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嫆任由他拉着手,粉唇轻抿,方才在外面说的话是有些伤人。
虽然知道是误会一场,但他们中间隔阂还在,话说的那么狠,现在开口道歉又有些开不了口。
美眸避开他直勾勾的视线,声音却不由软了几分,小声的道了句,“今晚我想住老宅。”
她还是有些逃避他们之间的关系,只因在花坛他拥着她时,说的那句‘想跟她在一起’,让人望而却步。
似看穿了她的想法,细长有力的胳膊绕过不盈一握的腰身,将她带到了他分开的长腿间。
黑色西裤若有似无的碰到她裸露在裙子下匀称白皙的小腿,幽暗深沉的黑眸一瞬不瞬的望着她,清冷的声音又低又缓,带了几分商量,“我能留下吗?”
阮嫆还是头一回从这个角度看面前的人,挺拔颀长的身形坐着,她站着。
从她这个角度看去,男人五官轮廓分明冷硬,有种天生的威慑感。
一双狭长的眸冷冽锐利,鼻梁高挺,唇色淡而薄,静默时冷峻如冰,却意外的好看,融和他周身气质,分外显贵。
从见他第一面起,阮嫆就觉得他跟温柔两字根本不搭边,可此时他抬头看着时浑身都是柔和,温柔的让人心动。
这只大尾巴狼非常善于利用自己的美色迷惑人。
阮嫆强忍住自己心中的涟漪,对他美色视而不见,侧开眸正欲拒绝。
他却收紧手臂,紧紧的圈住不盈一握的腰,因两人离的太近,薄唇若有似无的轻蹭过她下胸围。
阮嫆浑身一僵。
只听他道,“没有你我睡不着。”
阮嫆很想问问他过去是怎么睡的。
还没等她问出口,身后传来老爷子一声轻咳。
阮嫆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震惊,如被雷电击中,用了全身力气猛的推开那揽着她纤腰的人。
慕景琛猝不及防被推的一个趔趄,绕着腰身的手臂刮到她腰间裙子上的个金属扣,轻‘嘶’了声。
阮嫆脸上热浪一阵又一阵袭来。
连头都不敢抬,也不知道老爷子什么时候来的,此时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老爷子独自一人在书房坐了许久,一出来就撞上这一幕,老人家只觉得简直没眼看,故作镇定的对自家孙女道,“难得回来,今晚就住这里吧。”
随后又补了句,“小慕也留下吧,太晚了,开车回去不安全,让薛姨给小慕收拾个房间。”
阮嫆面上表现平静,实际脸上火辣辣的,捶在身侧的手心冒了一片冷汗,不动声色的使劲儿拧了把裙摆,小脸通红。
乖顺的答了句,“是,爷爷。”
老爷子仰起头,欲盖弥彰一般,大声的清了清嗓子,佯装什么也没看见,往自己卧房而去。
老爷子一走,阮嫆脸颊火烧火燎,却注意到方才推开他时,似乎刮疼了他,先开口问,“是不是刮到哪儿了?”
慕景琛将刮到伤口的手臂,往身后藏了藏,道了句,“没有。”
阮嫆看着格外多此一举的动作,疑虑涌上心头,眉微拧,拉过他的手。
只见一丝不苟扣着的白色衬衫袖子上,竟然微微渗出点血迹。
阮嫆心脏微缩,忙解开了那规整精致的宝石袖扣。
就见冷白有力的胳膊上刻着深深地一道长疤,已缝了针,可见当时伤口有多深。
本已缝合的伤口,方才又被她的扣子划开,现在还在流血。
阮嫆眉握着他手臂的手紧了紧,联想到昨夜在车上用包砸到的兴许是他的伤口,他闷痛的轻哼了声,随后才松了手。
后来抱她上楼,她又不住挣扎,难怪回家后他一直遮遮掩掩。
看来是昨夜伤口就裂开了。
阮嫆说不清自己什么情绪,有些气又有些隐约连自己都不明白的心疼,“受伤了怎么不说?”
