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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妃心下一滞,不由得看向高良娣,高良笑意盈盈地接着道:“妾听闻,市面上买都买不到的珍珠粉,那肖娘子都每季按时按量送到晋王府上,怎么晋王府成婚这种大事,却不见那肖娘子来贺礼呢?”

兰陵公主惊讶地捂住了嘴,故意道:“什么?那珍珠粉不是肖娘子专供于母后的么?怎么私下里竟然给二嫂嫂也送去了?

二嫂嫂,你平日里素行得节俭,这千金难买的珍珠粉倒是用得比我们富余啊!”

高良娣与兰陵公主故意在挑拨晋王妃与独孤皇后的关系,独孤皇后岂能听不出来,但她却没有出言干涉,只静静地看着。

晋王妃脸色一白,看向独孤皇后,稳了稳,对着兰陵公主道:“妾确实与元元情义深些,且不说她曾于冰湖之救妾于生死,后又陪妾下江南,一路贴身照顾,情比非常。

妾也不能白白受人恩惠,后来元元在江南行商之时,妾便出资稍稍帮扶一些。

这珍珠粉乃是元元自己养的湖珠,那片养珍珠的十里荷塘,还是妾跟殿下求来送给元元的。

一来二去,元元也就投桃报李,养出来的珍珠便分了些许给妾来用。”

说到这里,晋王妃笑了,冲着独孤皇后打趣似地说道:“不过,她养出来的珍珠,妾分得的也就一点点,大头还是让她拿去讨她的心上人欢心去了。”

说到这里,独孤皇后忍不住笑了一下,又看向兰陵公主道:“你少眼红别人,你分明知道这珍珠粉不是肖娘子送来的,而是你阿姊用着好用才献给孤的。

你如今怎这般小器,日日争吃争用又争宠,还三番两次借机编排你阿姊。

你阿姊一直念着姊妹情分,你常常从孤这里拿走的那些东西,你阿姊何曾说过你一句?

好好想想是非好歹、亲疏远近,女儿家就算嫁了人,再怎么偏向婆家,别忘了娘家才是你的底气。”

高良娣一旁听着,心下一惊,她当然明白独孤皇后的意思。

兰陵公主之所以与东宫交好,是因为她嫁给了柳述,柳述出自于东宫,太子门下,兰陵公主便夫唱妇随,事事与高良娣走的亲近。

可是若真论起亲疏远近,乐平公主何尝不是她的亲阿姊,晋王又何尝不是她的亲兄长,晋王妃也是她正儿八经的嫂嫂。

而高良娣到底是太子的侧室,亲近的时候叫一声皇嫂,若是不亲近了,唤声良娣才是正当的。

可她如今,却为了柳述倒向太子,一次一次与另外的兄长和阿姊产生矛盾,也无怪乎独孤皇后会这般说她了。

这次入宫,即得了独孤皇后的授意,晋王与晋王妃不敢怠慢,两人第二日便到了公主府探望。

乐平公主见他们二人前来,觉得奇怪,不由得问道:“如今是年下正忙的时候,你们夫妇二人到我府上来,是有什么急事么?”

晋王看了一眼一旁的肖元元,此时肖元元正看着芸香柏青等几个小丫头剪花纸,没有理会晋王,晋王顿了顿,回道:“听说肖娘子病了——过来看看。”

乐平公主挑了挑眉,未置一词,晋王妃连忙解释道:“本不该此时打扰公主的,只因公主几日来不曾入宫,母后担忧得紧,昨日妾入宫母后与妾说起,便要我们夫妇过来探望一下。”

乐平公主看了看肖元元,道:“劳母亲挂心了。”

晋王妃看了看肖元元,冲着肖元元问道:“元元——怎么了?怎么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肖元元转过头来,看向三人,神色冷淡道:“没事,我没事!”

任谁都能看出来,这是一脸分明有事的样子。

知道肖元元此时正不高兴,晋王妃不由得被逗笑了,冲着乐平公主笑道:“元元平日里多么好的性子,公主怎么惹她生气了?”

乐平公主也笑着叹了一声,道:“她在恼我不让她出门。我不也是为了她好,外面天寒地冻的,冻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好?”

“是呀!”晋王妃冲着肖元元道:“你还病着呢,竟还想着到处乱跑,是该安生些的!”

肖元元转过头来,一脸不服气道:“不出门便罢了,还不许我看账本,不许我与商行的人联系,我连在书房翻翻书她都让人夺了去。

说是要一起剪花纸,我也只能看,不能动手,天天在府上吃饭喝药睡觉,这不是养病,这是喂猪啊!”

肖元元气愤的絮叨着,一脸的愤懑。

晋王妃听完,又看向乐平公主,道:“公主确实做的太过了些。”

乐平公主一听,顿时来了气,冲着肖元元叫道:“我是为了谁呀?是谁动不动就睡不醒吓唬人的?太医说你不能劳心费神,管事不费神么?看书不费神么?你还想剪花纸,你看看你那细嫩的小手拎得剪刀么?剪到自己了怎么办?”

肖元元无语地看向乐平公主,冲着芸香气道:“把剪刀给我!”

芸香心下一跳,忙看向乐平公主。

“给我!”肖元元又喝了一声,手上往前伸道。

芸香心里一怕,连把剪刀递了过去,肖元元一把接过,冲着乐平公主道:“谁说我拎不起来的。”

看肖元元手持着大剪刀,乐平公主紧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悦,瞪了芸香一眼,芸香颤颤巍巍对着肖元元道:“娘子小心,快把剪刀还于奴婢吧。”

芸香说着,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扶住肖元元的手,轻轻把剪刀从肖元元手上接了过来,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肖元元气呼呼地别过脸去,乐平公主冲着晋王妃抱怨道:“你看看她那样子,照她这么折腾,那病什么时候才能养好?”

晋王妃笑着道:“元元的性子是个闲不住的,你不让她做事,自然会觉得闷得慌。”

乐平公主气道:“所以我一直留在府里陪她,看着她吃饭喝药,陪她解闷,就这样还给我甩脸子看,她当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乐平公主冲着肖元元的方向恨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