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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几位,来,这边请。”

“二号桌全鱼宴一份。”

“五号桌,燕窝粥一碗。”

“客官,您里边请。”

正午时分,不是每一家酒楼门前,都门庭若市,生意火爆。

修仙者炼至辟谷后,口腹之欲也会相应减退。

因此,想要在吃食上赚钱,没点独特的本事,绝对不行。

跟着那队人走了许久的林昭,总算越过重重人群,在自己最饥肠辘辘的时刻,踏进了荣宝斋的大门。

荣宝斋,一家连续五年荣登舌尖上的修真,美食排行榜第一的食肆。

我们最大的卖点,是在外千金难求的朝阳阁大师们,为前来用膳的每位客人,亲自烹饪。

在这里,您可以肆意品尝,由世上各种珍稀食材,烹制出的美酒佳肴。

天上游的,地上飞的,海里跑的,只要有钱,没有你吃不到。

我们有最专业的人员,为您猎捕最新鲜的美味,保管叫您一遇荣宝,误终身。

留影石不停播放着,提前录制好的介绍,一遍一遍,反复回响。

门内的世界,褪去了外面的浮华,烟火气弥漫在每个食客身上,堪比过年的热闹氛围,令林昭咋舌。

难怪他们早早便来排队,这队伍九曲十八弯,等排到自己,早已腹中空空,胃口大的,不点上个五六道菜,岂能尽兴?

看来便宜师父,真的没有吹牛。

灵膳师这个副业,绝对能让任何人,都赚的盆满钵满。

“小二,给我来份宽心面。”

“碧玉包。”

“果木鸭。”

前面几人一看就是熟客,他们挑选了个宽敞的位置,刚坐下,就一人一句,报起了菜名。

腹中饥饿,也比不过正事要紧。

收回目光,林昭强忍钻入鼻中,那撩人心神的香气,径直走向柜台。

“客官,可是有什么指教?”

她身上的衣服,采买自人间,论价值,不超过半块灵石。

以修真界的审美来说,林昭就是个又穷又挫的土包子。

偏生她气势汹汹,像要来闹事,或是吃霸王餐的地痞。

掌柜的能耐住性子,用还算礼貌的口吻,同她说话,全靠修养。

毕竟,越是声名显赫的地方,招惹的是非就越多。

什么不要Face的人都能遇见,无关男女老少。

“请问,你是这里的管事吗?”

林昭不是没瞧出他的轻蔑,这种地方的人,有点脾气,很正常。

她堆起笑容,试图让自己看上去,更友善一点。

“我是掌柜。”

“不管事的话,岂非成了摆设?”

此等有趣的问题,掌柜还是第一次听见。

但……

他又打量了一眼林昭,在心中暗自感叹道。

好好的小姑娘,怎么这么年轻,就傻了呢?

“如此……”

不管是啥,能做主就好。

“掌柜的可认识此物?”

掏出被她擦的干干净净的令牌,递到人眼前。

虽然听文修然的意思,他在朝阳阁里,很有地位。

但亲自上门认证,还是头一遭。

要是待会被人赶出去,就算林昭的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踏足这里了。

“这是?”

掌柜接过令牌,反复端详。

肉眼可见的疑惑,浮现在他略微臃肿的脸庞。

这东西,他见过,朝阳阁的大师身上,每人都有一块。

但是真是假,他不敢断定。

“您先在这里候着,我去去就来”

将令牌还给林昭,他步履匆匆的进了后院。

唉。

还以为不用浪费时间的,这不白问了吗?

瞅着这里的食客,一个个吃的满嘴流油,林昭的肚子,好像也开始咕咕叫了起来。

师兄,你给我画的大饼,还没兑现呢。

千万别带着司渊,一块挂啊。

“大师,就是她。”

掌柜没有耽搁太久,回来时,身旁带着个瘦削的男子。

“姑娘,你手中之物,可否借给在下看看。”

男子一袭月白长衫,肩膀上别着的凤环标志,看着,像某种认证。

“当然。”

“这是……”

“修然师祖的弟子令牌。”

仅仅一眼,他就变了脸色。

不可思议的抬头,望向林昭。

“你跟我来。”

将人领至雅间,男子看着她落座,回身对掌柜吩咐道。

“最新的菜品,全部做一份送来。”

“我要和这位姑娘单独谈话。”

“你找人侯在这里,不准旁人打扰。”

“是。”

掌柜疑惑,但他不说。

没想到这位看着……有些穷酸的姑娘,还挺有来头。

“下去吧。”

见掌柜的身影彻底走远,男子这才放心的进屋。

合上门,他一脸严肃,站到林昭身旁,咣当行了个大礼。

“师叔在上,请收弟子一拜。”

被一个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人,叫师叔。

咦……

“那个,这个,师侄不必多礼。”

入乡随俗嘛。

人家后辈那么主动,自己也不好拿乔。

只用了零点零一秒纠结,林昭立刻说服自己。

改起口来,比自来熟的社牛还快。

“呜呜呜。”

不知是不是被林昭占了便宜,心中羞恼,这位新鲜出炉的师侄,突然哭出声。

真真是鼻涕一把,泪一把。

“师侄,有什么伤心事吗?”

“说出来,让我快乐……不是,让我帮你分析一下。”

“呜呜呜。”

师侄闻言,声音更大,拿来擦泪的袖子,都快被他哭透了。

你这是要水漫金山啊,大兄弟。

“师叔,嘶,不必管我。”

“我……刚才,切洋葱,沾袖子上了,辣眼。”

谁懂啊,家人们。

切洋葱被辣哭的滋味,太惨了吧。

闻景行从胸口掏出一块帕子,缓了一阵,才把脸擦干净。

“是这样啊,啊哈啊哈。”

这的确是一个厨子,有可能干出的事。

林昭尴尬的笑了笑,生硬的转移话题。

“师侄,快别站着了。”

“坐。”

“好。”

相比她的不自在,闻景行就显得听话的多。

“师侄啊。”

“你贵姓?”

“我姓闻,闻所未闻的闻。”

哦?

这姓,还挺少见啊。

“闻师侄。”

“师叔,我在荣宝斋待的太久,可能有些孤陋寡闻,师叔别见怪。”

“只是,最近朝阳阁好像,并没有举行过收徒仪式。”

“您?”

闻景行虽被外调流云,但有关门内的消息,依旧灵通。

他怎么从未听说,修然师祖,何时收了个徒弟?

此言,是在试探自己吗?

也对,文修然那老头不靠谱,他有所怀疑,实属正常。

我自己都怀疑来着。

“是这样的,我还没正式入门。”

“和师父,相遇凡间。”

“他有事要做,故此,约定半月后,带我回宗。”

林昭一本正经的,把事情尽量简化。

毕竟,她能被老头收为徒弟,也算捡了个漏。

不过这种秘事,岂能跟外人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