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观察了一下,城门内,有许多士兵把守。”
“而且,他们人手一张通缉令,铁了心不让任何一个可疑之人离开。”
情况其实比林昭想的要好一点。
至少明面如此。
然而暗地里,可能藏有不少修者。
因此,她们最好还是老老实实,跟随出城的队伍,趁其不备,浑水摸鱼。
强行闯关,恐有暴露身份的风险。
“这样,一会儿,我变化身姿,扮做年长于你们的老者。”
“我们的身份,是来京探亲的乡下人。”
“你们两个,最好不要开口说话。”
“一来,你们的口音太纯正,声音又略显年轻,和你们现在的妆扮不符。”
“二嘛,寒烟你的礼数,完全不符合乡间村妇应有的模样。”
“我会尽量替你们遮掩。”
“你们只需装作一副从未见过世面的怯懦样子,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林昭此刻的样貌,虽未有幸出现在通缉令上。
但她一个风流公子,怎么都不会跟两个土里土气的人混在一起。
唯有和她们一样朴素,才能避免旁人怀疑。
就在她打算重新化形的刹那,一只手突然拽住了衣袖。
“林昭。”
“你可以,抱抱我吗?”
嗯?这个时代的女性,应该没有那么开放吧。
她一脸懵逼的看向姬千雪,一贯开朗的人儿,此刻却面色凝重,神情憔悴。
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眼底还蕴着点点湿润,我见犹怜。
“不好吧。”
“让别人看见,我们……”
“我只是想确定,你……是真实存在的。”
“之前在花月楼,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唯有入夜,方能获取一丝喘息。”
“我不像姐姐那么厉害。”
“我很害怕。”
“我怕我们逃不出这里。”
“我怕,一觉醒来,仍处在花月楼内。”
“我……”
“别怕。”
“想抱,就抱吧。”
如果没有林昭这个外来者的干预,姬千雪所担忧的一切,都会成为现实。
她们也许会成为杀死姬宇川的一把刀。
也许,会在经历家破人亡后,被囚禁。
因那天命赋予的体质,忍受对女性来说,最不堪的折磨。
幸好,蝴蝶翅膀总在某处,悄然扇动。
每一次日升月落,都是新的开始。
希望这个拥抱,能带姬千雪走出噩梦,重获新生。
为了避免旁人觉得自己动机不纯,林昭只得乖乖站在原地。
自信地张开手臂,等待姬千雪的投怀送抱。
身为男子的快乐,不过如此。
“谢谢你。”
在姬寒烟震惊的目光里,姬千雪腼腆的道谢,然后红着脸,又轻又缓的,拥住林昭。
“好温暖。”
林昭的身上很香,是那种并不浓郁,却能令人感到安心的味道。
人也比她高出一些,稍微贴紧,头便可以碰到胸膛。
他的臂膀,不似寻常男子那样孔武,也不像姐姐那般柔软。
如果是梦,感受不会如此具体。
“不用客气。”
“我只是做了,我能做的事情。”
“其实我和你一样害怕。”
“也想过放弃。”
“但和你们相处的越久,我越是,舍不得。”
“放心。”
“命运会眷顾你们的。”
林昭真诚的语气下,掩盖了同样畏惧的心。
出城,不过是第一步。
可这一步,比跨越山海,还要艰辛万分。
其实每个人,都是不甘命运的赌徒。
在黑暗里探寻缝隙,拼了命地,向阳而生。
赌局拉开,结尾如何?
………
“昭昭她们,应该快出城了吧。”
也不知她们顺不顺利。
望着眼前气势汹汹的一众修者,司渊平静的面色下,藏着深深地担忧。
“你是哪来的修士?”
“为何在大越皇城,与我宗长老斗法?”
司渊不肯同林昭明说的方法,简单粗暴。
多亏了邪修这个意外收获。
否则,他还真的想不出,如何自然而然的,引火烧身。
“在下,出自灵剑阁。”
“不知阁下,何门何派?”
能成群结队出现在大越的修士,除了上清宗,还会有谁?
但他们从来只敢在私下,同凡间皇族联络。
只因修真界有一项不成文的规定。
修者,不可插手凡间之事。
所以,司渊是在故意装傻。
他们就算要挑明身份,也必须有别的,拿的上台面的借口。
而不是前来搜寻姬寒烟与姬千雪这种,满足一己私欲的理由。
“灵剑阁?”
“师弟,你们可曾听过?”
领头男子一脸疑惑,他出身正统,打小便被安排进了上清宗。
是以对其他门派,没多少了解。
灵剑阁那般寂寂无名的家门,完全触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
只得场外求助了。
“我好像有印象,灵剑阁乃是百年前崛起的一个小门派。”
“在修真界,排不上名号。”
如此我便放心了。
得知了司渊的底细,领头人立马昂首挺胸,就连语气,都傲慢许多。
“我们是上清宗的弟子。”
“你可知,你在凡间随意动用灵力,已干扰了凡间的秩序。”
最重要的是,你很有可能,就是长老要捉拿的要犯。
后面这句,有点脑子都不会说。
领头的人更是一样。
现在暂且还不能确定,对方是否就是他们的目标。
毕竟,那个唯一知晓任务的人,已经被揍晕了。
“在下明白。”
“可凡事,都有缘由。”
“贵派的长老,刚一照面,便不由分说的动手,是否,有违体统。”
司渊当然能看出对方的轻视。
可他一点都不在乎。
或者说,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道友见谅。”
“我派长老,本是带着我们这些弟子,出门历练。”
“谁知路过此地,竟感受到一股磅礴的灵力。”
“故而前来查看。”
“至于对道友出手,应是误会。”
“还请道友,莫要放在心上。”
话虽如此,可瞧他的态度,分明司空见惯。
“哦?既是误会,在下告辞。”
人都引来了,打草惊蛇目的已达到,现在抽身,最好不过。
司渊不想和他们起冲突,面对一群傲慢无知的小辈,他懒得计较。
“道友且慢。”
“我瞧此地,有很多打斗痕迹。”
“不像是我上清宗的功法所致。”
“在下眼拙,并未瞧见道友身旁,还有他人。”
“如今我方长老昏迷不醒,我总要知晓原因。”
“请道友给在下,一个交代。”
打了人就想走?世间岂有这般好事?
领头男嗤笑一声,又将话题,引回最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