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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光弼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原来是滏阳失守了啊。

这么点小事,用得着大惊小...”

随后立刻醒悟,腾的一下从座椅上弹了起来。

“你刚才说什么?滏阳失守了?

你tm的,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跟我卖Nm的关子!我真被你害死了!”

副官表现的有些委屈。

“将军,可是您刚才让我不要大惊小怪的,还告诉我泰山压顶面不改色...”

李光弼指着副官,恶狠狠的开口说道。

“你给我闭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滏阳距离邺城不到50里,算是邺城的一个卫星城镇。

在如此距离下,司仁竟然不声不响的把它攻克了。

滏阳城池并不高大,但却可以作为屯兵的据点。尤其是和邺城毗邻,双方可以攻守互助。

这也是李光弼会泰然自若的待在城中哪都不去的原因之一。

一旦邺城被攻击,那滏阳当天发兵就能赶到进行支援。

李光弼想到这三天火拔归仁的阵前叫骂,突然把这一切都想明白了。

“哥舒翰!你居然跟我玩声东击西这一套!”

滏阳的沦陷,代表着哥舒翰的退路被打通,即便唐皇李琩带着40万援军赶往邺城,也没办法把他彻底消灭。

滏阳身后就是常山郡和行唐,即便哥舒翰战败,也能从容离去。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没办法挽回了。

即便是现在发兵,也没办法把滏阳从哥舒翰手中夺回来。

另一边,司仁入驻滏阳府。心情大好。

自己谋划这么久的拼图,终于完成了。

从洛阳败退,再到屯兵洛阳,每一步都是在他的计算之内。

离开洛阳,是因为他很清楚,虽然自己手中有近50万的兵力。但面对潼关天堑和关内120万大军根本毫无胜算。

所以,只能选择离开洛阳,把战线拉长。

这样的做法虽然会让自己丢失大片土地,同时还会让大军丧失士气。

但好处却非常的多。

首先,战线拉长,补给和援兵的支援速度会越来越慢。

其次,传递消息的时间也会越来越长。

不要忽略信息这个关键点,他往往会左右一场战争的胜利。

信都郡、清河郡接连被攻克,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这就是信息差的原因。

在司仁的计划中,魏州也会被轻松拿下。到时候依靠着信息差堵在黄河北岸,一举将大唐渡河的援军歼灭。

可万万没想到,魏州居然如此难啃。竟然因为一个王贵,差点翻了车。

虽然在计划上出现了变数,但好在对他的布局没有太大影响。

假设,整个大唐地图是张棋盘。

前几手,是两个棋手间的布局和试探。

现如今,司仁已经摸清对方的底细,并且已经做了一个口袋等着对方钻进来。

而对方似乎仗着自己的父亲是棋王,根本不把司仁放在眼中。没有任何试探,一直在不断的进攻。

也不管是不是陷阱,只要司仁投下诱饵,他就会乖乖的咬钩。

现在,滏阳被司仁拿下,与常山和行唐连成三角形。

而且,在濮阳的东侧就是信都郡、清河郡和魏州三地。

兵马,钱粮可以源源不断的从这五个城镇运往滏阳。

反观邺城,他们距离长安较远,对东北24郡缺乏有效管理手段。

所以,他们的补给大多是从长安或者洛阳出发,然后北渡黄河,最终才能送到邺城。

运送的路途不仅遥远,还要经过黄河这条天然屏障。

黄河的渡口就那么几个,洛阳北方有一个河阳,郑州北方有一个灵昌,然后就是司仁控制的魏州。

这三个地方,灵昌距离邺城最近,而且周围城镇也非常密集。所以,后期长安和洛阳的补给跟不上,应该会从灵昌周边征集。

调动补给虽然容易,但怎么过河确是一个天大的难题。

司仁有2万骑兵,来无影去无踪。他不需要这些骑兵在正面战场起到什么作用,只需要让他们在灵昌渡口周围徘徊,见到运送补给的直接摧毁。

而且,如此多的骑兵根本不怕围剿,也不怕对方设下圈套。

扼住敌方的补给,就相当于扼住对方的咽喉。

只要不出现意外,这场战斗的走向基本已经定型了。

现在,只等李琩带着40万大军赶来邺城。

邺城一带都是平原,视野开阔,也是司仁精心挑选的战场。

他准备在这跟大唐决出胜负。

“左军,你带着所有骑兵去灵昌北岸的渡口。

我只给你一个月的补给。补给用光了,你自己想办法。

你的任务只有一个,摧毁所有送到邺城的补给。一粒粮、一个箭羽都不能送过来。

有没有问题?有问题现在提出来。”

左军站起身,开口回道。

“燕王,我把骑兵带走了,谁来保护你的安全。

这样,卑职只带走1万骑兵,而且保证将您布置的任务完成。我愿立军令状!”

司仁抬手拒绝了他的请求。

“你这次任务远比我的生命更重要,我决不允许它出现任何问题。

只要敌方没有充足的补给,这场战斗我们就能赢!

如果正面战场失利,我可以退到常山和魏州。

况且,你的任务地点距离邺城非常近。一旦需要你,我会立刻派人给你送信。

你可以作为一支奇兵,从邺城南方对战场发起突袭,甚至改变整个战局。”

左军不是帅才,所以对大局观的认知并不是特别清晰。但是,他却是一个合格的执行者。

他15岁被哥舒翰收养,然后一直跟随着南征北战,虽然两人不是父子,但感情与父子没什么区别。

这么重要的事情,也只有交给左军最放心。

“燕王,卑职定不辱使命。”

司仁起身拍了拍左军的肩膀,开口说道。

“你从十五岁就跟着我,一晃都快20年了。时间过的可真快啊。

我记得当初你小的时候,为我牵马,为我掌管兵器。

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你居然还吐了。”

左军一脸缅怀。

“是啊,我第一次杀人不仅吐了。晚上还躲在被窝里闷声痛哭。

是您彻夜陪在我身旁,安抚我的情绪,帮我走出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