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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夷人败走,吕宋的大禹人又回到了自己破败的家。

曾经两代人积累的财富就这样被西夷人搜刮干净了,看着亲人被残忍的杀害,财产被夺,吕宋的大禹人对西夷人的仇恨值到达了顶峰!

吕宋大禹人的悲痛心情,土着无法感同深受。

或许来解救他们的大禹将士感受到了,第二日,马尼拉城的街道上沸腾了。

“小林,你听说了吗?这次来解救我们的是岭南兵马,是我们家乡的兵马,今日大禹将领还出了告示,但凡家里被抢的吕宋大禹人凭户籍证明可到总督府领取一份安家费,家中有人被西夷人杀害的可以领一份安葬费!”

“真的,假的?”小林刚从家里出来,听了他的话将信将疑。

郑生才指向来路,“真的假的你会用眼睛看吧,你看跟在我后面的人都是从总督府那边过来的,他们脸上都是兴奋之情,可想而知这消息的真假!”

小林看向从总督府那边过来的路上,不少人奔走相告,脸上的喜悦之情是人都能感受到。

他抹了把脸,想哭又想笑,最后干脆朝天吼道:“爹呀,娘呀,妹呀!你们在天有灵安歇吧!我终于可以用安葬费给你们买副薄棺安葬你们,你们也不用草席裹尸了!”

这样就好!

至于仇人,报仇的时候未到,这一生只要让他遇上布恩那人渣,他发誓一定会手刃仇人!

郑生才一脸沉痛,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节哀顺便,林叔,林婶和小妹他们下辈子会投个富贵人家的!”

小林抹了一把脸,激动地说道:“走,我们去总督府登记去,早点去登记,争取早点领到丧葬费和安家费,让我爹娘和小妹早日入土为安!”

郑生才一听,刚才沉痛的神色缓和不少,心里叹息一声,好在他是个孤家寡人。

“你说的在理,走吧,我们早去早回。说来也奇怪,朝廷这次怎么派船来了吕宋?”

小林也一脸疑惑,“我听来往的商船说过,朝廷如今是灾荒连年,流寇作乱,民不聊生,朝廷都自身难保了,怎么还派船来了吕宋?”

郑生才脸色有点凝重,“或许正因为朝廷如此艰难,皇上才决定来吕宋占个地盘吧。”

小林眉头紧蹙:“你是说,朝廷沉疴难返,皇帝在为自己留后路?”

郑生才看了他一眼:“这种事谁说的准!”

再说布恩在船上醒过来,当得知他们如今的处境后,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狰狞起来。

吕宋是他经营多年的基地,就如此轻而易举的被大禹人夺了去,让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只是自己这几百人,怎么也不是现在停靠在吕宋大禹军队的对手。

只能先去马六甲海峡的基地暂避。

等以后自己储备足够的力量,一定要登陆大禹朝,上朝天国的财富他已经垂涎已久!

——

而布恩垂涎的大禹,如今却是战火烧遍了整个扬州,又辐射到临近扬州以北的几个州府。

新皇面对有星火燎原之势的战局,头发都快被他撸秃了。

而朝臣在这时候了还给他找事,他一怒之下将两位官员下了大狱。

反应敏锐的人,瞬间便从这件事中,窥见了皇帝的用意!

他是想趁着敌人围城之际,打压朝堂上的文官。

换言之,乱世将至,皇帝开始将他唯之不多的信任给了武将,自然就要防备朝堂上这些文官。

文官会束手就擒吗?

答案是,当然不会!

文官抗议!

新皇目光幽幽的看向群臣,“你们是不是感觉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所以不管如今朝廷局势,誓要和朕斗个你死我活是吧?”

“看把你们能的,用不用朕下道旨意,让你户部尚书去领兵打战,让全天下看看你尚书大人能否征战沙场,击退敌人,收复京畿以及京畿以北的地方?”

吏部尚书出列,“皇上不可,张大人就是一个文弱书生,几十年没有出过京畿地区,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现在的扬州,你让他领兵打仗,别到时上了战场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楚!”

