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骁把他老板和阮小姐送到玖江1号公寓,片刻不敢停留,生怕战火再波及自己,溜的飞快。
阮嫆先他一步进了家门。
换了鞋,径直往沙发而去。
慕景琛跟她在身后,不紧不慢,姿态卓然,没半分即将面对狂风暴雨的异样。
冷静幽深的黑眸淡淡的扫了沙发处纤细身影一眼,只见她坐在沙发,双手抱臂,背脊挺的笔直,眼睛一瞬不瞬直勾勾的看着他,神色冷静又讥讽。
她是在等他先开口,主动坦白。
阮嫆原想他多少会露出点愧色,可完全没有,那颀长的身影沉稳平静,清冷无温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阮嫆看着他,冷了声音,“慕景琛,我给你最后次机会,你最好全部坦白。”
那清贵冷漠的人默了瞬,长久的沉默后,才听他道了句,“稍等。”
阮嫆看着那修长的身影进了书房,不一会儿后出来,手里多了个很精致的黑色丝绒盒子,向她走近,最终那双被笔挺的黑色西裤包裹的长腿定在了她眼前,好看的手将那盒子递了过来。
阮嫆看着他递到眼前精致的小方盒,没有接,抬眸去看他,冷静的问,“这是什么?”
“你之前想要的。”他语气淡漠,仿佛在说一件不值一提的事。
阮嫆有瞬的狐疑,之前想要的?
之前想要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阮嫆半信半疑的接过盒子,抬眸扫了他一眼,休想用什么珠宝来贿赂她,她从小到大最不缺的就是珠宝首饰。
纤白的手指打开了那丝绒方盒,打开的那瞬,她如长羽的睫毛狠狠一颤,只见盒子里静静躺着一只净度极高的蓝钻,色泽十分耀眼。
这颗钻石还未经过其他加工装饰,饱和度和清晰度都属最高级别,分外罕见。
这只精致巧妙惊艳绝伦的蓝钻,她也只见过图册,并未见过实物,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是她觊觎已久的那颗蓝钻。
阮嫆惊诧的看向慕景琛,难以置信的问,“这是wittelsbachGraff钻石?”
慕景琛轻嗯了一声,脸上却没一丝多余的表情。
这颗钻石之所以名贵,不光在于它高昂的价格,而是在于它的绝无仅有。
这颗蓝钻从1664年,在印度某着名矿场发现,至今已350多年历史,裸钻总重量就达31.06克拉,从08年重新现世被国外某富豪拍走后再次销声匿迹。
她看到这颗钻图片的时候还是在大一,觉得分外惊艳,随后也只在ins上发了图片,配了文字说想要。
长大后她参加过很多拍卖会,拍过各种珍藏珠宝,但都比不了这颗的蓝钻的净度色泽令她心动,遗憾的是这个级别的藏品一旦被收藏,很难再流入拍卖会,哪怕有钱也买不到,这颗消失已久的稀有钻石,没想到竟然会在慕景琛手里。
她除了在ins发了个动态外,并没有跟任何人说过想要这颗钻,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她的ins几乎没人知道,往往她都将那里作为个树洞,发一些自己的私密动态……想到这儿,倏地,脑中突然出现一人,这人令她印象深刻,只因他是唯一一个偶尔会给她点赞,却从未有过互动的陌生人。
因他Ip属地是英国,主页其他都是空白,她也仅将他当做一个网上萍水相逢的网友。
现在想来只觉分外奇怪。
阮嫆猛的抬眸向身旁清冷矜贵的人看去,几乎是确定的道,“那人是你?”
慕景琛似乎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修长的身影仍矜贵优雅,不见半分异样,脸上平静无波,听见她质问,连丝挣扎都没有,俨然已经全然默认。
阮嫆一下起了身,将那颗稀有的蓝钻拍在了他精心裁剪整洁干净的白色衬衫上,那颗世界罕有的蓝钻从黑色丝绒盒滚落,落到名贵的白色短绒地毯上,仍光泽夺目。
她神色突变,厉声道,“你从那么早就监视我?”
慕景琛疏离的眸似含着某种异样的情绪,深沉而执着的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仅一瞬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
眸色复杂的睨向她,淡声道,“无意中得知。”
阮嫆一想起他窥视自己生活那么久,胸口止不住的起伏,平日柔和自带温柔的眸子覆上了层冰霜,她冷声道,“慕景琛,你无耻!”
说着她绕开他想走,却被他猛的拽住了手腕。
只听他清冷的声音,带了丝涩然,他缓缓道,“不是你让我坦白?不听我说完吗?”
阮嫆虽然气,但还保留着几分理智,想听他作何解释。
慕景琛疏离的声音淡淡传来,“你不妨想想,那么久以来我可曾打扰过你,有给你造成什么困扰吗?我喜欢谁是我自己的事,不用跟谁交代吧。”
他语气很淡,似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不知为何,阮嫆从他轻描淡写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黯哑。
阮嫆心中翻起波涌,一时却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只听他继续道,“后来是你自己说过的不开心,既然别人不懂珍惜,还不许我争取吗?”
阮嫆听见这话秀眉蹙起,“你的方法就是在我身边安插你的人?”
慕景琛一双冷眸掀起眼睑看向她,“手段是不怎么光彩,我不是圣人,没那么高的道德标准。”
阮嫆冷静了一瞬,冷声缓缓的道,“听过一句话吗,慕先生。”
“You can screw me, but you can not screw with me!”她粉唇轻启,说出的话却要将空气凝结。
这是句分外粗俗的话。
你可以睡我,但不要想着整我!
听见这话慕景琛虚握着她的手,下刻猛然收紧,紧紧的攥住了她的手腕。
冰眸看向她,摄人的光芒直击人心,仅是一瞬他便收敛了所有神色,语气放柔了几分,“我道歉,今晚原是想向你坦白一切,安排路骁一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对,但路骁做你生活助理起,也没有做过一件不利于你的事吧?”
阮嫆怒气未平,却不再说话。
她自然知道路骁做她生活助理起,非但没做过一件不利她的事,而且替她解决了许多棘手的问题,虽然气愤他的做法,但她也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不然他们今晚也不会还有谈话的机会。
只听他继续道,“你放心,今晚我说这些仅是坦白,没有其余要求,你还是做你自己,我不会要求你为我们关系做任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