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陈洁为什么会这么愤怒,看着我,良久以后她说道:你能不能让陈春元一辈子呆在里面。
瞬间,我以为是我的耳朵出现了问题,看着陈洁,久久未能回神。
半晌后,我一脸疑惑的问道:你....你是什么意思?
陈洁恶狠狠的说道:我想让我妈回来。
你妈?
微微点了点头,陈洁继续道:五六年前,我爸赶走了我妈,不让她回来,所以,我想趁着这个机会,让陈春元一辈子都回不了家,这样我妈就可以回来了。
这么多年不在村里生活,对于陈春元家的事情我并不了解,但从陈洁的脸上,我看到了一丝渴望,她是真的不想让陈春元回来。
可.....可是陈春元是你亲爸爸啊。
陈洁摇了摇头:但是我对他并没有多少感情,从小到大,他除了打我妈妈还是打我妈妈,我早就已经恨透了他。
看着陈洁,我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这件事并不是我说怎么办就能怎么办的,至于陈春元能判多久,还要看法律怎么定。
陈洁看着我,问道:你有办法的,对不对?
突然间,我笑了,笑着说道:行了,回去吧,这件事我考虑考虑。
陈洁重重的点了点头,对我说道:陈富贵,谢谢你了。
说完,她转身离去,而我,则是沉默了。
我所说的考虑考虑只不过是我的托词而已,陈春元的事情我帮不上什么忙,我也不可能仅凭她的三言两语就去做一些违法的事情。
回到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坐在院子里面的树下,我倒了一壶茶。
关于村子里面的事情,我想的有些简单了,这里面的事情太复杂太复杂了。
想着想着,我不禁有些后悔,我在这里建这个厂子,似乎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当天晚上十二点多,我睡的正香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急忙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是龚副县长的电话。
我没有犹豫,立即按下了接听键。
龚副县长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陈老板,十分钟之前,席总走了。
走了?
瞬间,我犹如五雷轰顶,龚副县长是什么意思,我再明白不过了,席林死了,就在十分钟之前。
拿着手机,我愣了良久以后,沉声说道:我现在过去。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
我不知道我怎么穿上衣服的,也不知道鱼莲跟我说了什么,更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出家门的,直到我坐上了车,我才反应过来,我是要去席敬家。
深吸一口气,我默默的点了一根烟,狠狠的抽了一口,我打着了火,车子缓缓的朝着村子外面驶去。
原本我打算这两天去看看席林的,但我还没有去,便听到了这个噩耗,这让我的心中极为难受。
一边开车,我一边抽烟,始终让自己保持在一个清醒的状态。
大约一个小时后,我到达了席林家。
这一次,门口的保安没有为难我,向他说明完情况以后,我把车子开了进去。
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席敬家没有惊天动地的哭泣声,更没有大张旗鼓的鞭炮声。
走进他家的大厅,一切都像往常一样自然,只不过是龚副县长跟席敬在大厅的沙发上坐着。
看到我,两人站了起来,席敬的脸上充满了哀伤。
接头席敬手中的烟,我对他说道:我能去看看老爷子吗?
走吧,他在二楼呢。
跟着席敬后面,我们三人到达了二楼,在二楼的卧室中,席敬站满了人,除去席娟娟夫妻之外,还有席林的老婆,至于剩下的那些人,我不认识。
席林躺在床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的脸上没有什么痛苦的神色,反而还带着笑意。
深吸一口气,我转身朝着楼下走了下去。
富贵,这么晚还打扰你,实在是不好意思。
看着席敬,我沉声说道:你看看你,说的都是什么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席敬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龚副县长:龚副县长,你跟富贵去客房休息一会吧,等到天亮的再说。
龚副县长微微点了点头:席敬,你忙你的吧,我跟陈总随便凑合一下就行。
说完,他拉了拉我的胳膊。
跟着龚副县长来到一楼门口处的一个房间,他对我说道:你先休息会吧,明天上午先把席总送到殡仪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咱们县城商界的领军人物,让大家送他一程吧,讣告已经发了。
我一脸沉重的点了点头,问道:怎么会这么突然?前段时间不是还好好的吗?
龚副县长沉默了。
良久以后,他点了一根烟,缓缓的说道:早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只不过硬撑着而已,今天晚上实在是撑不住了。
唉!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也点了一根烟。
龚副县长看着我,强挤出一丝笑容:陈老板,你那个厂子怎么样?
现在已经进入正轨了。
微微点了点头,他继续道:等把席总的事情解决了,我过去看看,听说陈春元现在已经进去了,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龚副县长这么一问,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他跟大兵不同,我跟大兵能说实话,但跟他却说不了。
思索了片刻,我只能敷衍道:关于种植果树这件事我觉得还是要从长计议,以前我的想法还不成熟,一拍脑袋就决定了,这件事毕竟是关系到民生的,民生无小事,我们要多方面考虑,不能想什么就是什么。
瞬间,龚副县长的眉头皱了起来,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先搁置?
我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龚副县长看着我,似乎是想说什么,但直到一根烟抽完,他也没有开口。
这一夜,我躺在席家的客房里面,彻夜难眠,席林的离去,也意味着席敬即将正式接手席家,席家在他的手中是青出于蓝,还是逐渐衰落,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而我如果想要在老家发展,我就还需要借助席家的势力,甚至是龚副县长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