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至隆冬,今年S市分外的冷,连着下了好几场大雪。
一出大楼寒风一吹,阮嫆忍不住瑟缩了下。
身侧温暖的大手握住了她白嫩柔软的小手,十指交扣一同揣进了他的大衣口袋里。
阮嫆一僵抬头向他看去。
慕景琛很高,从她这个角度仅能看到他轮廓分明硬朗的下颌骨。
他牵着她走到黑色宾利前,很绅士的替她打开车门,等她上车坐稳后才关门,绕去驾驶位开车。
车内温暖舒适,她正欲系上安全带,闭目休息片刻,突然感到下腹一阵暖流。
阮嫆霎时定在原地,脸色如炭火烧红。
慕景琛已上车,将外套随意的扔在后排,留意到她怪异的神色,解衬衫袖扣的手顿住,低声问,“怎么了?”
阮嫆看着旁边清冷矜贵的男人,尴尬的想死,脸赤红,“慕景琛,我来例假了……”
说完她红着脸侧开眸,不好意思去看身旁的男人。
她今天还穿的白色裙子,弄脏了裙子不说,肯定还弄脏了他的车,阮嫆丢人的想撞墙。
这段时间她将例假这回事都抛之脑后了,将自己每月日子都忘了。
慕景琛顿了下,将未解完的袖口解开,嗯了一声,问,“需要卫生用品吗?”
阮嫆脸色爆红,“要,前面第三个路口右转有家便利店。”
慕景琛倒没半分不自在,神色平静,启动车子,按她说得将车停在便利店门口。
还不等她说话,已自动自发的解开了安全带,一边拿外套,一边问,“买哪种?”
阮嫆有些扭捏,手指不由的轻扣着裙子上精致的花纹,红着脸说了个牌子,随后解释了句,“其他会过敏。”
他嗯了一声,在寂静的夜晚有别样的温柔,无端让人安心。
慕景琛高大欣长的身影推门进入便利店。
便利店收银的是两个小姑娘。
看到进来的帅哥,眼睛都亮了,还没来得及互相打眼色,只听帅哥问,“你好,请问女性用品在哪边?”
小姑娘一时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连忙道,“在最后面,第三排货架。”
“谢谢。”慕景琛低声道谢,往货架走去。
收银小姑娘遗憾的小声嘀咕,“好帅啊,可惜有女朋友了。”
慕景琛没找到阮嫆说的牌子。
问了便利店工作人员说卖完了,还没补货。
慕景琛剑眉微皱,垂眸拨了个电话出去。
那边很快接通,很是意外,“哥?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贺嘉与刚结束抬手术,换下无菌手术服按流程处理后,才打开柜子就看到慕景琛的电话。
他表哥很高冷,虽然家里就他们表兄弟还算亲近,但他这还是头一回接到他表哥主动打来的电话。
慕景琛清冷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开门见山的问,“帮我问问妇科和皮肤科,除了xx牌子,其他卫生巾过敏,还有什么可以替代的?”
贺嘉与被惊的连连咳嗽,“哥,你买卫生巾干嘛……”
问完意识到什么,惊讶的倒抽口冷气,“你有女朋友了?”
他为自己大胆的猜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哥有女朋友了??简直难以想象。
贺嘉与听见那边陷入沉默,便知慕景琛耐心有限,正在等他回复。
他连忙道,“好的哥,你稍等,我让妇科李主任和皮肤科主任这就给你回个电话。”
贺嘉与丝毫不敢耽搁,麻溜去办,谁让他表哥是他们医院的大股东,半夜专家座席服务就为替女朋友选款卫生棉,也是没谁了。
贺嘉与突然抓住重点,等等,他哥大半夜的,在替女人买卫生棉???
他好像知道了点什么不得了的事,这还是他那个高冷不食人间烟火的表哥吗?
能让他哥大半夜替她买卫生棉,啧啧啧,这女人不简单,他要不要跟姑父姑母说说他可能要有表嫂了?
