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我跟戴荣见到了耗子和伍赞赞。
见面后几人一阵唏嘘,谁也没有想到,最后我们居然会落得这么一个结局。
伍赞赞狠狠的抽了一口烟,低声说道:真特娘的世事无常啊,转眼间就成了阶下囚,真的让我意想不到。
戴荣有些幽怨的看了一眼伍赞赞,回道:你这算啥?你看看富贵我俩,原本只需要十年,现在.....
伍赞赞哈哈一笑,说道:这个你得怪富贵,你说说,你都是什么骚操作啊,能整出来这种事。
戴荣赶紧摆了摆手:这个事谁都不怪,真的,我跟着富贵这么多年,也有了不少积蓄,给我父母下半辈子养老,绝对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现在房子也盖了,老人也安置了,我这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唯一有点遗憾的就是没有给我老戴家留下香火。
滚犊子吧,说什么呢?十二年,你表现好也就八九年的事,出去还不到四十呢,到时候以你财力,想娶个什么样的找不到啊,你啊,好好在这改造,又不是说直接枪毙了。
伍赞赞看着戴荣,忍不住怼了他两句。
戴荣摸了一把他的光头,尴尬的笑了笑。
对了富贵,你在那边没有人欺负你吧?
没有,没有,我现在跟荣哥一起住,除了他不欺负我,那就没有人欺负我。
哈哈,那就好,耗子呢?有人欺负你没有?
耗子嘿嘿一笑,说道:不仅没有人欺负我,我还成了我们牢房的大哥,日子过的潇洒着呢,天天都有烟抽。
牛逼啊弟弟,这样,咱们在同一个监区,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我找你好不好使?
伍哥,你看看你说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咱们谁跟谁啊?
说着,耗子再次拿出烟,又给我们点上了火。
在这个时候,能吸上烟,那可是大多数犯人梦寐以求的事,但是有很多人,可能一年都抽不到一根,久而久之,这些人也都习惯了。
抽完两根烟,时间也过去几十分钟。
行了,大家都散了吧,以后每天上午十点,我们就在这里见面,每次见面的时间把控一下,最好不要超过十分钟。
行,那我们就走了富贵!
伍哥,注意点!
说完,我们几人便分了开来。
回到车间,我们又开始了重复性的工作。
突然间我发现,这样的日子虽然很充实,但是却很无聊,极度无聊。
如果真的要是这样干个十年八年的,我想我一定会疯掉。
......
但是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概有半个月的时间,有一个狱警通知我,外面有人想见我。
听到这个消息,我愣了愣,我原本以为是鱼莲,但是来到外面,我看到了蔡成。
我们两个的通话方式很简单,是隔着一个玻璃窗,用电话进行对话。
蔡哥,你怎么来了?
蔡成略微犹豫了一下,说道:鱼莲回老家了,他大概一个星期后回来。
回去了吗?我的心中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家里的事还得靠鱼莲,最起码我的父母还得靠鱼莲。
我点了点头,问道:你从桃花塆回来了吗?现在那里谁在看着?
听到我这么问,蔡成咬了咬牙说道:厂子.....被拍卖了。
什么?
一时之间我的脑子有些没转过来弯,桃花塆的水果厂跟这个有什么关系呢?
看到我一脸懵逼的表情,蔡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厂子突然间就被查封了,说是要进行拍卖,这件事我联系贝奇尔了,他说让我别着急,他给柔姐说一下,但是.....这都过去十来天了,没有一点动静,贝奇尔说让我不要着急,但是.....我能不着急吗?
说着,蔡成的眼眶红了起来.....
我也有些慌了,桃花塆的水果厂可是我未来东山再起的资本啊,如果它要是没了,那我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拿着电话,我一阵失神.....
蔡成继续说道:富贵,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我摇了摇头,强挤出一丝微笑,说道:没事的,没了就没了吧,反正现在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对了蔡哥,现在只有你在外面,咱们兄弟们的这些家眷就拜托你了,尤其是黑子家,多帮我照顾下。
嗯,富贵,你放心吧,这个事交给我。
.......
这一天,我跟蔡成聊了足足有十分钟,十分钟后,我挂断了电话。
蔡成给我的震撼太大了,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苏晓晴居然这么狠,我隐藏这么深的桃花塆水果厂,居然也被她找到了,最为主要的是,这个厂子的法人并不是我,不得不说,苏晓晴的手段是真的高明,仅仅只是两步棋,就把我逼到了绝境,我却无可奈何。
拖着虚浮的脚步,我回到了牢房,今天是星期天,所以轮到了我们这一监区休息,此时的戴荣正在里面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看到我回来,戴荣睁开了眼睛!
富贵,谁来找你了啊?是不是你在外面的小情人啊?
我摇了摇头:是蔡哥回来了。
蔡哥?蔡哥不是在桃花塆吗?我记得咱们出事以后他就从海南回来了啊,对不对?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戴荣想了想说道:那应该是不忙了,正好,也快过年了,等到过完年再去吧。
过年?快过年了吗?我有些惊讶的望着戴荣。
嗯,如果我算的没错的话,今天已经是腊八了,也就是说,还有二十多天就过年了。
过年了?我有些失神......
大约十几秒后,我对着戴荣说道:过完年蔡成也不去了。
为什么?
戴荣直接坐了起来,看向了我。
因为....被拍卖了.....
卧槽,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妈的.....
大约十天之前吧.....
我说了一句,便躺在了床上,一言不发。
而戴荣也没有说话。
我们两个都知道这个厂子对我们而言意味着什么,如果没有了它,我们很难东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