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嫆与慕景琛吃完火锅,回到玖江1号公寓时时间还早。
屋内出奇的安静。
换了鞋,她站在玄关处向客厅内望了望。
“淑姨呢?”
这个时间点,应该还没睡,但房子内安静的又不像有人的模样。
慕景琛接过她手中的包包,替她脱了大衣挂在门口。
牵着她手往里走。
“家里有事,回去了。”他语气平静的开口。
阮嫆见他神色自然平静不似作假,又想起她离开的那天早上淑姨的反常。
不禁拽住牵着她的那人手臂。
如琉璃晶亮的眸,抬眸看他,“你是不是跟淑姨说了什么?”
虽然不想多管闲事,但终究还是忍不住问。
淑姨在慕家年份已久,估计跟她和薛姨的感情差不多。
如果只是对她有偏见,以后日子还长,总有办法叫他们改观。
而不是以简单粗暴的方式,将人逐走,人是走了,但偏见还在。
这种事她反倒不希望慕景琛插手。
慕景琛似看穿了她的想法,眸里一闪而过的异色,清冷的声音放缓了几分,安慰她,“别多想,淑姨儿媳快生了需要人照顾,这才请了假。”
话落,又分外温柔的说了句,“先去洗澡。”
阮嫆半信半疑。
默了瞬,最终还是开口,“慕景琛不要因为我,跟慕家其他人有隔阂。”
听见这话,幽暗的眸敛去思绪,修长的手指曲指轻捏了捏她白嫩的脸颊,声音含笑,“不会的,你只管安心跟我在一起,剩下的交给我。”
话落,他似想到什么,高大颀长的身影微微俯身,与她平视,看似不经意,却认真严肃的道,“我也有思虑不周的时候,以后有感到不自在或不舒适的地方,要跟我说,知道吗?”
听见他承认自己的过失,阮嫆内心一怔,惊叹于他的敏锐细致,他竟然知道淑姨让她不适。
仅这一句话,她已明白其中缘由,方才那话不过给她心里安慰,显然他跟淑姨谈过话。
晶亮的眸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心头宛如荒凉的大地,被投下了第一缕暖阳。
心里虽然暖烘烘的,但又不得不面对现实。
小手不自觉的拉住面前笔挺矜贵的白色衬衫一角,试图跟他讲道理,“可是以后难免还要见面,不要再像这回这么做。”
慕景琛知道她在说淑姨这事。
垂眸扫了眼轻拽着自己衣角的小手,幽暗的神色微动,任由她拽着。
“那就不见。”清冷的声音答的利落干脆。
他顿了下,缓缓开口“宝贝,你是不是重点放错了对象?”
“你该关注情绪的对象是我,不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削薄的唇挂着几分若有似无的笑,半真半假的戏谑,“难怪上学时总要人划重点,原来是真抓不住重点。”
阮嫆听见这话已明白他在调侃什么,而且还听出莫名的戏谑里带着股醋意。
上学时有回临近期末,她是找凌也帮她划过重点。
也就那么一回,没想到这事他也知道,并且还记着。
时间过了这么久还不忘翻出旧账酸她一下,这个记仇的劲儿,叫人不禁觉得他心里或许真有个小本子,兴许一笔笔全记录在册,就等适时翻出来算账。
“我当时又不认识你,别狗咬汽车,找错对象了。”
他似被逗笑,轻嗤了声,“我只是想说,这是我的强项,如果需要,我可以辅导你,免费。”
阮嫆才不信他信口胡诌。
嗅到自己一身的火锅味,松开拽着他衬衫的手,她道了句,“我去洗澡了。”
昨天一天没回来,还有些想念慕景琛那张舒适的大床。
要是没有他打搅,让她好好睡一觉,或许她会觉得那张床更舒适。
回头得问问是什么牌子的,给她别墅里也放一张一模一样的。
——
阮嫆洗完澡,有一套完整的身体护理程序。
对于打理自己这件事,她一直都不遗余力,但凡有时间,能在浴室磨蹭很久,将自己全身上下确保到每一缕头发丝,都能得到精心护理。
慕景琛单调的浴室,已被她的瓶瓶罐罐所包围。
女人的东西,一向不论多大的地盘,都能轻而易举的侵占所有领地,将能摆放的空余全部堆满。
阮嫆在这方面更是佼佼者。
做了身体护理,最后一步,选了款味道淡雅幽香的精油,给自己蓬松香喷喷的头发,每一缕都精心涂了精油。
此时身上除了香味,哪儿还能寻到一丝火锅味。
她很满意自己的成果,做完一切,心情都好了不少。
等她出来时已是夜深,卧房内并未看见慕景琛。
知道他在书房。
这么晚了,仍在忙。
不欲打搅他工作,准备自己先睡。
临睡前,不忘选了一款最喜欢的助眠若有似无的香摆在床头。
这才心满意足的掀被上床,一只纤细光滑的腿都已跨到了床上。
看到空荡荡的大床,脑中突然起了个念头。
凭什么他要工作,有事要做时,她自然而然的就给他空间。
她想有点私人空间时,那人可从来不会这么乖巧懂事。
凡事都要讲究公平,很忙是吗?
很好,今天时间还早。
她也得让他体验体验,不分事情轻重缓急的纠缠是什么感觉。
想到这儿,收回了床上白皙匀称的腿,重新踩回雪白毛茸茸的拖鞋,往书房而去。
纤细窈窕的身影立在书房门口时,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熟悉的清冷低沉声。
似乎还在继续之前在车上,被她打断的电话会议。
不知遇到了什么,他的语气算不得好,声音带着寒意,光是听着都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阮嫆有些退缩,似乎真的很忙。
她顿了半晌,里面没有一点结束工作的征兆。
脚步一旋,准备先回去睡。
在回身的一瞬,又觉得这也太不像她的风格。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解人意的。
脑中思绪百转千回。
不再犹豫,她重新走到书房门口。
假模假样,象征性的轻轻叩了叩书房房门,不等他答话,就已推门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