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平公主与汉王三人转过头来,看到不远处的晋王与晋王妃走了过来,乐平公主笑了笑,对着晋王道:“阿摩,你不是在甘露殿陪伴父亲么?何时来的?”
晋王与晋王妃上前,双方互相见礼,晋王回道:“本来要与父皇一起过来,父皇临时被高仆射绊住了,命我先走一步,父亲那边有太子兄跟着,不碍什么事。”
乐平公主点了点头,道:“我听母亲说,过完年母亲与父亲就会出发往仁寿宫去,在京城也待不了几天,你准备何回江南去?”
晋王看了看汉王,笑道:“我不急的,扬州那边一向安稳,出不了什么事,父亲允我留在母亲身边尽孝。前几年全靠阿姊在京照料母亲,今年我在京城也好为阿姊分担一二。”
乐平公主暗暗一惊,但脸上神色不改,笑道:“那很好啊,母亲知道了一定开心极了。”
晋王看了看汉王,笑着问道:“对了,五弟方才与阿姊说什么呢?”
汉王略略顿了顿,道:“没什么,不过是久不见阿姊,心里怀念得很,想着趁着过年,等两天抽空去阿姊府上拜个礼去!”
晋王闻言笑了笑,道:“阿姊席面可是京中独一份的,你倒是会吃——”
说着,晋王又看向乐平公主,道:“阿姊,你可不能厚此薄彼,我也要去!”
汉王愣了一下,看向乐平公主,乐平公主笑了笑,道:“这有什么,你想来便来,我何时驳过你的拜帖!”
晋王回道:“那可不行,刚刚我在一边模模糊糊听着,阿姊是要给五弟送请帖的。阿姊不给我送请帖,我哪敢去公主府扰阿姊的清闲。”
乐平公主叹了一口气,装作无奈道:“好好好,我也给你发请帖,都是弟弟,都发!”
几人正笑着,乐平公主眼睛一瞟,冲着另外一边叫道:“阿秀——”
一边的蜀王早就看到这边聚了一干人等,闻听乐平公主唤他,登时便转过头来,冲着乐平公主应道:“阿姊,有事么?”
乐平公主笑着道:“你次兄和五弟过两天要到我府上吃席,你要来么?”
蜀王眼睛一亮,笑嘻嘻地走了过来,道:“兄弟们都在,当然要来。”
乐平公主笑道:“那就正月初九,我回府递帖子给你!”
蜀王看了看晋王与汉王身边的王妃,脸色顿了顿,问道:“要带王妃么?”
乐平公主没好气地嗔了他一眼,道:“家宴,家宴——不带王妃算什么家宴?”
蜀王叹了一声,道:“罢了罢了——”
乐平公主看了看不远处正在与高良娣和兰陵公主谈话的蜀王妃,低声问道:“你与王妃又吵架了?”
蜀王气道:“她刚又怀上了,脾气大得很,如今一点小事她都哭上半天,我怕她去了会搅了阿姊的席面。”
乐平公主回道:“蜀王妃不是个无理取闹的,倘若请了别人,却不请她,她才会难过呢!
既然她如今又有了身孕,那就更不能让她伤心了。”
乐平公主接着道:“帖子我还是会送到,若她不想来便罢了,她若是想来,便让她来,我为她单备一份席面。”
蜀王听罢,于是便笑了,冲着乐平公主行了一礼,道:“还是阿姊会疼人啊,这事儿办得真是妥帖。”
乐平公主哼了一句,笑道:“你恭维人。”
晋王妃笑着开口道:“公主与母后不愧是亲母女,如今公主与母后当真是一般无二。”
汉王也道:“所谓长姊如母,也当是如此。”
几人正说着话,却见杨坚带着太子一众人走了进来,众人见状纷纷向杨坚行礼,此时也有人赶紧进了内殿,向独孤皇后传话去了。
不一会儿,独孤皇后也到了外殿,众人先是行礼,独孤皇后命众人平身,便坐在杨坚身侧,众人也依次坐好。
杨坚难得面色和善道:“今日总算是忙完了,把你们聚在一起也不容易,本准备明日在宫中设个家宴,可朕实在担忧你们母亲的身子,受不得这连日的劳累,今年的家宴便算了吧。”
晋王开口道:“一切都以母后身子为要。”
蜀王大大咧咧开口道:“这宫中的家宴虽然吃不到,还好还有阿姊的席面可以吃!”
“哦?”杨坚好奇地看向乐平公主,笑道:“丽华要办家宴?”
乐平公主内心苦笑了一下,脸上却一脸轻松,自然地回道:“刚刚聊闲话,女儿觉得兄弟姊妹之间还是要和睦相处,互相帮扶,于是就想办个席面,与弟弟们好好聚一聚。”
杨坚顿了顿,目光将场上的三个兄弟扫了一圈,笑道:“你们阿姊的席面朕都没吃过,你们倒是有口福。”
众人纷纷应和了一声:“是。”
独孤皇后看着众人,顿了顿道:“对了,过年之后,陛下与孤就要往仁寿宫去了,你们都有什么打算?”
众人缄默不言,其实他们有什么打算,自己也做不了主,独孤皇后问起,也只能缄默不言。
独孤皇后看向太子,问道:“太子,你准备作何安排?”
太子历经去年一整年的风波,当下虽被放出东宫,但精神依旧有些颓靡,怔忡了片 刻,回道:“儿臣……儿臣留在宫中思过读书——”
独孤皇后哼了一声,道:“就知道你不会想到为孤尽孝,罢了,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
太子张了张口,想说什么终是忍住了。
乐平公主适时开口安慰道:“母亲,太子在宫中为父亲分忧,也是尽孝呀!莫要太苛责他了。”
“分忧?”独孤皇后不悦道:“指望他来分忧,昨日外使面前,一派地唯唯诺诺,丢了好大的人,完全不似是储君做派,他不给你父亲添乱就不错了。”
太子面色隐隐发青,不敢言语。
独孤皇后看向着乐平公主,问道:“丽华,你可要跟着孤去仁寿宫?”
乐平公主顿了顿,犹犹豫豫道:“母亲也知道,娥英有了身孕……母亲且先走一步,我先在京中陪她待产,等她安然产子,我再去仁寿宫孝敬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