不开心,有心事?”

乐平公主顿了一会儿,道:“元元,我是不是……很怯懦?”

“嗯……”肖元元反应了一会儿,想看乐平公主,又累得不想睁开眼睛,只好道:“公主怎么了?”

乐平公主轻声道:“此次征辽东,父亲的心思——我还是没有告诉母亲,我说不出口。”

肖元元心下一动,睁开了眼睛,道:“这个事情没有实证,或许陛下不是那样的人呢!

就算陛下真有那个心思,也与公主无关,咱们只是不小心猜到了而已。”

乐平公主顿了顿,道:“可我心中实在不安定,当年……当年,我救不了他们,如今,我依旧救不了他们。

这些年,我只是活着而已,没有任何长进。”

肖元元将脸贴到乐平公主的颈间,轻声道:“不是的,公主能活到今天,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个陛下……真不是好相与的!关键是他看谁都不像好人,莫说是公主,若换作是我,我也应付不了!”

不知为何,乐平公主竟然笑了一声,环了环肖元元,道:“真是难为你了!”

肖元元的眼皮又沉了下去,迷迷糊糊道:“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

‘愿上帝赐于我勇气,去改变我能改变的;

愿上帝赐于我平静,去接受我不能改变的;

愿上帝赐于我智慧,使我能分辨两者的区别!’

所以,这不是公主的错,就像公主目睹人掉进河里,公主又不擅水性,若强行去救,两个人都活不了。

现在起码公主能保重自身,公主完全不必为此有负罪感。”

肖元元越说声音越低,看样子是累得不行了。

乐平公主轻轻嗯了一声,道:“我知道,道理我都懂!”

肖元元嗯了一声,又在乐平公主颈间蹭了蹭,乐平公主心中稍稍安慰了一些,又问道:“上帝是谁呀,我怎没有听过?”

“嗯……明天再讲!”肖元无含含糊糊道。

见肖元元实在支撑不住了,乐平公主也不再为难她,伸手又将床帐围得严实了一些,环着肖元元沉沉睡去。

这次独孤皇后的家宴,肖元元上上下下出力不少,累得不轻。

果如她自己所说,此宴之后,她便在承云殿好好睡了三天,三天后汉王出征,她依旧躲在宫中休养,连面都没露。

不过,按她的身份来看,她出不出面都说得通,旁人也说不了什么闲话。

汉王带军出征,帝后携百官出宫相送,乐平公主和晋王夫妇也在送行之列,早间辰时出宫,巳时,帝后百官才返回宫中。

眼见到了午时,兰陵公主缠着独孤皇后一起用膳,独孤皇后推脱不过,便带她去了凤翔殿。

而杨坚还有些政事需要处理,便带着晋王和柳述等人回了奉天殿。

汉王出征,汉王妃不能随从,也留在仁寿宫中,乐平公主见汉王妃心情不佳,便邀着晋王妃一起到她的承云殿去用膳。

汉王妃正好因着汉王出征,担心不已,便顺从了乐平公主的心意,三人一同往承云殿而去。

到了承云殿前,三人下了辇,一同向里走去,正见肖元元在院子里的莲台处坐着,一边皱着眉,一边看着信,满脸烦躁的模样。

“元元——在做什么呢?”乐平公主仰着头问道。

肖元元身子一颤,转头看去,正见乐平公主带着晋王妃和汉王妃站在台下,肖元元笑了一下,道:“公主回来了!”

肖元元连忙将手上的信件折起,款步下了莲台,朝着三人行了一礼:“参见晋王妃、参见汉王妃。”

晋王微微笑道:“元元不必多礼。”

乐平公主看着肖元元空空的手,看来她已将刚刚的信件收好了,问道:“方才在看什么?”

肖元元顿了一下,道:“江都来的信,兵部要的冻伤膏,已经提前做好了,很快就会送到京都来。”

肖元元一边说着,一边引着三人往厅中去,又道:“王妃娘娘今日怎么有空到承云殿来?”肖元元冲着晋王妃道。

晋王妃看了看乐平公主,知道乐平公主心中还惦记肖元元手里的信,便笑着回道:“本宫要来承云殿,你还有什么意见不成?”

肖元元笑了一下,道:“奴婢岂敢!”

晋王妃道:“你少打岔,本宫且问你,刚刚你在看什么,看得那般入迷,连院子里进了人你都没察觉?”

肖元元引着三人到厅前坐好,又吩咐人上了茶点,笑着回道:“不过是商会里的一点小事,不敢扰了王妃清听。”

晋王妃瞥了乐平公主一眼,笑着道:“若本宫偏要问呢?”

