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娥英怔愣片刻,眼神中闪过一抹喜色,问道:“是元元么,元元回来了?”
众人不解,都知道肖氏的当家人姓肖,其中一人唤作七娘子,然而最为关键的一位,具体的名字却是很少有人知道的。
那副管事笑了笑,问道:“小的不知——郡主何意啊?”
“哎呀,你什么都不知道!”宇文娥英笑着往外走,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了,道:“刚刚你说什么?肖氏会馆?她没有回府?”
“呃……”那副管事愣了愣,脑子转了一圈,猜想到这郡主问的是肖娘子的住处,便回道:“现下应是在会馆里。”
“会馆?是你们的那个肖氏会馆么?”宇文娥英再次确认道。
副管事确认的回道:“是,正是我们的肖氏会馆。”
“好。”宇文娥英简单地回了一句,又转头朝外面走去。
副管事有些无措地看着手中的兑换好的钱,回过神来,连忙喊道:“郡主,您的钱还没拿呢?”
外面传来宇文娥英的声音,道:“阿珍妹妹替本郡主带走。”
副管事看了看一直没有说话的杨珍,杨珍笑了笑,道:“罢了罢了,给我吧,我替她收着便是。”
今日肖氏会馆因为要开总会,会客厅便被包了下来,外面重重的护卫守着,一只狗也溜不进去。
肖元元坐于主位,肖七娘与萧珏分坐两边,再往后就是京都各处的分管事,坐了满满一厅。
肖元元此刻也不多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各分管事依次讲着自己工作内容及进展情况,倒是一派井然有序的样子。
突然,一婢走上前来,在肖元元与肖七娘之间,低语了一句:“两位娘子,外面有一人吵着要见娘子。”
肖七娘低声问道:“来者可有通名?”
那婢子回道:“她说她是宇文郡主。”
肖元元心头猛然一震,脸色顿时刹白一片,手不自觉地微微颤了颤,肖七娘伸手抚上肖元元的手安抚地揉了揉,对着那婢子道:“跟她说,肖娘子眼下正忙,难以抽身,请她回去吧。”
那婢子常在京中,自然知道京中的一些贵人的来历,当下有些犹豫,道:“那是宇文郡主,当今乐平公主的女儿,怕是得罪不得。”
肖七娘没好气道:“让你去你便去,废什么话!”
那婢子顿了顿,叹了一口气,道:“是。”
那婢子从进门到走后,会议一直没有被打断,演讲者丝毫没有受影响,可是肖元元却一个字也听不下去了。
那婢子忐忑不已地回到大堂之中,看着眼前这个盛气凌人的宇文郡主,有些难以开口,先是行了一礼。
宇文娥英笑眯眯地问道:“怎么样?元元呢?她何时下来?”
那婢子硬着头皮回道:“回禀郡主,肖娘子当下正在忙,……难以脱身,怕是不好让郡主久等,郡主先回吧,改日肖娘子再到府上拜访。”
说罢,那婢子认命地低下了头,等着宇文娥英大发雷霆。
可等了一会儿,却没有等到宇娥英发脾气,悄悄抬眼看去,只见宇文娥英怔怔立在当地,过了一会儿,才道:“是了,她今日才回来,定是累了,明日我再来找她。”
说罢,宇文娥英又抬头看了看楼上的会议厅,落寞地转过身去,走出了大堂。
那婢子一脸惊讶地看着安安静静走出去的宇文娥英,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心下里对楼上肖娘子的揣测又多了几分。
正在犹豫间,又见几人在大堂门前打听:“肖娘子人在何处?”
那婢子连忙迎了上去,问道:“敢问尊驾是哪个府上的?来找何人?”
来者是个两米高的壮汉,身后带着两个侍从,见到有人主动上前问起,于是客气地回道:“某是乐平公主府总参军耿二,来寻肖娘子。”
那婢子讪讪笑了笑,道:“那……将军稍等,容婢子前去禀报!”
那耿二模样虽看着像是个莽汉,但是一举一动却十分的客气有礼,朝着那婢子拱手道:“那就多谢这位娘子了。”
那婢子快步上了楼梯,深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小心推门进去,复又伏到肖元元与肖七娘的耳边低声道:“两位娘子,外面有位公主府的耿将军,说是要见肖娘子!”
“有完没完?”肖七娘先是急躁地骂了一句,后又反应了过来,看向肖元元:“耿二?”
肖元元冲着她点了点头,肖七娘叹了一口气,道:“好,我去看看。”
说罢,肖七娘起身,跟着那婢子走出门去。
肖七娘快步下楼,看到耿二正立在堂中,走上前去行了一礼:“耿将军,好久不见。”
耿二怔愣了片刻,半天才认出眼前的人来,惊喜地叫了一声:“七娘子,当真是你!”
肖七娘虽离京只有两年,可是周身气度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再加上这两年身高也长了,眉眼也长开了,见人识物多了,衣饰上更是考究,无怪乎耿二一时间认不出肖七娘来。
肖七娘冲着耿二点了点头,直接问道:“耿将军所来何事?”
“呃……肖娘子呢?”耿二问道。
肖七娘皱了皱眉,道:“阿姊她在楼上开会,无法脱身,有什么话说与我听便是,我定会转告阿姊。”
耿二犹豫了一下,白鹭子说让他亲口跟肖元元说,可当没有见到肖元元,耿二不好交差,于是没有开口。肖七娘问道:“是公主命你接阿姊回府么?”
“这倒不是。”耿二回道。
肖七娘倒是更奇怪了,“那是什么事?”
耿二老实地回道:“白家令命我找到肖娘子,说让娘子尽快回府去。”
肖七娘顿了一下,回道:“不劳白家令费心,我阿姊在京城有自己的住处,就不麻烦公主府了。”
耿二一惊,连忙道:“这是肖娘子的意思么?”
肖七娘迟疑了一下,又道:“将军放心,你就跟白家令说,阿姊既然到了京城,必会前去拜见公主的。只是今日天色已晚,时不有便,改日必将入府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