阮嫆等了半晌,不一会儿看见慕景琛回来了,拎着一堆卫生用品,另外还有一个药店的袋子,打开后车门将东西放在了后面。
外面下雪了,点点晶莹落在他利落黑曜的短碎发和肩上,非但丝毫不显得狼狈,还添了几分凛冽的气质。
仍旧举手投足间沉稳矜贵,好似手里拎的不是卫生棉,而是什么奢侈品。
阮嫆这辈子也没想过,她会有让慕景琛替她买姨妈垫的一天。
慕景琛拉开车门上车,一边启动车子,一边说,“你常用的那个牌子没买到,买了其他的,先应个急,一会儿有人送你常用的牌子过来。”
阮嫆不好意思的道谢,“谢谢。”
如果现在有个地缝她一定早钻进去了。
道完谢突然又有些恼羞成怒,忍了片刻终于忍无可忍的质问,“慕景琛,你要不要去检查检查身体。”
她这话不是疑问句,而且陈述句,意思他该去检查检查身体。
骨节分明手轻搭在方向盘,熟稔优雅的打着方向盘,镀金黑色表盘在他冷白肤色腕间发出沉稳大气的光泽。
他将车驶出环岛。
狭长的眸里带了笑意,颇有些好笑的眺了她一眼,单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冷冽的声音里也染了一丝笑意,“我那方面有没有问题,应该没有人比你更清楚。”
阮嫆想起两人间的一幕幕,脸红成了熟透的虾,故作镇定出言反驳,“说不准那什么没问题,万一是不孕不育呢,不然那么多次,为什么还没怀上?”
慕景琛似想到什么突然轻‘嘶’了声。
英俊的侧脸隐在忽明忽暗的街灯光线里,浓黑的睫毛遮住笑意。
男人认真点了点头,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白嫩的手背,扬唇浅笑,“说的很有道理,这样吧,回头我俩一起去,而且还免费。”
“什么免费?”阮嫆好奇问。
“双方只要有一方户口在本地,登记结婚,前三月或后一月婚检免费。”他淡淡的道。
“慕景琛!”阮嫆低声呵斥。
她在说正经的,他又在扯什么,简直油盐不进。
她一路上都懒得再跟他多说一句话。
玖江1号公寓位置绝佳,离她公司也很近,不一会儿车就已停在玖江1号的地下停车场。
车停稳,阮嫆却坐着没动,她耳尖烧红,一定洇裙子上了,她完全不好意思起身。
见慕景琛要下车,她眼疾手快,忙拽住了他衣服一角。
慕景琛顿住,鹰隼的眸子顺着白嫩的小手望过去,就见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白皙无暇的肌肤透着粉,一双澄澈的鹿眼分外娇怯,红唇抿着,不满开口,“裙子脏了。”
她将今天丢人归结于慕景琛,这么久了她肚子竟然不见一点动静,例假如期而至,不怪他怪谁。
慕景琛嗯了一声,似看穿了她的怪罪,语气勾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清冽的声线干净温柔,“你拉着我,我怎么帮你拿衣服。”
阮嫆听见他调笑的声音,脸更红,忙松开手,故作镇定的将脸侧开。
慕景琛从后排拿了自己的外套,绕过车身,打开她这侧车门,那件黑色质感分外好的高定大衣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倒也没客气,小手抓紧将她整个人都能罩在里面的男士外套,一溜烟跑进了电梯间。
慕景琛唇角勾起,冷冽的眸底满是纵容的笑意,拿了替她买的各类女性用品,不慌不忙的跟上她。
阮嫆一进门就直奔卫生间,果然底裤和裙子上洇了一小块分外鲜艳的红色。
脸上火烧火燎,懊恼的咬了咬唇,真是丢人丢到家了,怎么偏偏在慕景琛面前。
不一会儿门敲响,映着朦朦胧胧的磨砂卫浴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立着道修长挺拔的侧影。
清冷的声音传来,“要帮忙吗?”
