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氛围弥漫在两人中，说是剑拔弩张也不为过。
他话里有话，语气又冲，完全不像一个弟子。
如此明晃晃的挑衅，温竹卿不信，司渊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淡淡扫了他一眼，随即移开视线。
“藏云弟子众多，若每个都要同我对战，耗时许久。”
“这位师侄，还是找旗鼓相当的对手练习吧。”
懂与不懂，司渊都不会接招。
他望向自己的眼神，虽志在必得，却并无敌意。
在司渊眼中，温竹卿和旁人并无两样。
与魏宁对战，一来是为了显露自己的实力，二来总要维护在场众人的颜面。
否则，他不会同弟子切磋。
上次一战，青云门元气大伤。
剑峰亦是如此。
可若他们没有积极迎战，根本撑不到林昭擒住白彦。
所以司渊意识到，光靠剑峰一脉，独木难支。
借此查看一下各峰弟子的实力，才是要事。
“师叔说的是。”
“大家快些寻找对手，莫要再耽误时间。”
许思言见常婉不吭声，无奈摇头。
适时发话，将事情敲定。
也不知温竹卿到底搭错了哪根筋，居然跟司师叔犯起了驴脾气。
他身为师兄，再不制止，岂不叫人看了笑话。
“师弟啊，这帮兔崽子就交给你了。”
“帮我好好练练。”
自从上回，常婉发现那三人的特殊关系，就一直在想。
看着这些为情所困的家伙，互相争来斗去，实在有意思。
可惜，师弟清冷，不会自降身份。
平白错过一场好戏。
“师姐放心。”
得他回应，她点点头，转身无影。
近日一直在此守着，都没时间跟她家老陆出去转转。
衣裳又落后了，不如再去补些回来。
“呵。”
“他的心性实在坚定。”
刚才还一脸不忿的温竹卿，转眼换成欣赏。
初闻司渊，只知他和自己出身相同。
却凭一己之力，登上剑峰主位。
堪称楷模。
后来，徘徊在林昭月身旁时，又与其对视数次。
说实话，看到他的目光总是围绕在一个女子身上，温竹卿有些失望。
既有了那么强的力量，何不做些更有意义的事。
可如今，越接触林昭月，他的心中就越理解司渊。
看来，司师叔选弟子的眼光不错，选道侣更是在行。
不过那家伙，还不知何时开窍。
自己在其中，到底要扮演怎样的角色呢？
“他真的厉害。”
“那三五招，我看的清清楚楚。”
“如果他用的是剑，或者故意对我下手。”
“我就可以提前去见我娘了。”
“你别惹事啊。”
“处处比不过人家，还想跟人抢。”
魏宁在他身后不停嘟囔。
“跟他抢？”
“有意思。”
每日修炼已经很累了。
不制造点乐子给自己，岂不是浪费这大好条件。
就这么决定吧。
温竹卿最喜欢看旁人演戏，他倒要瞧瞧林昭月那个家伙，到底会不会同司渊在一起。
……
安顿好莫萱，林昭二人启程回宗。
走之前，莫雪还特意回去看了看姐姐经营的铺子，果然已被人砸烂。
身旁的林昭倒是淡定，毕竟早有预料。
她忽然觉得，师妹似乎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厉害。
“啊，师姐。”
“刚才说好要给温师兄带的饼，忘记拿了！”
“呜呜呜，只能把我这份给他了。”
就是心性，仍像个孩童。
瞧着她对吃食那般依依不舍的模样，莫雪眉眼一弯，无声偷笑。
回去的路上，林昭想了许多办法。
包括但不限于，将莫萱留在荣宝斋工作。
到底还是实力不够。
可用的身份那么多，关键时刻，一个都靠不住。
老头本就对自己照料的无微不至，不说回报，也不能给他添麻烦。
如果我现在和司渊一个境界，别说凌霄宗的大长老，就是上清宗我也敢闯。
想着想着，她的思绪就开始跑偏。
从一脸凝重，变成傻笑。
莫雪本来低沉的心情，在她的感染下轻松不少。
出了荣宝斋，再没发现跟踪的身影。
眼见天色越来越晚，林昭加快脚步，省的司渊亲自寻来。
拜师果然是找爹。
我这个女儿，连晚回家的权利都没有。
实在太惨了。
随着莫雪去到藏云峰。
上次温竹卿给自己送的醒酒药，味道还是不错的。
如今回他一份礼，也算还了这份情。
“奇怪，怎么空荡荡的，人都到哪去了。”
进入峰内，林昭才发现此地和自己上次来，完全是两副景象。
藏云峰一直热闹的很，哪有这般安静的时刻。
“或许，他们还在演武。”
莫雪当然知道自家师父的安排。
只是往日这个时辰，大家早已散去，怎的今日却这么晚。
“哦？”
好端端的，演什么武啊？
三言两语朝林昭解释了原委，两人边走边讲，终于瞧见火光。
男主的身影，总是那般突出。
还未走到跟前，便能瞧见司渊认真训练的侧颜。
“司师叔？”
偷瞄一眼林昭，莫雪了然。
上次师妹喝醉，司师叔亲自去接。
可见她在师叔心中的地位。
大抵她的烦恼，也跟此有关吧。
司渊的魅力，林昭不是第一次见识。
但随着相处越多，每次见他，都会有新的认知。
就比如现在，司渊很少有亲自指导弟子的时刻。
同样是不苟言笑，怎么夜色下的他看上去，那么帅。
等等，我也没淋雨啊，脑子咋进的水？
停下动作，司渊偏头。
他早就感受到熟悉的气息。
微微扬起嘴角，轻咳一声。
“诸位，今日就到这里吧。”
“多谢师叔指点！”
累的半死的法修们总算可以喘口气，听他这样说，忙不迭的道谢。
不顾旁人的目光，径直走到林昭身前。
望向她的眸中，似有繁星点点。
“司师叔。”
师妹有特权不必行礼，莫雪可得遵守规矩。
问了声好，识趣离开。
“昭昭今日，跟人打架了？”
在她身上扫过一眼，司渊面色微变，开口问道。
“嗯……你，师尊如何得知？”
被他这样瞧着，林昭紧张的要命，说都不会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