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子入宫回话,至午后方归,回府之后第一时间便向乐平公主复命,谁知刚进内殿,便被吓了一跳。
内殿外面由婢子们守着,白鹭子进来时,守殿的婢子只说肖元元有令,无召不得入内。但因为白鹭子是公主府家令,深得乐平公主的信任,所以也就没有阻拦。
白鹭子吃惊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乐平公主正赤身躺在矮榻上,身上仅用一块绸布遮着些。乐平公主微闭着双眼,肖元元正满手是油,均匀地把精油涂在乐平公主的皮肤各处。
“公主——你们……”白鹭子低呼了一声,又转过身避开了眼前的景象,道:“奴婢先行告退——”说罢便想离开。
肖元元回过头来,道:“站住,你跑什么呀!”
乐平公主舒服的呻吟了一声,微微睁开双眼,轻轻道:“你回来了?”
白鹭子不敢转身,背对着乐平公主道:“是——”
“母亲没有为难你吧!”乐平公主微微道。
“没有,皇后娘娘只是对肖元元有些微辞,却也没有为难。”白鹭子答道。
乐平公主轻轻嗯了一声,道:“辛苦了。”又舒服的闭上眼。
肖元元一边细致的帮乐平公主边揉边擦,开口道:“你这个点儿回来,午膳用了没?”
白鹭子愣了一下,道:“无妨,我自己去找些吃得就行。”
看来是没有午膳,直接从宫中出来了。肖元元手也不停地道:“我让萧珏送了虾过来,午间我教膳房做了虾油,还有虾滑,都没有吃完,你可以他们给你下汤饼吃!”
白鹭子微微有动容,转过头去,问道:“公主——你们在做什么?”
乐平公主微闭着眼,嘴角勾着笑道:“SpA?应该是这么叫的。”
刚刚那一眼,白鹭子没看清楚,现在又转过头来,正见肖元元又从一个高颈水晶瓶里倒出一手心的精油,搓了搓,又朝着乐平公主的大腿处揉搓去。
第一眼虽看着震惊,但白鹭子很快便镇定下来,道:“为何要把油涂到身上去?这油不是涂脸的么?”
“身上也可以涂啊!”肖元元看了一眼白鹭子,道:“哎呀,你先去让膳房给你做吃的,然后再来这里说闲话。”
白鹭子笑了笑,转身走到殿外,跟一个婢子吩咐了一声,便又急忙折了回来,继续看肖元元给乐平公主做按摩。
尽管知道现在说这话已然晚了,白鹭子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公主真是大意,肖元元说什么您都听,这东西也不知是好是坏,公主怎就敢往身上抹呢?”
乐平公主勾起嘴角,微微笑了笑,道:“你不知道,元元的身子又香又软,就是涂了这个缘故,我相信元元,不是好东西她也不会给我用的。”
肖元元停下了手,等着精油慢慢被吸收,看了看白鹭子道:“这精油是我从上千斤的玫瑰花里提取出来的精华,单为了造那蒸馏机,就费了我近十万钱。若不得物尽其用,我岂不是亏大了。”
白鹭子看向那装精油的瓶子,不由得一惊,道:“这是……水晶瓶,你用水晶瓶来装这什么油?”
肖元元将手里的瓶子递给白鹭子,得意的笑道:“当然,给公主用的嘛,自要上牌面。”
“且不论里面是什么油,单这瓶子,就价值不菲吧!”白鹭子伸手接过,一边看,一边冲着乐平公主叹道:“这水晶的质地极好,就算是咱们公主府,也没几件质地这么好的瓶子。”
肖元元将乐平公主的头垫高,使得她躺着舒服些,乐平公主听完,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笑了笑。
肖元元漫不经心地凡尔赛道:“哎呀,不就是一个瓶子嘛,装什么不是装!”装x也是装。
乐平公主轻笑道:“别人夸你你受着便好,公主府也便随你了,旁人听了,只怕会想打你。”
肖元元点了点头,自古装x遭雷避,这个道理她懂,于是笑着解释道:“其实不是我故作谦虚,海州有个东海县,那里盛产水晶,还是比较容易采集的。
况且,这瓶子也不是一次性的,这次用完了,下次还能用。就算不装精油,也可以用来插花作摆件,怎么用也是不浪费的。”
正说着,外面有个婢子禀道:“白家令,司膳房送来的汤饼,您可要在殿外用膳。”
乐平公主道:“不用拘束,你就在我这里吃就行。”
白鹭子愣了一下,道:“是。”
白鹭子出门,不一会儿,自己端了汤碗进来,坐在侧边的台桌上,开始用膳。
乐平公主问道:“宫里可有什么事么?”
白鹭子咽下口的面条,道:“没什么事,只听说今日朝上陛下封了两个公主。”
乐平公主顿了一下,道:“什么公主?”
白鹭子回道:“都是宗室的郡主,具体谁家的不知道,只知道一个封了安义公主,一个封了光化公主。”
乐平公主神色敛了敛,微微叹了一声。
肖元元看乐平公主一脸的惋惜,不由得问道:“这两个公主——您认识?”
乐平公主道:“都是外宗室,若无大功,朝廷一般不会给宗室女封公主,除非——”
肖元元细想之下,便已明白了,道:“这两个公主是要去和亲的?”
乐平公主点了点头,道:“一个嫁于吐谷浑,一个嫁于突厥,这两部日前都不安稳,大有反叛之意。公主嫁过去,名为和亲,实为人质。”
白鹭子回道:“有一事我明白,来求娶公主的,一共有三人。可这次朝廷居然只封了两个公主。
吐谷浑我知道,来求娶的是世伏可汗。可是突厥那边,染干可汗和都蓝可汗都有向我朝求娶公主,只是不知道朝廷准备把公主嫁给哪一个?”
肖元元笑了笑,岔开话题道:“成婚这种事素来就好麻烦,更何况是国与国之间的婚姻嫁娶,想想就头疼。
幸亏不关我们的事,这种事让朝廷头疼去吧!”
乐平公主舒出一口气,道:“是啊,我们少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