阮嫆刚要回答不用,突然想到什么,还真需要他帮忙……
她面红耳赤,“可以帮我拿套换洗的吗……”
阮嫆听他脚步走远,不一会儿门再次敲响。
阮嫆仅开了个门缝,从他手中接过那套质感轻薄丝滑的真丝睡裙。
——
阮嫆洗了澡,换了干净的底裤睡裙,整个人都香喷喷的,不见方才半分窘迫,出了浴室发现客厅没人,书房灯微亮。
他还在处理工作,冲洗去一身的狼狈,又是精致到头发丝的阮嫆,她这才生出点秋后算账的心思。
她拧着秀眉,一双明亮清澈的眸里全是问责,推开门,架势十足的双手环臂立在门口,冷声道,“慕景琛,我们谈谈。”
慕景琛左耳带着蓝牙耳机,双腿交叠轻靠在舒适的办公椅里,整个人懒散矜贵,对着电脑屏幕,正在听视频会议里国外分部工作汇报。
听见门口动静,抬眸看去,就见莹白玉润的人穿着身墨绿色真丝吊带睡裙。
轻薄的面料难掩她凹凸有致的好身材,长度适宜的睡裙下露着一双纤细白生生的小腿,脚踩绒白的可爱拖鞋。
长发发尾微湿,侧拢在一边,露出她精致小巧的脸蛋,樱唇琼鼻,只见她双手环胸,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卸了精致的妆容的小脸,分外显嫩,没有一丝咄咄逼人的气势,反而粉雕玉琢,娇蛮的很。
娇艳的人不打算就此善罢甘休,快步走进来,立在他桌前,一双灵动的双眸带着愠怒,一脸严肃,“慕景琛,这么久了我肚子没一点动静,再怀不上我要死定了,你到底行不行?”
她之前跟老爷子撒谎一事眼看要瞒不住了,心里也慌。
国外偌大的会议室高层会议被突如其来的娇俏声音打断。
参加会议的众人面面相觑,会议室汇报的声音中段,霎时静的落针可闻。
他们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多数精通多国语言,自然听懂了娇娇柔柔嗓音说出的那句话。
信息量巨大,叫他们目瞪口呆。
只听娇俏的声音继续,“慕景琛,跟你说话没听见吗?”
紧接着一道曼妙窈窕的身影入画,遮挡住了他们正听汇报的老板,虽然看不清老板此刻表情,但却看到另一副勾人的景象。
只见镶嵌整面墙的巨大屏幕上,出现单薄睡裙下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跟被拢在睡裙下弧线优美饱满的臀,会议室一众高层目瞪口呆的看着大屏幕上突如其来的变化。
慕景琛微微皱眉,低声用英语说了句,“你们继续。”
随后细长有力的手,从那身材超级好的窈窕身段旁穿过,合上了电脑。
众高层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眼前活色生香的画面已被终结,偌大会议室仍旧久久无声。
随后一堆人发出此起彼伏的,“oh,God.”
\\\"what\\u0027s the matter?\\\"
\\\"……\\\"
阮嫆听他低声跟别人说话随后合上了电脑,这才发现他在开视频会议。
轰的一下,她头炸了。
连忙想退开,却被有力的大手顺势揽住了腰,手臂稍用了点力一带,娇香柔软的人儿整个人就跌坐在了他被西装裤包裹的长腿上。
“你怎么不提醒我?”阮嫆横眉怒目,恶人先告状的出言斥责。
男人好看的眉眼掠过一丝哭笑不得,心平气和的开口,“敲门是最基本礼仪。”
阮嫆脸一热,她确实没敲门直接闯进来的,但这时她怎么可能承认自己错处失了气势。
她回忆自己方才说了什么,心中不由哀嚎一声,抱着丝期待,小心翼翼试探的问,“他们没听见我说什么了吧?”
慕景琛眉梢轻挑,嗓音含了笑,“你说呢。”
阮嫆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脸上火辣辣的。
她忍不住手握拳重重捶了慕景琛一下,“你还笑的出来。”
但她那点力道对他造不成任何伤害,反而像调情似的。
看到他忍俊不禁的英俊眉眼。
气冲冲的道,“笑吧笑吧,反正我不认识他们,丢人的是你。”
慕景琛脸上笑容扩大,将她小手收拢进掌中,心情很好的揶揄,“宝贝,虽然我不介意被别人知道我们关系,但你穿成这样被别人看见我很介意。”
男人那声‘宝贝’嗓音晦暗,声线干净温柔,如一根羽毛拂过她心头。
阮嫆脸快红到脚后跟了,她嘴硬道,“谁让你不关好门?”
他好以整暇的睨着她,胸腔里漫出几声笑,曲指勾起她的下颌,抿唇轻笑,“是,怪我,在家我该防一个偷心小贼突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