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晕船晕车,人体都要有个适应的过程,一直住在船上,过个几天慢慢的身体便调节过来了。
李景福和李承益父子晕了三四天,身体慢慢适应过来,在晴朗的天气,他们还有心情站在船栏处观望远处的日出。
“夏氏,这次我们经过台蛙,停靠休整吗?”李景福如今传位给了小五,夏婧自然升级为皇太后,他嫌皇太后叫着拗口,便直接叫夏氏或夏婧。
夏婧摇头:“这次我们需要在濠镜澳停留,就不去台蛙了。”要不然光进港出港都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
李景福看向远处隐隐约约的山峦,想来就是海中岛屿台蛙,饶有兴致地问夏婧:“如今台蛙已经有了驻军,又从扬州岭南等地组织了一批移民过去,现在不但开垦了无数良田种植水稻等粮食,还有不少热带水果,如此一个宝岛,夏婧你不想去瞧瞧?”
“下次吧。”夏婧迎着海风望着海面上的山峦,“台蛙以前的港口太小了,我已经让驻军重新建一个军港,等我们从海外回来,差不多台蛙的军港可作为一个海上补给站。”
这个时期的濠镜澳被西夷人占据着,若非要区分出来这些西夷人,那么占据濠镜澳的西夷人就是西班牙人。
说来也好笑,在南洋西班牙人的殖民地已经被李定国带领的驻南洋海军赶了出去,而大禹眼皮底下的濠镜澳却如今还让西班牙人所占据。
说来也是大禹朝廷一直忽略了它的存在。
濠镜澳收复回来,等于就是断了西班牙在东方的重要中转站。
西班牙人听到消息说要交租金,起先是坚决不从,后来看到海上驶来遮天蔽日的舰队,他们怂了!
到了这会儿,西班牙人终于体会了大禹人所说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西班牙驻濠镜澳总督约翰·布莱克(Johblack)想到要出大笔租金就肉疼,但如果不出这笔租金,他看着地下室内摆满了的物资,又更是心惊胆颤。
这些是这两年他们在东方收集的物资,本来是准备今年运回本土的,只是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出发,大禹的舰队就先他们一步开来了。
布莱克本身就是军人出身,如今面对比他强势的军队,被威胁,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总督大人,我们该怎么办?难道真向他们大禹人交租金?那可是一大笔财富,若向他们交了租金,我们今年送回本土的财富就要少一部分。”艾肯瞥了一眼地下室的一箱箱财宝,咬咬牙还是问出了口。
布莱克黑着脸反问:“不交我们能怎样?你没看见海面上那密密麻麻的舰队吗?不交,你就等着他们用炮轰吧。”
这莫名其妙的租金谁想交,这不是被迫于无奈了吗。
今年这批财富交由母国,说不定国王一高兴还会给他封个什么爵位,以示嘉奖。
如今被大禹人分去一部分,到时国王能不能满意都不清楚了。
难怪来过东方的船队,一旦说起东方个个都神色激动,他们口中所描述的东方那就是遍地黄金的国度,他们西方的所有船队都想来搜刮一番。
只是吧,这些东方的军队似乎越来越强大了,他们有点拿捏不住了。
“难道我们就老实地双手奉上?”艾肯不敢置信地看向布莱克,怎么得也要表下态,和他们较量一番。
“不然呢?”
布莱克抬手就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厉声呵道:“赶紧去叫人,叫一些人下来抬木箱,我们早点交完租金,让他们早点滚蛋!”
如果让大禹人发现这地下室的财宝,还不一定大禹人会发什么疯!
艾肯不敢有异议,飞快地跑了上去,没过多久就叫了一队护卫下来,抬了五个大木箱上去。
被人逼迫到了家门口,布莱克看着他们搬运木箱,全程都黑着脸。
只是当他带着五个大木箱到达港口,看见大禹舰队有两艘船靠了岸,脸瞬间黑得能挤出墨汁。
他隐忍着腾起的怒气,仰头对站在船头凭栏处的夏婧和李景福质问道:“刚才不是已经谈好租金了吗?你们的船靠岸是什么意思?”
