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桐进屋的时候发现阿娘没在房间里,她想下楼找阿娘帮自己拆头发,一开门就看到齐寓站在门口。
还是光着身子……
洛桐窘迫地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脚尖想转回去,眼睛却不受控制,流连在齐寓的身上,胸肌、腹肌……
突然脑袋里另一个声音响起来:洛桐,你在干什么,你在看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忘记自己本来想下楼,默默转了半圈,又转回房间。
手搭在门把上刚要开门——
“慢着。”齐寓的沉厚的声音响起来。
洛桐一惊,又不敢回头,脸偏了三十度:“干嘛?”
齐寓说:“东西拿走。”
“我,我……一会再拿。”洛桐要逃。
齐寓长腿一迈,走去洛桐身边。
“你,你要干嘛?”洛桐护着胸前。
齐寓站在洛桐面前,居高临下看着洛桐:“你不是胆子很大么?怎么犯怂了?”
洛桐脸涨得通红,周身都包裹着专属于齐寓的气息,强大的男性气息,叫她控制不住的面红耳热。
洛桐狡辩:“谁怂了?”
“不怂?那你眼睛怎么不敢看我?”齐寓挑衅地说。
洛桐继续狡辩:“那是……那是因为你太难看了。”
齐寓嗤笑一声:“心里有鬼。”
说着把两袋子衣服给了洛桐,嘱咐道:“衣服让阿娘洗了,明天有个宴会,要穿传统服饰。”
洛桐恨恨地接过,在心里想着损齐寓的词,齐寓根本没给她机会,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只留一个肌线流畅的背影。
砰~
洛桐愣怔着,拼命在心里骂了好几句齐寓的坏话“臭人”、“绑架犯”、“自大狂”、“自私鬼”、“流氓”……
骂到“流氓”的时候,洛桐浑身一个激灵,想去的邪火没去掉,眼前反而全都是刚才那些偷看到的前胸、小腹和后背……
阿娘走到两楼,见洛桐站在门口,脚边放着两袋衣服。
她笑着推推洛桐:“跟老板出去逛街了?”
阿娘的马屁又来了:“老板好宠你哦,给你买了这么多东西……”
洛桐快疯了,她在这个家里,要如何能够不去想齐寓这个人……
啊……
“别说他了!”洛桐不仅脸烫,浑身都发烫了。
阿娘看洛桐的样子,猜不出是高兴不高兴,但主子不让说,做佣人还是得见机行事,阿娘停止开玩笑,拉着洛桐进屋。
她问洛桐:“小姐,先洗澡还是先吃饭?”
说到这个,洛桐立刻反应过来,对阿娘说:“一会儿跟老板说,我今天很累了,自己在房间吃,不陪他了。”
阿娘脸上划过一丝不悦:难道又吵架了?
阿娘瘪了瘪嘴,幽幽说了句“好”,又问:“那现在放水洗澡?”
提到这个,洛桐想起齐寓的叮嘱,说:“阿娘你记得把里面那套传统服饰先洗,明天要穿的。”
“哦。”阿娘让洛桐坐在梳妆镜前,开始帮洛桐拆头发,一边拆完,又拆另一边,拆好的夹子放在化妆台上,阿娘拨了拨桌子上的发夹,一边数着,一边嘀咕道:“怎么这边少了一只发夹?”
洛桐心虚道:“阿娘,头上这么多夹子,你都数过的?不会是记错了吧?”
阿娘认真地说:“当然啦,一边十个,十全十美啊。”
洛桐:……
“大概试衣服的时候丢在外面了。”洛桐应付地说了一句。
阿娘颇为遗憾的说:“这样啊。我夹得很牢的呢,而且小姐你的发质也很特别。”
“哪里特别了?”洛桐问。
彼时,头发全拆完了披散在洛桐肩上,阿娘用宽齿梳梳了两下,洛桐的头发就炸成了洋娃娃。
“你是天然卷,很美的。”阿娘说。
洛桐尴尬地笑笑:这也能夸?就因为是天然卷,她从小到大都不爱洗头,洗完不吹就变成金毛狮王了。
难怪头发会勾住齐寓的衬衣……
阿娘又说:“嗨,你不懂,亚洲人都喜欢卷发啦,就像欧洲人喜欢单眼皮一样。其实亚洲哪里有这么多单眼皮。你也是双眼皮,老板也是双眼皮……”
阿娘和洛桐相熟之后,话多了许多,她经常能唠嗑一样这里扯扯,那里扯扯,而洛桐也听着,有时觉得她古板,有时又觉得有趣。
洛桐听到她又要夸老板,撅了撅嘴道:“齐寓才不是双眼皮。”
阿娘抿唇笑了笑:“要仔细看,现在不明显了,小时候双眼皮很明显。”
洛桐看看阿娘,看上去岁数和自己差不多大呀。怎么可能见过齐寓小时候呢?
难不成是——童养媳?!通房丫头?!
洛桐越想越可疑,这里的民风古老,保不齐还延续着那时候的习俗。
想到这里,洛桐有些坐立难安。
自己不知道也就罢了,要是知道她和阿娘都睡过齐寓,那她……实在是……接受不了。
洛桐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问,她揪了揪手指,又抠了抠指甲,终于想到了迂回的方式。
“阿娘,那个……你很小就在这里当佣人了?”
阿娘略骄傲地回答:“是啊。那年我才十二岁。跟我娘一起来到这里帮佣。”
完了……洛桐硬着头皮问下去:“那老板那时候多大?”
“他十岁。生得很好看,像小王子。”阿娘说,“老板书房里有本相册,里头有许多老照片。”
洛桐又问:“你是跟老板一起长大的?”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嗯……
阿娘点头:“算是吧。他在这里住了六年,十六岁之后他出国留学,后来又在世界各地做生意。我们这些佣人只是帮着老板看家。他是去年才又重新住回来的。”
洛桐听完,觉得信息量很大,她问阿娘:“你现在多大了?”
“三十二了。”
“结婚了吗?”
“结婚了。孩子都生了两个了。”阿娘笑着说。
洛桐:孩子……都生了?!
是和齐寓的?!
洛桐问不下去了,她没有勇气向阿娘求证,也没有资格向阿娘求证。
说到底,她可是他没名没份的“情人”!
突然间,洛桐又想起来一件事。她这几天是危险期。
她会不会和齐寓一夜之后,变成另一个“阿娘”!
这晚,洛桐茶饭不思,晚上也睡不好,在床上辗转反侧,又是起来喝水,喝完又上厕所,甚至惊动了阿娘。
阿娘从保姆房出来,开了小灯问洛桐:“怎么了?”
洛桐愣怔半天看着阿娘问:“你两个孩子多大了?大的十岁,小的五岁。”
阿娘从枕头边摸出一张照片,照片上阿娘一个人手里抱着孩子,另一个稍大的孩子站在一旁。
那孩子和齐寓……长得好像啊。
细长眼睛,干净斯文。
洛桐看着照片,呆呆地说:“长得很漂亮。”
阿娘听了很高兴,她说:“小姐你也会有自己的孩子的。你和老板生的孩子,更漂亮。”
为什么是“也”?
为什么是“更”!
洛桐更睡不着了,继而又想到齐寓,又恨又烦,几乎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