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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定之人真是难缠。”

聂云派去的人几乎将邪宗翻遍,都没能找到残卷。

十拿九稳的事,偏偏生出变数。

自己已经做到如此地步。

可属于她的机缘,仍旧存在。

关键时刻,红光一闪。

似乎受到某种力量的保护,眼睁睁的瞧她遁走。

如此,只能进行下一步。

回到榻上,对着生死不知的女子。

仿佛失了魂一般的面容,着实晦气。

好心输入些许灵力,她现在还不能死。

想让那条小蛇心甘情愿的听话。

只有捏住他的命脉。

最近山间灵力越来越稀薄,已经惹起门内那群蠢货的注意。

特别是密室机关上的痕迹,验证了他的猜测。

看来,自己的行踪瞒不了多久了。

动用那么多精力,却落得竹篮打水。

聂云心中总觉不快,双手结印。

“主上,不好了.”

“地牢中关押的那名女子……”

正欲修炼,外部却突然传来骚动。

刚褪去的衣袍自动浮起,瞬间穿戴整齐。

神情微僵,疾步走出。

任谁骤然被打扰,怕是都给不出好脸。

“出了什么事?”

“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回禀主上,地牢里有古怪的声响。”

“没您吩咐,我等不敢上前。”

最近聂云不再折磨青禾,自然也没什么人盯着她。

不知她又在闹什么?

面色凝重几分,他一个闪身,直接来到地牢。

“你来了。”

青禾笑了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可她披散的发丝,不知为何,突然束起。

脏乱的面容难得擦拭干净,身上穿着他上次送的衣裳。

如此反常……实在令人生疑。

“你要做什么?”

聂云最讨厌她这副什么都不在乎,难以捉摸的样子。

“我活够了。”

“成日在此待着,未免无趣。”

“临走见你一面,也算对过往有个交代。”

青禾此刻,像极了从前那人。

尽管她的面貌无比丑陋。

可莫名的,聂云竟陷入了一种怪异的情绪。

“你……”

“宗主大人,你知道吗?”

“曾经我以为活着便是全部。”

“不择手段,只为让那些欺辱我的人付出代价。”

“但自那之后,我却陷入了无尽的烦恼。”

“躲躲藏藏,生怕被人寻仇再添烦恼。”

“直到被你捉来,一度失去存在的意义。”

“可前两日,你同我说要好好活着。”

追求的目标到如今,皆成梦幻,化为泡影。

一个同样无耻的卑鄙小人,居然是最想让她活下去的。

简直可笑。

胸口起伏几次,青禾的呼吸渐渐粗重。

其实聂云并不知晓,她一直都留有一手。

但她看不开,舍不下。

维持着苟延残喘。

不过如今,青禾不想再这样了。

山中无岁月,世上已千年。

“哈哈哈哈。”

“上清宗主,你要好好活着。”

“等待你的报应。”

口中突然溢出大片猩红,染湿身上衣衫。

眸中风轻云淡,再无恨意。

欠下的债总要偿还。

时候到了,随风飘散。

聂云怔愣一瞬,望着突然燃起的熊熊烈火。

眼底一抹异色闪过。

半晌……他大喝一声,双眸猩红。

“啊!”

凭什么这些人能够轻易抽身,被命运摆布。

唯有他一人苦苦支撑?

火中冒出张张面孔,有熟悉的,有憎恶的。

曾经的爱与恨。

最后全数化为灰烬,停留在那没有边际的漫漫长夜。

……

“师叔,他还有的救吗?”

“都伤成这样了,我看悬。”

“哎,他头顶上的东西有点眼熟。”

“别动,此物或许是机关也说不准。”

耳边一直有人聒噪,沈临川被吵的受不住,指尖微动。

剧痛袭来,憋在胸口的气忽的消散。

缓缓睁开双眼,一片黑暗。

下意识动用灵识,这才瞧见自己眼前覆了块白布。

周围的布置,像间医馆。

“呦,你醒了。”

“这么重的伤都能挺过来,护法体格不错嘛。”

沈临川的身份,自然是洛禾暴露的。

谢闻君至今下落不明,就连虚空斋都找不到人。

不过,毕竟是女主。

林昭完全不担心她的生死。

然邪宗的惨状,还是给她敲响了警钟。

司渊身子近来乏的厉害,不日便要生产。

林昭只好两头跑。

不,三头跑。

常师叔回来了,离颜也回来了。

可她身上的责任却一点不少。

幸亏师姐一直在暗中寻找同谢闻君联络的方法,而常师叔,则是替她打听寒烟的下落。

否则的话,凡事亲力亲为真的会累死。

要说最惨的还是这位大护法。

根据痕迹,林昭推测是他为谢闻君争取了时间。

所以,她常来探视。

生怕他不明不白的嘎了。

啊,顺便还能跟南宫师叔学点医术。

“我说师侄,师弟生产在即。”

“你何必浪费时间在他身上?”

“有我照料,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绝不会有事。”

见人又活了过来,南宫焱彻底放松。

甚至有心情开玩笑。

要知道,这人身上一共有五处致命伤。

眼都看不见了。

“师叔,你心思透彻。”

“会不知我为何这般上心?”

“我听说,阿渊可是暗地里找过你。”

“你……”

司渊那么爱吃醋,若非南宫焱在背后乱传小道消息。

他怎会老是缠着自己。

说什么后天干预不利生产,必须要她陪伴。

分明是怕自己生出异心。

没错,她的确摸了摸这位大护法精壮的上身。

但那是为了给他上药啊。

医者父母心。

四舍五入,他就是我的好大儿。

我岂会对一个半死不活的家伙产生什么不良想法?

“得得得。”

“说不过你。”

“此处……是青云门?”

旁若无人的打趣,还是当着本人的面。

会否有些失礼?

沈临川无奈打断他们。

“是。”

“你运气真好,捡回一条命。”

“可否告诉我,邪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昭看他有些呆头呆脑,抬手在眼前晃了晃。

没伤到脑子啊。

“我宗私事,岂能透露给你们这些正道。”

沈临川只是暂时寄人篱下。

就算她救了自己,该说的不该说的,总要分清。

何况他本是抱了必死的决心。

“哎,你这人。”

“明明是师姐给我发信号,让我去救你们的。”

“再说师姐如今下落不明,说不定……”

邪宗的人当然不会相信正道。

但现在是特殊情况。

还分你我,太见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