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得兴在头上的程景浩还以为自家婆娘觉得自己说得有道理,更会卖力地开导这年轻不经事的小伙子。
“他就那本事,相对其他三个县,他管辖那个县在游民大军中保了下来。可他还是个蠢蛋。”
“保住县里面这么多有钱的富贵人家的钱不收,转而掏荷包拿钱去慰劳那些守卫县城的士兵。那个心是没错,可他有没有想过,这次平了还有下次,那他下次还有钱掏出来吗?没了,不要我说他,净掏衙门夫人的陪嫁,一个大男人用女人钱,脸色够厚的。”
“你呀,要是想接这个工程,得问清楚他想要什么程度的,那你才能出什么程度的工程给他。”
傅仪富没想到今天突如其来的拜访会收到如此爆炸性的消息,吓得得左右张望,正好看见那由铁青的脸色转化为黑红黑红的张大人时,双眼被吓得如牛骨般的大小,发抖的双手拍着身边的程景浩。
不明所以的程景浩抬起来头才看见脸色不太对的张大人,身后还跟着扶着肚子的衙门夫人与拿着食盒的嬷嬷等下人。
他先是愣了一下,画风也随着看见他们而360大转变,仿若无事发生过一般,热情地招呼张大人与其夫人。
“愣在那干什么呢?还不快把堂屋那四方桌搬出来,让大人夫人坐坐。”看着没反应过来的黑枣馒头,程景浩一副 看傻小子不会做事的样子喝道。
“哦哦哦。”两个小丫头相互扫了一眼,赶紧去堂屋里把方桌子搬出来,马小强柳金月也赶紧上前帮忙,柳仲山与梁大娘也像是被开水烫了一样也过去帮忙。
六个人争分夺秒地挤进了堂屋,大家紧张地吁了一口气,然后你看我,我看你一下子都不知道接下来怎么操作及避开。
看着面前那呼天喊地的赖皮小子,张大人直接赏了他一个白眼,伸出手去制止他去堂屋催人做事。
“行了,别给我扮马虎眼,今儿我就坐在这听听你明言。说,继续说,我这个县城大人怎么傻法,今天不说出说服我的理由,你等着这几个月的月薪被罚出来。”
张大人一手想扯着这家伙坐下,结果一扯不动,二扯还是扯不动。
看着他气得紫红紫红的脸,程景浩化身原来的程赖皮,笑嘻嘻地说道:“大人,我是这里的主人家,用不着这么气,我坐就是。你肾虚脱力,自是比不上我这精力旺盛的壮男。”
张大人被他给气得一个脑瓜敲在他的头上。这家伙比他高一个头,不让他坐着,打他头还真的不好打。
被打着的程景浩也没气,一脸狗血般讨好张大人问道:“那我说的理由,把你说服了有没有赏银?说书先生唱戏的的戏子,说得好听唱得好都有奖。大人光会罚我,不会奖,那我岂不是亏了?那倒不如不说还不会被罚。”
看着那双眼睛都掉进钱罐里的小子,张大人气得一时不知道应不应他的话,在想着自己是不是又着他的道了。
在场的何展英没在意这两人,埋头整理着刚才收集故事资料。而傅仪富却被两人的针锋相对吓得大气不敢喘,如同乌龟般缩在一旁,不敢发声。
“县夫人,坐。”郭芙兰没理这两人,平淡地把身边位置上的杯子移开,招呼着她先坐下。
柳嬷嬷从府里拿过来的软垫子放在凳子上,看着另拿茶叶泡茶的郭芙兰轻声地说道:“夫人这身体不太合适喝茶水。”
“不碍事的,我泡的这些去胎毒清热,她喝多两口也没什么。”反正都这两天生,凉一点也没什么。
贺珍缓慢地坐下,伸长脖子看在推椅上躺着的三个点,兴奋地对着郭芙兰说道:“我还是第一回看你那三个儿子,真是真是。”
“各长各的。”
“别信外面传言,这三个点长着长着就会随回父母。”贺珍安慰道,程景浩郭芙兰的这一胎三子不同样不知怎么的被传得沸沸扬扬,她那平淡不与人争论的人心里头肯定会难受。
“我没放在心上。”对于一个有脸盲症的女人,每一次看同一个人却有着不一样的脸,压根是记不住,只能在衣着气味说话的行为方式区分。
所以这三个点长得没一个相同,她真的不在意。
贺珍以为她是安慰自己不想让别人担心,强撑而已,安慰式地轻拍了拍她的手。
这头张大人跟程景浩完全倔上了,他的荷包像程景浩说的一样全靠夫人贺珍撑着。最终还是大肚婆看不过自家男人难受,对他说:“你说说看,说得好我给你三百两。”
“你怎么沉不住气给他,这小子今天我得好好治一下他,没大没小。”三百银这三个字是是张大人的八字胡须往上竖起来。
“得了得了,这里没旁人。且听他说说,我再有金山银山也斗不过你这样抛托。我还没问你呢,我给你一万两,为什么县城里传言你掏了两万两奖赏护城的士兵与修护城墙,这多出来的一万两又是打哪里出来的?”
“别跟我胡扯是京城张家寄过来的,他们不问你要钱己经是天上掉黄金下来。”贺珍眯着眼睛一瞪,张大人顿时觉得鼻息肉一缩,不自觉地摸着鼻子嘀咕着。
“这不是,这不是靠那望远镜图纸向六王爷讨回来剩下的赏钱。”话刚出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身下坐着竖着耳朵听着的程景浩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瞪着刚还风清气正的老男人,这下子自己捅自己箩子,漏馅了吧。
看着张开嘴巴的赖皮小子,张大人真是怕他追着不放问要线,赶紧博嘴说道:“看什么看,我这还不是被你逼的。”
\\\"张大人说话真有趣,是你心甘情愿送上门的,我可没拿着大刀晾在你颈子上!”这罪名程景浩可不认,揪着张大人薪新连折纹的新衣服不放。
“好好,是我不对,快放手,今儿才穿的新衣,别弄皱了,待会我还要穿着去衙门办事。”
两个上一刻还斗嘴斗得面红耳赤,下一刻就缠在一起。
没法子,看惯张乌闺穿旧衣服的程景浩,就是手贱想把他的新衣服弄皱弄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