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此乃一种特殊的蛊毒。”
“以邪花为养料,养育蛊虫。”
“历经七七四十九天培育,选体型最大的那只。”
“加上药草,制成丹丸。”
“宿主服下后,短时间内并不会察觉。”
“直到蛊毒被催发进入血液,失去神智,无药可医。”
原来如此。
宁箬的解释简单易懂,就算是林昭这个门外汉,也听得出此蛊凶险。
到底谁会大费周章,给秘境中的妖兽下蛊呢?
白晴肯定是不可能。
她才刚刚进入秘境,时间对不上。
除了她,就只剩下邪宗……
“师姐,那这蛊毒可有破解之法?”
“并无。”
“但是师妹,不必过于忧心。”
“如今我们既然知道了妖兽的暴动,与此蛊有关。”
“便只需静待时机,等候蛊虫将宿主的躯体,蚕食殆尽。”
“这场骚乱,自会平息。”
那就好。
听她这般讲,林昭悬着的心,总算能放下一半。
而另一半,则是系在离颜身上。
如今验证了蛊毒的出处,师姐便不可信了。
偏偏只有她一人知晓此事。
唉,真难熬啊。
“多谢师姐指点。”
“师妹客气了。”
“你眼尖心细,毫无私心。”
“我身为师姐,又对此道有些精通,却不如你敏锐,真是惭愧。”
“哪里哪里,师姐阅历无数,见识渊博,足以令人钦佩……”
正当两人开启商业互吹模式时。探路的温竹卿踉踉跄跄的归来。
一贯注重外在的他,此刻发丝凌乱,衣衫破损。
腿脚一瘸一拐,衣袍上的尘土,一看便是经过大动乱的。
“师弟,不要紧吧。”
离颜搀扶着他,假模假样的关心一声。
其实她根本不在意他的伤势,甚至庆幸自己找到了离开的借口。
“怎会如此?”
林昭却是瞬间变了面色,赶忙上前搭把手。
局势对他们有些不利。
队伍中实力最强的两人,一个有异心,一个又受了伤。
若是此刻再生变化,她真的难以估算结果。
“师妹,我没事,你别担心。”
见了林昭,温竹卿更显柔弱,虽然嘴上说着安慰的话语。
眼底却泛起一丝委屈,恨不得立刻哭唧唧的扑进她怀中。
在心里长叹一口气,林昭抚上他的伤口,以灵术,为他疗伤。
“外面的情况是不是很差。”
“嗯。”
虽然她没问及自己的伤势,但其中关切之意,还是能从行为体现出。
能分得她一点关注,温竹卿顿时觉得这趟冒险,完全值得。
收了轻浮,他蹙起眉头,娓娓道来。
“现在……”
……
“主子,离颜暂且不能同我们汇合。”
“她被外面的妖兽波及,恐怕需要好一阵,才能杀出重围。”
“而且,她还带了几个拖油瓶。”
“属下建议您,趁着宗门弟子无暇分身,还是尽快启程为秒。”
百米开外的一处清泉旁,一名白衣女子正悠哉悠哉的,躺在草地中央。
一圈绿色关环,散落脚边。
所有暴动的妖兽,皆是自发的,绕道而行。
黑色的鸦羽,投下片片阴影,遮盖住艳阳。
唇角带着一抹笑意,仿佛十分享受,这难得的大好时光。
“等。”
她轻启薄唇,仅仅说了一字。
语气中,却含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可……”
“你告诉他。”
“此番布置,不合我意。”
“让他日后,莫再自作主张。”
女子最厌恶人家插手,将简单的事,变得复杂。
特别是在她刚有了点兴趣的时候。
“护法这样做,也是为您着想。”
“那帮正道弟子,平日对我们这些邪宗人士,赶尽杀绝。”
“唯有制造慌乱,才能帮您蒙混过关。”
黑鸟迟疑几秒,还是开口辩解道。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实力不够,需要他来替我操心?”
女子突然睁眼,目光锐利。
仿佛它再敢多说一句,便将它剥皮抽筋。
“属下并无此意,请主子恕罪。”
“哼。”
瞧那副战战兢兢的样子,真给我丢脸。
女子没有再为难它,轻轻吹了一声口哨。
无数鸟群争先恐后的涌来,落在脚边。
嘴角微动,似乎传递出了什么消息。
得令的鸟儿顿时鸣叫,展翅高飞。
“大人,邪君口谕。”
正如林昭所料,秘境中的一切,都在邪宗严密的监视下。
“说。”
大护法今日的装束,仍旧高调。
在众人之中,最为显眼。
长宁难得换下红衫,穿了件和他一般颜色的罗裙。
“邪君说,大人自作主张,她很不高兴。”
“让我们别再生事。”
长宁本就不喜欢那个小丫头片子。
实力不强,脾气不小。
仗着身份,对他们吆五喝六。
若非大人担心她自己在里面不安全,也不至于冒着巨大的风险,安排卧底进入,打乱正道的计划。
如今,更是亲自来接。
哼,狗咬吕洞宾!
长宁甚至希望她得不到传承。
被邪宗内的那些长老,狠狠奚落一番才好。
让她清楚,没有护法庇佑,她根本不配继位。
“呵。”
“她还是那副性子。”
大护法的心思却和她不同。
不仅不生气,甚至完全乐在其中。
“离开邪宗那么久,好不容易回来。”
“还没来得及多待几日,就又进了这劳什子秘境。”
“不知该夸她上进,还是该说她对眼前局势,漠不关心。”
男子笑着触碰自己发冠上的宝石。
和当年那个救了自己性命的人,简直一模一样。
“她不过是想当甩手掌柜,把这些烂摊子,都留给您来处理。”
“这几年,您呕心沥血,苦心经营,才引得那些人放松警惕。”
“如今她一回来,就将您的计划全数打乱……”
“她哪里配做邪君?”
长宁越来越激动,无论该说还是不该说,全部不经大脑,尽数吐出。
“大胆!”
“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
“怎敢置喙邪君的地位?”
“我这个代为打理邪宗的人,尚且兢兢业业。”
“你却满腹怨言!”
“该罚!”
男子忽的勃然大怒。
他这等模样,长宁从未见过。
她也不明白,如此深谋远虑的人,岂会甘心屈居人下?
“长宁认罪。”
就算再不甘,她也只能咬牙跪下。
“换个人来伺候。”
“你自己,主动去领罚。”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