户部尚书听了天官的话,恨得咬牙,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如此贬低他,是几个意思啊?

新皇瞥了吏部尚书一眼,嘲讽道:“你倒是对他情真意切,他都没有反对,你却急了眼!”

吏部尚书跪下,“臣惶恐,臣一切都是为了皇上,为了大禹社稷!”

新皇被他的话堵得胸口疼,呵呵冷笑:“要不朕带你们去太庙,请李氏皇族的列祖列宗来评评礼,看是支持朕的决定,还是支持你们的决定?”

“皇上,微臣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去打扰先帝们!”吏部尚书叹了口气,伏在地上磕头:“皇上切莫说诛心之言!臣绝无僭越之心!”

其他朝臣有不少出列为吏部尚书辩驳。

新皇怒极反笑,指着跟着他跪在地上的人:“无僭越之心?天子金口玉言你都敢反驳,世上还有什么事你不敢做的?”

“是在朝中结党营私你不敢做?还是抢夺权柄,把朕当傀儡你不敢做?”

“你如此费尽心机,用不用朕将皇位传给你,把大明的江山捧到你面前去?”

这下吏部尚书吓得连忙跪下磕头。

今日这话要是不小心被谁传了出去,那他一辈子攒下的名声即将毁灭。

文臣重视名声,名声若毁掉,是吏部尚书不能接受的!

因为他不想被后人诟病,不想被口诛笑伐,他要活成忠臣良将!

磕着磕头,吏部尚书浑身瘫软,身子往旁边一歪,倒在了地上。

呵!

新皇看着发出冷笑声!

惯会作戏!

装晕装病,全是后宅妇人常用的争宠手段,今日算是让新皇大开了眼界,吏部尚书这个老王八也学会了这一招!

新皇无视地上晕倒的人,对朝臣说道:“建康被围困,看来天官这些日子没少往后宅跑,要不然,后宅妇人惯会耍的伎俩,他怎么会学得这么快?”

装晕的戏码,同时也惊呆了昔日同僚,大家都在心里卧了个大槽!

应付不来皇帝,还有如此操作?

还有啊,如今皇帝被局势逼迫得越来越不要脸了,越来越疯魔了!

他们这些小人物还是小心为上,别去触皇帝的霉头!

“还有筹措粮草之事,之前提议让大家募捐粮草,但你们个个在朕面前哭穷,既然如此,就让朕见识一下,你们到底有多穷?”

新皇转头看向立在自己左手边的代义:“大伴,刚才下狱的两个官员府上,就劳您带人去抄了,让朕看看穷困潦倒的官员,家里可有粮食下锅!”

“小的领命,咱马上去安排!”

“皇上不可啊!”这会儿换成左仆射跳了出来。

新皇心里冷笑,面上黑着脸问:“怎么?朕做每一件事都要你左仆射首肯?”

前一任左仆射才被他软禁了起来,这一任又开始和他做对了?

还是说,他又看错了人,这位和前一任德性是一样的?

“臣惶恐!臣对皇上,对大禹忠心耿耿,日月可鉴!请皇上明鉴!”左仆射吓得‘呯’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代义脚步只是微顿了一下,见左仆射跪在地上,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便走了出去。

左仆射对代义的态度,心里恨得牙痒痒,“皇上.”

“你在心虚?”新皇饶有兴致的打量他,“只是朕心下有疑惑,就是为何朕抄那两家,为何你会如此紧张?是因为他们是和你一条船上的人?”

“天官结党营私外,你也有这种情况?刚才下狱的两人是和你一个派系的?”

左仆射抬起头看向皇帝,“臣对皇上忠心耿耿,您要狐疑,臣也没有办法,唯有以死证明臣对皇上的忠心!”

说罢,站起身晃了晃,等稳住身子便朝柱子撞了过去!

呵呵,今日朝会大戏是一幕接着一幕啊!

新皇想笑,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剧情,太假了!

一个人敢撞,一个人就敢拉,一个撞一个拉,最后两个平安,皆大欢喜!