夏婧倚在栏杆上,一脸笑意地面向布莱克,“约翰总督这话问得好没道理,濠镜澳是我大禹的领土,我们自己登上自己的领土巡查一遍有错吗?即使这片土地暂时租给了你们,但我们巡视的权力还是有的!”
“你......”布莱克听了她这话,差点气得跳脚,当即厉声反驳:“大禹的太后,你讲话得讲道理,这片土地我们交了租金就暂时归我们管理,你们在我们租赁期间是没有权利上岸随处乱转的,你们这样会影响我们,我要抗议!”
“抗议无效!”夏婧冷冷盯着他,嘴里吐出了七个字:“我的地盘我作主!”
“不准下船!”
布莱克见对方不听自己的命令,顿时非常生气,用手指指着准备下船的将士,怒斥道:“敢不听我的命令,我命你们不准下船!这是租金不想要了吗?”
军人出身,让他习惯了下令,敢有不从者,都是触犯了他的逆鳞。
谁不服从他的命令,就是在挑衅。
如果是在本土,下面的人敢不听他的令,他最就下令拖下去砍了,哪还容得了他在这里蹦跶。
大禹的将士怎么可能听他的命令,无视他的怒意,速度很快就下来近五百人。
布莱克心惊胆战地看着下来几百将士,抬五个木箱子用得着下来这么多人吗?
整个基地,他们西班牙人也不过两百来人,这还是加上水手和杂役,如果是真正的有反抗能力的军人也不过才一百来人。
五百将士下了船,转过身朝船上的夏婧和李景福敬了一礼,动作整齐划一,其气势吓得布莱克一大跳。
布莱克的震惊怎么逃得过夏婧的眼睛。
夏婧满意地对下面的将士们说道:“西夷人占据了我们大禹的濠镜澳近十年,这五箱财富就想抵消这十年的租金,他们想得美,你们就在我们的地盘转转,让他们清醒清醒。既然他们交租不积极,我们就帮帮他们!”
“是!”
布莱克来濠镜澳已经有几年时间了,对于大禹话,听得懂,能说。
这会儿他气得浑身颤抖,用他撇脚的大禹话,愤怒道:“这还有没有王法?你们还有没有契约精神,说好的事情你说反悔就反悔,这完全是没有将我们西班牙放在眼里!”
夏婧看他跳脚,心情倍爽地回道:“前些年,在我们大禹境内是由你们说了算,如今也该到我们自己说了算的时候了,因果轮回,这你有啥好气的?”
布莱克涨红着一脸还想说什么,只是当他看到大禹军队所去的方向,吓得脸瞬间白了,“你们往哪去?那儿是我的总督府,是我的家,没有我的同意,你们没有权力进去!”
“你们这群蛮子,野蛮人,没规没矩,你们这是准备撕破脸?”
“你们给我停下,停下!没我允许不准备进我的房子!”
夏婧笑眯眯地看着在下面如无头苍蝇乱窜的布莱克,对李景福说道:“看到没,西夷人也不是万能的,遇上强敌,他们也只有干瞪眼跳脚的份!”
李景福看着下面的西夷人,冷冷哼了哼:“他们别占着比别人强那么一点点,总想着制定这个世界的规则,却不想总有一天,这些规则反过来反制他们!”
在西夷人眼里,一直不拿大禹人当人看,如今也叫他们尝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局面。
在布莱克的眼里,大禹人不算什么东西,没什么值得他尊重的。
如果他哪天惹他不高兴,捉一些大禹人运去西班牙在南美洲的矿洞,终年给他们西班牙人创造财富多好!
当然这种危险的想法,在大禹将士抬着一箱箱的财富出来那刻,就彻底顾不上了。
大禹人是一怒为红颜,他是一怒为财富,招集西夷人反抗,只是刚反抗就被大禹军队镇压了下来。
“哈哈哈......”
看着抬上船,放在甲板上的一箱箱财富,李景福止不住地仰头大笑,“夏氏啊,还是你有办法,今日看着那些西夷人憋屈的模样,心情太爽了!”