肖元元愣了一下,也看了看乐平公主,微微叹了一声,将信从袖间掏了出来,道:“真没什么事,就是……那批冻伤膏,因是朝廷的定的,事关重大,七娘不放心别人,便要自己亲自送过来——”

“肖七娘啊——你的那个妹妹?”晋王妃是知道肖七娘的。

肖元元点了点头,道:“是。”

晋王妃笑了,道:“那你发什么愁啊,刚刚你那样子,本宫还以为你的商行亏钱了呢!”

肖元元讪讪笑了笑,道:“她到底是个小娘子,这山高路远的,我担心她路上辛苦——算了,我还是写封信过去,要她不要来了!”

“你想得简单!”乐平公主哼了一声,又瞄了瞄肖元元手里的信,阴阳怪气道:“她既有心要来,只怕不等她收到信,人便已经在半路上了。”

肖元元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干脆又将信收了起来,挤出一丝笑,问道:“眼下正是午膳时分,可要与公主和王妃备膳?”

乐平公主将头一扭,明显不想应声,晋王妃笑着道:“今日本宫与汉王妃来承云殿叨扰,劳烦元元多做准备了。”

肖元元笑着回道:“晋王妃客气了,我去膳房知会一声。”

晋王妃和汉王妃冲着肖元元微微颔首,肖元元行了一礼,便退出去安排了。

眼见肖元元一走,晋王妃连忙欠身问道:“公主如此气恼,所气何来,所恼何为?”

乐平公主扶了扶额,没好气道:“没事——”

晋王妃不由得一阵失笑,道:“妾虽不知公主为何而恼,想必又与元元相关。可自咱们进门以来,元元没出什么错事啊?”

“她自然没错!”乐平公主气道:“她这般圆滑的人,怎能让人找出错处来?”

晋王妃想了想,道:“可是为了那个肖七娘?”

乐平公主没有应声,看来是默认了,顿了一下,晋王妃又接着道::“妾记得她是出自于公主府,与元元素来交好,如亲姊妹一般,公主气她做什么?”

乐平公主看了看晋王妃,又看了看汉王妃,两人正一脸好奇地看着她。

乐平公主无奈呼出一口气,愤然道:“你是不知那个肖七娘……她——她总是劝着元元跟我分开、然后跟着她回江都去。

我真是恨她恨得要死,偏偏元元还一直护着她,我也没办法——”

说到一半,乐平公主说不下去,只恨恨地呼出一口气来。

汉王妃不解的问道:“不过是个奴婢,还是出自于公主府,竟然敢离间公主和肖娘子。

不过公主若想处置她,难道还不容易?”

晋王妃连忙摆手,道:“那可不行,如今那肖七娘可不是一般的奴婢了,她是江南商行的总主事。

江南十四州的肖氏商行,不止是肖元元的肖,也是肖七娘的肖。

元元还指着她赚钱呢,那肖七娘也不是能随意处置的。”

汉王妃顿了顿,问道:“说到底——不过是个能赚钱的主事罢了,难道不处置不得么?”

晋王妃挑了挑眉,道:“汉王妃倒是可以试试——替公主除了这个祸患,公主也能承汉王府一个人情!”

汉王妃脸色一僵,虽然不知道当中是何内情,但若真有这种好事,晋王妃自己为什么不去做?显然有坑!

乐平公主打断道:“好了晋王妃,今日汉王妃已经很难受了,你就莫要逗她了!”

晋王妃笑着点了点头,对着汉王妃道:“五弟妇,方才本宫是在与你玩笑,万当不得真的!”

汉王妃看着晋王妃道:“好,妾知道了。”

乐平公主长长呼出一口气来,那个肖七娘她想起来就觉得恼火,乐平公主也不想老是提起她,于是便转了话题,对着汉王妃道:“汉王妃,阿谅出征去了,日后你一人在这宫中,若有什么不便,尽可来找我,不用客气。”

汉王妃看向乐平公主,似是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是忍住了,顿了一顿,才道:“多谢公主。”

乐平公主温和地回道:“阿谅不在,照顾你也是应该的,你不用客气。

就算我能力有限,许多事情也力不能及,但还有母亲在,必不会让你受委屈!”

汉王妃感激地看了乐平公主一眼,又看了晋王妃,晋王妃也笑着道:“公主说的是,你我妯娌间也要和睦相处,有事只管找我便好。”

汉王妃感激地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一早便知道,公主和晋王妃都是极好相处的人,无论是你们,还是父皇母后,这宫中之人都待我极好——这些我从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