只是今日这一幕戏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居然没有安排人来充当这个配角。

往冲撞的左仆射只能硬生生的撞在柱子上,眼一闭,管你眼前冒星星还是月亮!

新皇气笑,真想帮他补一刀,减免他的痛苦!

看,脑壳再铁也干不过他殿内的柱子。

不过,今日先放过他。

今日他已经选中了两个目标,抄了这两个目标的家,守城官兵那里便又有了粮食,有了粮食,他们便能多抵御叛军一段时间。

只希望会有等到外援的一天!

建康城外。

叛军每日都会派人朝城里喊话。

今日也不例外,“城头上的兄弟们,你们还有粮食吃吗?还有肉吃吗?还是说很久都没有吃过肉了?告诉你们,只要你们投降,打开城门,有肉有酒的日子不再是奢望,我们主帅帮你实现!”

“别磨叽了,赶紧决定吧!”

“你们别不识好歹,早点投降早日过安心日子,反抗是无用之功,投降还有活命的机会,若是真的等我们的兵马攻进城,你们投降或不投降待遇都是一样,这辈子只能做最脏最累的活。”

坐在城外主帐里的覃浪,心里有点焦躁,他们的粮草已经快供应不上了,建康城围困了一个多月还没有个结果。

这让覃浪心里作生了动摇,不知道这次提前围堵在建康城外是对还是错?

心里虽说有点动摇,但是该做的事还是得做。

二月末,覃浪完成主力队伍的调集,一共两万精锐,驰援建康城外的叛军。

很显然,覃浪既然决定攻打建康,自然是全力以赴,这个时候的扬州城外已经过了下雪的季节。

但外面还是很冷!

这座城实在攻不下,到时雪融化了就运大炮过来助阵。

——

谦王领着军队计划往东进入扬州,一跨过南岭山脉,他们的队伍就时常受到小股土匪流寇的骚扰,让他们行进的速度慢了下来。

有时一天下来只能走几十里路,这样的速度赶到建康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去?

况且,建康被围困,若是没有援军到达,建康城内的人等粮食吃完,可能街边的老鼠都会遭殃。

“王爷,这里的情况有些不对劲!”晚上扎营后,张先生和严先生齐齐进了主帐。

谦王看向他,“先生可有发现?”

张先生点了点头:“你们没有发现一出了岭南,我们的队伍就一直受到外界流寇的阻扰,他们似乎很怕我们去建康驰援!”

“会是谁所为?”谦王蹙眉,心思如此谨密。

一路过来,和这些拦路的流寇对上,根本就看不出来是哪个势力的人?

这让他们很迷惑,谦王驰援建康,按道理来说,各方势力都牵扯不大。

张先生捋了捋胡须,“看来,有不少人想阻止我们去建康,建康也被不少人盯上了。能不能活到最后一场,全凭运气了!”

背后之人是想建康城破,皇帝被俘或被杀,那么天下将大乱之时,他便可以乘风而行。

只是乘风而行是要冒风险的,不小心就可能有粉碎骨的危险。

狭窄的山道上,提前撒出去的夜不休来禀报:“报!前方十里处有一队商队。”

“商队?知道是去哪的商队吗?”谦王转头看向他。

夜不收道:“前方五十里有个叫凉亭凹的小镇,这队商队就是从那儿过来的,听说是准备去岭南进货。领队的想征求王爷的意见,他们能否从此条道上通过?”

“这条道又不是本王的专属驿道,我们能走,他们商队也可以走,让他们放心过去吧。”

说着谦王话音一转,“不过,路过可以,麻烦你们检查一下他们的户籍。”

夜不休领命而去。

户籍通过验证都是真的,盘问一番也没有问题。

夜不休仍不敢大意,时刻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看着这条队伍和自己这一方兵马交汇而过。

等晚上到了夜宿的地点,他们发现白天见着的人又见着了。

这猿粪真不奇特!

这支商队的领头人见是夜不收,他对他笑了笑,“哎,小兄弟我们又见着了,晚上我们一起喝一杯?”

谢谢大家支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