夏婧笑了笑:“这些财富也算是物归原主了,在我们大禹招集的财富,既然发现了就没有让他们带回去的道理,太上皇,你说对不对?”
“对,你说的对!”李景福看着成堆的木箱,眉眼止不住的欢喜,“不过,这么多财富,我们要远航带着就有点不方便了,要不我们派个船运回岭南?”
夏婧颔首:“行,不过别交给岭南府衙,直接交由司马鲁,让他派兵运回京城交由小五处理。”
李景福对此没有意见,“就按你说的办,等会我修书一封随这些财富一起运回去,交代司马鲁运这些财富回京时一定要高调,必须让沿途的人都知道,这是我们出海第一批搜刮回来的财富。”
夏婧听了他的话,忍俊不禁,“你这是想诱惑大禹其他有能力的商人主动出海?”
李景福不可否认地笑了笑,他看了眼在甲板上登记的李承益,对夏婧说道:“大禹想在海外多占地盘,就必须发动社会的力量,如此不管如何,这些人会将财富都运回大禹本土。”
安排好财富的运送,舰队又重新启程,这次将真正开往南洋。
在这期间航行,将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们将看不到陆地。
李景福和李承益习惯了船上的生活,整日面对的不是蓝天就大海,生活也开始慢慢步入了枯燥无趣。
“母后,难道接下来的航行,我们每天就是这大眼瞪小眼,没有什么其他事可做了?”
李承益快无聊透顶了,躺在甲板里晒太阳想咬要狗马草都没有,真是无聊。
夏婧看了眼红梅和白梅,两人立马领会她的意思,一人从船舱里搬出一条躺椅,一人从船舱内拿出了三支钓竿,以及钓鱼所需要的其他辅料。
“夏氏,你这是连钓竿都准备好了?看来你为出海做许多准备工作。”躺在躺椅上昏昏欲睡的李景福,在瞥见丫鬟从船舱拿出三支钓竿后,他不淡定了。
在这无聊的日子里,能找一件打发时光的事是多么难得。
“嗯,让单文帮我准备的。”
单文是单铁匠唯一的儿子,他们是从岭南就一直跟着夏婧,后来回到京城,单铁匠硬凭着过硬的手艺为夏婧做出很多不可思议的武器。
现在的单铁匠已经是兵仗局的首席研发博士。
而这博士之称还是夏婧为奖赏他为大禹做出的贡献,特别颁发的职称。
而夏婧拿出来的三支钓竿,是她空间里的物品,只是不管他们怀疑什么?
她这三支钓竿就是单文出品。
贵人钓鱼就是钓个寂寞。
鱼饵有人帮你弄好,坐在那儿等待中会有人帮您倒茶递水、嘘寒问暖、关心备至,这哪是钓鱼,这是超级享受。
“今日中午能不能吃上海鲜,就靠我们三人的钓竿了。”
夏婧见李景福放下钓线了,还在低头不停地琢磨做工精致的钓竿,便不悦地说道:“按你这钓法,一天也别想钓上鱼!”
李景福闻言,抬起头不服气地说道:“你钓过鱼,会钓鱼吗?等会别我钓上来几条了,你一条也没有钓上来!”
“别小瞧人,或许等会我钓上来很多条了,你还没有鱼上钩,到时就会弄得多没面子!”
说着,夏婧还要站起身伸长脖子往海里瞄一眼,似乎是在看水里有没有鱼咬钩似的。
“哈哈,海水很深,站在船上你怎么可能看到水里的鱼!”李景福嘲笑道。
李承益也跟着笑了起来,但他不敢大声笑,看着夏婧那从来没有钓过鱼的模样,提醒道:“母后,海船船沿距离海面的距离可不少,站在船上你是不可能看清海里水下的鱼儿。”
“是吗?”夏婧不以为意,趴在栏杆看了一小会儿,突然间跳了起来,“鱼儿来了!”
“母后,您装得太像了,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看见了水下的鱼了呢。”李承益哭笑不得。
“你怎么知道我看不见,这水下就是有鱼!”
夏婧话落,浮标动了起来,一个劲得往水里窜。
“真有鱼!”父子俩惊讶地看着浮运的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