“不怎么疼。”他淡声开口。
阮嫆有瞬不知说什么好,不疼才怪。
阮嫆憋着气,对厨房正在收拾的薛姨喊了声,“薛姨,家里医药箱在哪儿?”
“嗳,我来拿。”
薛姨听见喊话,应了声,将手冲干净,擦了擦手找来医药箱给阮嫆。
慕景琛眸光深深的紧盯着面前的人儿。
阮嫆自然而然去接医药箱的手一顿。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忍着想帮他上药的冲动。
对薛姨说,“他手臂受伤了。”
薛姨这才注意到慕景琛手臂的伤口,惊呼了声,“慕先生,这怎么伤的,怎么划拉这么大一道口子,可得仔细处理,别感染了。”
阮嫆心念微动,侧开眸对慕景琛说,“薛姨以前做过护士会清理伤口,让薛姨帮你重新包扎。”
说完,她刻意忽略他渐渐拧起的眉,与紧盯着她迫人的目光,连忙快步上楼。
——
老宅房间很多,客房几乎都没住过人,常年空着,却被打理的干净整齐。
到底念在他算是客,最后还是叫了薛姨给他准备了房间。
将他安排在了老爷子隔壁,免得他胡作非为。
阮嫆许久没回过老宅了,她的房间还是一如既往模样,所有东西都在原来的位置,打扫的很干净,薛姨了解她的习惯,从未让人动过她的私人物品。
房间装修粉嫩公主,很是少女,一看就是小女生的房间,回到自己久违的卧房,阮嫆觉得分外的放松舒适。
这里她从小住到大,留了许多她珍贵的回忆。
洗了个热水澡后,她从衣柜拿出自己粉粉嫩嫩的吊带睡裙穿好,难得有这么悠闲的时候,这个时间点她精神却很足。
来时没带电脑,没带文件,只想着来负荆请罪。
这时想处理处理工作都没个下手的余地,索性开了卧房许久不用的电脑,这台电脑可以连通自家公司oA系统,她登录自己账号,审批了一些线上待处理流程。
阮嫆卸了精致妆容的小脸,又白又嫩,俨然还是一副小姑娘的模样,认真工作时那双晶亮的眸却又透着从容敏锐。
窗外雪已下大,漫天卷地落下来,将老宅外青松绿柏覆上层层洁白。
屋内灯光昏黄温暖,地暖正烧着,散发着暖烘烘舒适的热度。
她处理完工作,仅开了床头阅读灯,随手从自己书架抽了本书,刚回到床上正欲读几页后好好休息。
‘叮咚’
手机响起一声提示音。
阮嫆随手捞过手机来看。
是慕景琛。
慕景琛:【下雪了。】
阮嫆抬头看了眼窗外,纤长白皙的手指在屏幕轻点了几下回:【嗯,看到了。】
她回了后,那边又回过来一条消息,是条语音。
阮嫆挑了挑眉,点开来听。
就听他清冷的声音从听筒缓缓传来,“照顾下生意吗?”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话,阮嫆莫名听的耳尖一热,她忙从与他的聊天对话框划了出去。
‘啪’的一声,她合上书,将手机和书都放在一边,不准备搭理没羞没臊的那人,钻进被窝闭眼睡觉。
不一会儿他直接打了个语音过来,阮嫆犹豫了下,点了接通,清冷好听的声音带着喑哑,在暗夜里鼓动着人的耳膜,“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阮嫆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此时心又怦怦直跳,忍着脸上臊意,尽量使自己镇定,别被这没皮没脸的人又带偏了,她随口扯谎,“很晚了,我困了。”
“不用你负责,白嫖,也不要吗?”
阮嫆:“……”
平日里人模狗样的人,说起话来怎么这么欠呢,跟他高冷外表一点都不搭,这话一点也不像高高在上慕景琛嘴里能说出的话,却偏偏也只有他说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