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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怪乎乐平公主对肖元元感到不满。

最近这些时日来,肖元元时常早出晚归,虽说只要一有时间,肖元元便去陪伴乐平公主,但大部分的时间里,乐平公主依旧是见不着肖元元人影的。

本以为只要肖元元还在京中,只要肖元元每天都会回府,乐平公主便会安心。可是人心总是不足,得了陇又望蜀,时到如今,有时乐平公主也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了。

这日,肖元元带着萧珏,于东市寻些装饰器具,日来麻将馆大致装修已至尾声,还剩一些细微之处仍需琢磨。

本来肖元元盯着装修很是吃力,幸亏有了萧珏,实在是省力不少。

今日在东市寻了一家高昌来的商家,订了些盆景花卉,约好了日子再送过去。

忙了一阵,已至午后,正想着与萧珏各自回府,却被人一声叫住:“元元?”

肖元元撩开帷帽回过头去,正是苏夔,正坐在马车之上,隔着车窗正冲她叫着。

苏夔一见是肖元元,登时便笑了,道:“你虽带着帷帽,但我看这身量是你,试着叫了叫,果然是你!”

肖元元一笑,走上前去,“苏兄,这是下朝了?”

苏夔看着肖元元与萧珏二人并肩而行,并未坐车,回道:“今日东宫无事,我便出来逛逛,元元与萧公子怎么没有驾车?”

萧珏回了一礼道:“车在远处,我们的麻将馆已装点的差不多了,与元元来东市寻些装点的器物!”

“哦!”苏夔了然,道:“相约不如偶遇,我正闲来无事,前面便是花月楼了,一起去喝一杯如何?”

肖元元笑着道:“今日公主午间去了宫里,我回府也没什么大事,随苏兄喝一杯也无妨。”

肖元元看了看萧珏,萧珏笑道:“也好,忙了这些许天,难得今日得闲,便随舍人去!”

说罢,三人一起上路,不久便行至花月楼。

三人一进门,便有店家伙计上前来迎,“苏舍人许久不来了。”

苏夔笑着回道:“还是老规矩,找个安静些的去处。”

“自然自然,位子一直给您留着呢!”那伙计急忙忙引着三人上楼去了。

因不是饭点时分,花月楼的客人并不多,大堂之人仅寥寥几桌有人,一边用餐,一边谈话。

肖元元站在楼梯间处听了听,苏夔皱了皱眉,不由得瞪了堂中谈话之人一眼。

堂里人说得尽兴,正是肖元元与乐平公主之间那些风流韵事,大都是以讹传讹,子虚乌有。听着倒是香艳刺激,跟小说话本里一般。

那人正说得投入,并未有注意到苏夔这一行人,苏夔只好叫了一声:“元元,这里!”

肖元元回过神来,隔着帷帽看向苏夔,便向楼上处走去。

堂中食客闻言,抬起头只见一女子正拾阶而上,那女子身量纤弱,头戴着帷帽,看不清面容。但听那一声元元,心下便是一惊。

后又安慰自己道,不可能不可能,自会有如此巧合之事。若真是那传说之中的肖元元,又怎会不出来辩驳几句。

三人于雅间坐定,苏夔道:“你莫放在心上,坊间传闻便是如此,总往大了说,也总往奇了说。只当是个消遣,作不真的。”

肖元元摘下帷帽,露出一张平静无波的面容,淡淡笑道:“苏兄不必担心,我早就料到有此一景,只是刚刚那人说的精彩,我忍不住听了进去,倒是一出好本子,可排一出戏出来!”

苏夔松了一口气,刚刚是他提议到花月楼来的,若是在这里让肖元元觉得不快,也是自己思虑不周的缘故。

现在看肖元元并未因此而现不豫之色,苏夔便笑了笑,道:“世人见识污浊浅薄,不识元元风度。”

肖元元微叹一声,道:“我哪有什么风度,不过是被人骂的多了,懒得计较了而已。”

肖元元四周看了一圈,低头浅笑了一声,又道:“我记得,第一次与苏兄相见,便是在这里吧!”

苏夔点头,正想笑,但又僵了一下,道:“后来与元元和杨兄相交,也是在此处。”

正说着,店里伙计已将酒食一一摆了上来。

三人吃着酒,肖元元叹了口气,“杨兄,杨兄啊杨兄,他还是我在这里第一个认识的朋友呢!”

苏夔若有所思,道:“杨兄性子刚正,元元你又不与他讲,他必然会生了气。”

肖元元喝了一杯酒,皱着眉道:“我与他讲什么?讲我与公主中内帷之事?”

萧珏脸色一红,轻咳了一声,道:“元元,你一个小娘子,就不能稍稍矜持些?”

肖元元瞪了萧珏一眼,道:“要我矜持,你不如去劝劝堂下那些人,留些口德。”

苏夔看肖元元,道:“其实,元元你还是在意的!”

说罢便站起身来,肖元元一惊,连忙问道:“苏兄哪里去?”

苏夔慢慢道:“我让店家那几人赶出去!”

肖元元伸手将苏夔拉住,道:“苏兄苏兄,莫要冲动!”

一边劝着,一边将苏夔拉了回了位子,肖元元缓声道:“开店哪有赶客人的道理?你让人家老板怎么做生意?”

苏夔道:“开店自然没有赶客人的道理,不过那店家也该知道,有些客人是绝不该得罪的!”

“哎唷!”肖元元失笑道:“你干嘛为难人家老板,人家老板做得便是那食客的生意,再怎么着,公主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来这花月楼用餐呀!”

“元元你明明在意,何必忍气吞声?依你在公主府的宠信,莫说教训几个口舌生疮的市井泼货,把他们抓入京都府衙也不为过。”难得苏夔也变了脸色。

肖元元慢慢哄道:“几句脏话而已,只要公主听不到,我又何必计较!”

“坊间传你生性恶毒,暴虐成性,可你明明是这般的和善可亲的性子,当真是胡言乱语!”苏夔气道:“别人也就罢了,那杨玄感与你相交比我还久,他怎就信了别人的谗言,而不信自己眼睛所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