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度紧张了几天之后,潇文昭和他麾下的士卒终于是可以短暂的休息休息了,最后一场血战足足打了四天时间,这四天不管是冲在一线的士卒,还是潇文昭他们这些在后面指挥作战的将军们,也不过是偶尔能够休息一下,顶在最前面的那些士卒,可就没有时间休息了,整整四天时间,他们都在和新折柳的军队交战。
新折柳的军队被围死之后,每一次交战那都是拼尽全力,红杉军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双方的战斗力本来就是半斤对八两,谁敢掉以轻心谁就死的更快。
战斗刚刚结束,潇文昭就命令所有人回应休息,只留下了辎重营以及少量士卒进行警戒,虽然他坚信红杉军和凉州方面的合作,但是该有的防备还是要有的,毕竟作为现在的领军将军,小心一些总是没有坏处的。
而就在红杉军上下都开始休息的时候,那些被派出去戒备的士卒同样也是昏昏欲睡,连着打了好几天的仗,他们怎么可能不累,只不过他们倒霉被派出来警戒,对于这样的事他们就算是有怨言也无可奈何,毕竟军令就是军令,谁也不敢违背军令,但是执行的时候打些折扣倒是没什么。
而就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危险已经悄然靠近了他们,秦正武和卫云琛二人带着三万余骑兵疾驰在官道之上,沿途将所有敌军斥候清剿一空,在距离红杉军营地五里的地方,他们再一次停了下来。
“传令全军,休息一刻钟的时间。”秦正武开口道:“让战马养足了精神,准备杀敌。”
一刻钟的时间转瞬即逝,秦正武重新上马,带着人开始向红杉军大营方向运动,最开始战马的速度并不快,越是靠近红杉军大营,战马的速度逐渐变快,就在距离红杉军军营二里的地方,战马的速度提升至了极限。
如同惊雷炸响的马蹄声响彻一方,已经入睡的红杉军战兵从梦中惊醒,在他们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军营内响起了急促的号角声、
这急促的号角声让他们瞬间清醒,这是敌袭的警报,他们开始披甲,有些人甚至连盔甲都来不及穿,就拎着战刀长枪冲出了营帐,可当他们冲出营帐的时候,就看到凉州铁骑穿营而过,数不清的袍泽倒在了凉州铁骑的战刀之下,凉州铁骑所过之处,营帐被点燃、士卒被砍倒,好在今夜没有大风,火势蔓延的并不算快。
随着越来越多的士卒冲出营帐,凉州铁骑已经穿营而过,只留下了一片狼藉,就在他们准备出兵围剿凉州铁骑的时候,凉州铁骑再一次冲进了营寨,这一次他们的速度依旧很快,让红杉军的士卒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时间,他们还没有组织起有效的防御,凉州铁骑已经再一次扬长而去。
潇文昭在号角声响起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冲出了中军帐,当他看见穿营而过的凉州军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傻了,他是万万没想到,凉州军会在这个时候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这个时候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了,要想办法赶紧解决眼前的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去把丁庆生给我叫来。”潇文昭对他的一名亲兵说道。
这个时候,他想起了让他出兵突袭南疆军营的丁庆生,他觉得眼前这种局面,丁庆生一定可以有办法解决。
“传令各军,立即组织防御,将凉州骑军堵在营地之内。”潇文昭也不会坐以待毙,这个时候将凉州骑军堵在营地之内就是最好的选择,毕竟骑军需要极大的活动空间,而营地之内空间有限,根本就不适合骑兵作战。
“命令重甲,堵住辕门。”潇文昭一条条军令被传了下去,可是凉州骑军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还不等潇文昭的军令传达到位,凉州骑军的第三次突袭已经结束了。
“将军,丁庆生不见了。”那名去找丁庆生的亲兵跑了回来,说道:“问了他麾下的亲兵,他们也不知道丁庆生去了什么地方。”
“什么?丁庆生不见了?”潇文昭怒道:“妈的,难不成他是凉州军的秘谍?”
这他可是错怪了丁庆生,丁庆生既不是凉州军的秘谍,也不是‘天地院’安插在红杉军之内的人,他只不过是看透了一些事,才离开了军营,他可不想跟着潇文昭死在这里。
“将军,孟建潼将军也不见了。”有一名亲兵跑了过来说道:“孟将军的亲兵也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混账。”潇文昭怒吼道:“立即传令重甲出营结阵,挡住凉州骑军的进攻。”
而此时红杉军营地的不远处,丁庆生搀扶着孟建潼,看着已经被点燃的营寨,说道:“这就是不听我的话的下场,真把凉州军当成善类了?”
丁庆生在自己的建议被潇文昭否决了之后,他就知道肯定要出事,以凉州军的脾性,能一次性解决了两大势力,他们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的,就算是路朝歌病入膏肓,但是只要他没死,那就不妨碍路朝歌给李朝宗出谋划策,李朝宗是个稳重的人,但路朝歌绝对不是,最最关键的在于,南疆的战兵那都是路朝歌一手训练出来的,在脾气秉性上,很难不受到路朝歌的影响,这些人很会抓战机,一旦让南疆战兵知道了红杉军现在的状态,他们很难不动心啊!
