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仙的传承十分复杂，哪怕谢闻君天资尚可。
亦耗费许久，才勉强悟得一招半式。
幸而成果显着。
如今的她，成了比司渊还要年轻的化神修士。
放眼整个邪宗，论起单打独斗，不必畏惧任何人。
有了实力，才有说话的底气。
大护法那边，她仍旧信不过。
尽管他的确一直护着自己。
从未行过不利之事。
然邪宗之人真心甚少，走错一步，便会落得同爹娘一般的下场。
有个秘密，她没对任何人提起。
继任邪君那天，谢闻君发现王座扶手处，刻着一行只有她能看见的话语。
内容简短，笔迹潦草。
似乎匆匆写下。
“不要相信任何人。”
王座历来只有邪君可坐，大护法不过代掌。
由他替羽翼未丰的自己，震慑那些长老。
日日触手可得，岂会这般行事。
倘若乃爹娘所留，那此言到底指的是谁？
“恭喜少主出关。”
望着眼前神情倨傲的男子，心中思绪，百转千回。
“护法客气了。”
这人曾将自己带回邪宗亲自培养。
又数次为她谋划，出手护卫。
如果可能，她实在不想与他对上。
然他态度多变，不得不防。
邪宗势力分为两方。
长老那边，她的心腹早已暗中联络。
墙头草，站队者。
真心假意，谢闻君都不在乎。
唯有大护法这儿……
“属下恭迎邪君。”
就算再不情愿，长宁还是乖乖行礼。
谢闻君身上的气息，亦正亦邪。
实在令她难受。
微不可查的点点头。
到底是护法的手下，势必要给她几分薄面。
同为女子，她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厌恶。
虽不明缘由，总归碍眼。
“护法，本君闭关多时。”
“邪宗内，可有何异样？”
清算的时刻已至。
她得好好挑挑，拿谁人开刀较为合适。
收复邪宗的第一步，至关重要。
“回禀邪君，四长老近日结亲，整个府内喜气洋洋。”
“依我之见，邪君不如也去喝一杯。”
聪明人对话，向来藏着掖着。
明明是杀鸡儆猴，却被他说的那般平静。
“好。”
“本君也是如此以为。”
邪宗内总有支持邪君的人选。
上次在仙城撞见林昭月，便是为了去见那位看似隐退，实则终日蛰伏，只待给予自己助力的前辈。
有了她的加入，事情自然简单许多。
“右护法何在？”
黑暗中，一袭蓝衣的长邕缓缓走出。
身为哥哥，他却没有瞧长宁一眼。
真是冷漠。
“属下在。”
“听闻右护法同大护法贯来不合。”
“如此，你二人不若比上一比。”
“谁能率先将本君带到四长老府。”
“谁便是本君身边唯一的护法。”
让他二人竞争，自是为了削弱他们的势力。
无论此番谁胜谁负，赢的都只有谢闻君一个。
“是。”
接受到护法眼神示意，长邕点头应下。
他有自己的打算。
护法给了他希望，他自然也要还他一份情。
“去吧。”
………
凡间虽好，终有落幕之时。
当天边最后一束烟花燃尽，林昭和司渊也已回到宗门。
这段凡间之旅，将两人的心拉的更近。
可惜在门内，他俩便只得做回普通师徒。
林昭的院落并无美景，却有月亮可赏。
秘而不宣的情意，使得感觉更加深刻。
即使回到自己殿中，司渊仍旧控制不住唇角的笑意。
唯有入梦方得短暂的平静。
然而自那天后，林昭却忙碌了起来。
做灵膳要用的食材，魏宁那里也不多。
搜刮掉他储存的所有，林昭还是没决定好主菜。
不然……去山中瞧瞧？
仙城里的品质参差不齐，且大多为常见食材。
为了老头，林昭只能讨巧。
难免和司渊聚少离多。
这下，那人可是彻底坐不住了。
从前身为师父要保持距离。
眼下却摆明了偏向。
谁知道那种每次出门，一回院落，便能瞧见各种食材摆在桌面。
仿佛在嘲笑她的实力太过弱鸡的感觉。
这就是所谓的献殷勤吗？
做好事不留名，真有他的。
直到搜罗的差不多，林昭这才寻得机会，跟他坦言。
“师尊，我要回朝阳阁了。”
四日之期近在眼前，林昭亦是无奈。
本想提前讲明，又担心他知晓后心情不佳。
还好，总算抽得一天过过二人世界。
“嗯。”
“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亏的她搁这自我忐忑。
司渊却是半点反应没有。
也对，两人又不是第一次分开。
他眨了眨眼，略微疑惑。
“该说什么？”
这人真是……阿西……
林昭也不知自己在气什么。
见她一脸不悦的模样，司渊轻笑，放下手中书卷。
起身学着林昭先前的动作。
将她的手同样置于自己心口。
他又何尝舍得同她分离。
之前两人未在一起时，司渊便时时惦记着她。
哪怕知晓她不愿看见他，也恨不得飞去她身边。
如今感情渐入佳境，正是情浓。
就像如今这般什么都不做，静静相处也是极好的。
可……
满腔爱意，终究要为理智让步。
林昭此去朝阳，乃是正事。
又有文前辈在，自己不能相伴左右。
说多了，只会惹起惆怅。
林昭终于明白为何司渊当时是那种反应了。
手底根本什么都摸不到。
趁他不备，渐渐下移。
“昭昭……”
胸前某处倏的被她碰触，司渊微微后退，试图避开。
他真的很容易红脸。
坏心思的揉了揉，看他是否还能保持理智。
“嗯……”
“别……”
如此良辰，不做些什么是不是有点可惜。
然……
明日就要动身，她可不想自己精神不振。
“师尊，弟子去去就回。”
“帮我好好看着麒麒。”
“别让它惹事。”
好在林昭并没有继续逗弄他，否则又要……
“嗯。”
低声应下，司渊渐渐抚平悸动。
不知怎么，自从上次和昭昭行过越矩之事。
身子便越发敏感。
真是羞人。
“它现在可是越来越淘气。”
“等等。”
“你之前是不是跟它说我吵来着。”
一提起麒麒，林昭又翻到了旧账。
不满的望向司渊，眼底闪过一抹幽光。
“没有。”
“我只是希望，它能好好跟着你。”
“昭昭怎样，我都……喜欢的。”
得他这句，林昭心情大好。
又拉着人絮叨了半宿，这次朝阳之行，要待上十几天。
不趁此时说点体己话，明日可就没机会了。
直到她昏昏欲睡，耳边勉强听得最后一句。
“昭昭……平安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