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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不清的功法,在长长的架子上排排坐。

外表瞧着朴实无华,名字却个个龙飞凤舞。

就这么摆着,也不怕有人心生歹意,放上一把火,通通烧光?

哎,你别说,还真的从没看过影视剧或小说里,有人这样做。

估计是因为,藏书阁这种重地,必然有不少隐士,在暗中观察吧。

比如武侠世界的少林扫地僧,看着平平无奇,实则火力全开,也不能保平,最多给自己挣得个体面的离世方式,还得瞧人家的心情。

惹不起惹不起。

“锻体术。”

哦豁,这不是凌隐峰那帮体修的功法吗?

听名字就知道非常基础,自己这种外行,应该也能研究一下吧。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你不了解对手的修炼方式,怎么能在对战中,出其不意。

虽说,以白晴的身份,白家替她备下的功法,必是咱们小老百姓,高攀不起的。

但架不住她手底下,还有一群听话的小弟。

就算自己无法和她对战,她也可以撺掇别人来收拾自己。

上了擂台,林昭就像个会动的肉包子,最得狗狗的心意。

一页页翻过,她强迫自己,逐字逐句的记下。

凡功法,必有破腚!

不过修为摆在那,真有什么弱点,也轮不到她找出来。

然万变不离其宗,现在记下,上了演武台,多战斗几次,实践出真知嘛。

粗略的背了个大概,又悄咪咪的将书卷放了回去。

司渊和纪云青不知何时归来,林昭可不想落得个修习旁门左道的名声。

“对了,刚才司渊说,让我找一本水元经,可不能忘了。”

错过了这次,以后想要进第三层,怕是比较难了。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三层除了功法外,还有一些高级的手札。

多半都是讲解见闻的游记,或是普及天材地宝的百科全书。

就连丹药的功效,品种,阵法的分类,符箓的作用,都有对应的书籍。

如此看来,林昭先前的态度,实在是太不知天高地厚。

沉浸在书的海洋里,她一边呛水一边游。

“不行了,快喝饱了。”

记不住,根本记不住。

这种痛苦,比考四六级还要抽象。

哆啦A梦的记忆面包都救不了我。

俗话说贪多嚼不烂,为了不让有限的脑仁,忘掉先前记下的一切,她只能忍痛,放弃那些还没有翻阅的书籍。

“年轻人,一会儿功夫,你就读了这么多?”

“是否过于勤奋好学?”

堆满残本的角落里,突然冒出了声音,林昭抬头,目瞪口呆地望着里面,爬出的一个十分矮小的身影。

“小孩?”

谁家孩子会跑到藏书阁三层?

对这个忽然冒出的小不点,她不敢有半分轻视。

“不知是哪位前辈在此?”

“晚辈跟随师长前来,挑选功法。”

“无意扰了您的清静,请您见谅。”

话不多说,咱主打一个真诚,有的时候,高人不一定要很“高”,只要能一拳锤死我,就必须低头。

“你这年轻人,倒是上道,眉眼间,瞧着有些熟悉。”

“罢了,老朽老了,记不得了。”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话,你读这些,是否真能理解?”

“可别,贪多嚼不烂!”

无比强大的威压从他身上迸发,势如破竹地逼向林昭。

刚才还肉嘟嘟,甚至有点可爱的小脸,此刻满是冷意。

骤然受到攻击的林昭来不及反抗,双腿一弯,直直跪在地面。

咚的一声钝响,是波棱盖发出的哀嚎。

这还是林昭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面对高阶修士的威压,森森恶意,逐步逼近。

不似连羽那厮干脆,也不似邪修耍阴招。

他的笑里藏刀,更为致命。

脊背一点点的弯了下去,四肢仿佛不听使唤,就连喘气,都十分艰难。

头慢慢垂下,仿佛下一秒,就会重重砸向地面。

虽说从哪里跌倒,就该在哪里趴一会儿。

但眼下这个情形,林昭才不想就这么认怂。

身体里忽的涌出不服输的劲头,在这种高压之下,调动灵力,非常困难,但她还是在尽力尝试。

尽管不知道是哪句话出了问题,但这人,肯定不可能要自己的性命。

怎么说他也是青云门的人,难道还会虐杀弟子不成?

用胳膊死死撑住上半身,一丝丝龟裂的痕迹,沿着受力点,蜿蜒而出。

一股奇异的力量,忽然冒头,替她短暂的撑住威压。

只有三秒,却也足够她体内早已蓄势勃发的灵力,冲破阻碍。

“咦?”

小孩歪了歪脖,盯着林昭的眸,眨也不眨,好像发现了什么。

手臂的重量渐渐减轻,胸口剧烈起伏几次,她抬头,在对方饶有兴趣的表情里,缓缓起身。

藏书阁内的风吹草动,当然瞒不过正身处其中的司渊和纪云青。

“遭了,师妹有危险!”

正低声谈话的纪云青面色一变,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那股强大的威压。

扭头便要冲向林昭身处的地角,一只手却拦住了他。

“师父?”

不明所以地望向司渊,大大的眼睛里满载疑惑。

以往若是小师妹出了什么事,师父都是最着急的那个,怎么今儿表现的这么淡定?

甚至,过于冷漠。

“不必管她。”

“她总要多经历些,方知这个世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袖里的五指紧握,司渊压下心底抑制不住的担忧,望向纪云青的视线里,藏着他看不懂的含义。

“可那位前辈,是出了名的暴脾气!”

“若师妹被他所伤,还如何参加大比?”

纪云青略一迟疑,出声反驳。

这还是他头一次,表现出了忤逆之意。

司渊仿佛从他身上,瞧出了林昭的影子,果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你在藏书阁待的时间,比你师妹久。”

“为何一次,都没有同花前辈碰上?”

“前辈做事绝非没有章法。”

“这点,你应该清楚。”

是了,师父说的有道理。

垂头倚在墙面,纪云青苦恼的闭上眼,这种情形,从前他见过一次。

花前辈,只对某些特别的弟子感兴趣。

威压,不过是一道测试。

以此来辨别这人,是否值得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