所以,在离开了潇文昭的中军帐之后,他就去找了孟建潼,将自己的猜想一一和孟建潼说了一番,两人关系本来就很好,而且孟建潼能有今天的成就,也是归功于丁庆生的指点,所以孟建潼对于丁庆生的话从来都是深信不疑的。
孟建潼在知道了丁庆生的猜测之后,就想去找潇文昭,将这件事和潇文昭说一下,可是却被丁庆生拦住了,不是丁庆生不在乎红杉军士卒的死活,而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潇文昭依旧是不以为意,难道孟建潼再去说一次就能起到作用吗?
更何况,孟建潼刚刚将红杉军最后一支骑军损失殆尽,这个时候潇文昭更不可能信他的话了,去了也是白去不说,甚至有可能再被潇文昭训斥一顿,甚至被更加严密的监管起来,到时候想跑都跑不了了。
在拦住了孟建潼之后,两人就秘密商议了一番,然后就偷偷的离开了红杉军的军营,而眼下发生的一切,也验证了丁庆生的说法,凉州军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一旦让他们抓住了一个机会,那绝对会一口咬死你,不给你一丁点反抗的机会。
该提醒潇文昭的已经提醒过了,既然潇文昭自己不信,那他也就没有必要陪着潇文昭一起死了,之所以要带着孟建潼这个伤患一起离开,一来是因为他和孟建潼的关系要好,当年在战场上,孟建潼曾经救过他一命,二来就是因为他需要有一个人给他作证,证明自己已经提醒过了潇文昭,而这个最合适的人选就是孟建潼,因为孟建潼对他的话基本上都是言听计从,更何况这一次自己又救了他一命。
“咱俩就这么回去了,怎么和陛下交代啊!”孟建潼心有余悸的说道:“咱俩的人可都在营地里面呢!”
“怎么交代的事回去再说,至少我不想死在这里。”丁庆生说道:“实在不行就不回去了,找人给家里人带个话,让他们也离开就是了,就咱俩现在的家底,当一辈子富家翁也不是难事,你说对吧!”
“你怎么知道凉州军一定会来搞偷袭的?”孟建潼问道。
“凉州军呐!”丁庆生叹了口气,道:“那可是凉州军,潇文昭真以为一个狗屁的合作关系就能约束了凉州军?人家志在天下,有这么好的机会人家能放过?我要是没猜错的话,此时邱将军的水军也受到了攻击,而且很大可能已经被剿灭了,最让人难以接受的,应该就是现在的乾州一样有凉州军在活动,你信不信?”
“信啊!”孟建潼说道:“你说的话我什么时候没信过,要不是你,我也没机会当上这个骑军将军。”
“行了,别说这些了,咱俩赶紧走吧!”丁庆生又看了一眼远处的营寨,道:“这一路上咱俩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你最好能坚持的住。”
“放心吧!”孟建潼笑着说道:“你看我这伤的重,其实就是皮外伤,那些打板子的都是我兄弟,你又上下打点了一番,我这已经没什么事了。”
“弄两匹战马好了。”孟建潼又说道:“有了战马咱俩的速度就能快不少。”
“对,死的快不少。”丁庆生没好气的说道:“你当凉州军的斥候都是摆设?一旦发现咱俩骑了战马,你觉得人家会放咱俩离开吗?咱俩的身份根本就经不住查,别看我在红杉军里尽量低调,可终究是被封了侯的,现在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才能活着回去。”
“要不怎么说你是真厉害。”孟建潼笑着说道:“每次考虑问题都这么严谨,我就不如你。”
“行了,你就别捧我了。”丁庆生说道:“等我带着你活着回去之后,你在捧我也不迟。”
说完,丁庆生架着孟建潼继续向着乾州的方向走去。
而此时的红杉军军营内,接到命令的重甲兵开始披甲,重甲兵披甲是最麻烦的,别看他们在战场上威风凛凛的,可是只有这些重甲自己知道,要在战场上威风凛凛的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他们每一次披甲,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种折磨,那漫长的过程让很多人都受不了。
就在重甲兵披甲的过程中,凉州铁骑再一次横穿了整个红杉军的军营,潇文昭虽然已经开始组织人手抵御凉州骑军,可是收到的效果微乎其微,毕竟他们仓促之间想要挡住有备而来的凉州骑军,只能说是自不量力。
秦正武和卫云琛二人带着骑军在红杉军营地之中横穿几次之后,吴锦松也赶到了战场,赶到战场之后的吴锦松立即按照路朝歌的命令,开始在红杉军营地外游弋,并且很有节奏的向营地内抛射羽箭。
而已经完成了任务的秦正武和卫云琛两人很快也加入了进去,三支骑军合兵一处,开始压制红杉军的营寨。
随着越来越多的羽箭抛射进入营寨,红杉军的伤亡不断增加,但是潇文昭这个时候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一边组织人手灭火,一边等待着重甲军完成披甲,这个过程很漫长也很痛苦,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更痛苦的是还在后面等着他呢!
“去看看重甲那边还要多久。”潇文昭叫来自己的亲兵高声说道。
他现在真后悔没有听丁庆生的建议,率先带兵去突袭南疆军,要是他听了丁庆生的建议,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他虽然没有和凉州军交过手,但是他也听人提起过,一旦让凉州军抓住机会,凉州军就绝对不会让他们活着离开。
而片刻之后,亲兵给他带回来的消息,更是让他火冒三丈,那些重甲至少还需要一刻钟的时间,因为刚刚他们接到军令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披甲,而是先吃了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