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忙脚乱的从破布似的衣袍里,掏出一瓶又一瓶液体,清一色花花绿绿,看着就不正经。
不过,他倒是欢喜的很,握着瓶子的模样,仿佛对待稀世珍宝,珍而重之。
干净利落的拔下瓶塞,他缓慢的走到招魂幡前,将瓶子里的东西,一把泼出。
“嚯,这味。”
就算相隔很远,林昭也能闻到火焰烤焦后,散发出的腐臭。
像垃圾桶里的臭鱼烂虾,被人闷在罐子里,放了月余。
不适的皱起眉,她后退一步,捂住口鼻,下一秒,一张风属性的符咒凭空立起,指尖一点而破。
“嗖……”
周围的风瞬间集合在林昭身前,她抬手,开辟出一条隐形的道路。
将所有难以忍受的气味,统统隔绝在外。
“呼。”
没了味道,总算可以自由呼吸。
修真界的符咒,算是被她玩了个明白。
“看来昭昭此行,确有收获。”
没想到,才短短两天,林昭的实力,就大有长进。
修士在对战中,可以使用的方法,千变万化。
司渊也不希望林昭,只会用剑。
虽说凡事,都应该学精学专,但能多掌握些“旁门左道”,在战斗中,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也不失为一种好手段。
只是从前的林昭,有些一根筋。
越是用不好剑,越是把用剑,当成唯一准则。
极力的苛求自己,对领悟剑意,反而不利。
可惜,无论他怎么说,昭昭都不听。
不曾想来凡间一趟,她便将符咒,操控的如此随心。
果真是长大了。
“咦?”
“这火,为何浇不灭?”
古怪的液体淋下,原本紫色的焰火,逐渐变成妖艳的蓝。
老头露出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又与其僵持瞬息。
可那蓝焰的威力,却丝毫未减,甚至愈演愈烈。
剧烈的灼烧感,终是让他抑制不住的尖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
他疯狂的拨去自己的外衣,在地上翻滚打转。
似乎想要靠这样的外力,减轻痛苦。
“昭昭,别看。”
及时的布下一个隔绝外界的灵力罩,司渊才不会让林昭,看除他以外的人的……躯体。
就算是个什么都没有的邪修,也不行。
当然,他还贴心的一并罩住另外两位姑娘,省得污了她们的眼。
招魂幡设下的禁制,早在老头的哀嚎中破碎。
林昭听着罩外的声音,自动脑补他的惨样。
我天,是我错了。
有眼不识泰山的人是我啊。
一个化神修士,就算他的攻击方式看上去再平平无奇,也绝非化神以下境界的人,所能承受的。
这不完犊子了。
男女主的实力太可怕了。
自己这个炮灰,居然还想着甩了司渊。
要是让他知道这个想法,会不会气急下,也放一把火,把我烧了。
邪宗的老怪都被折磨成那样,换成自己,不如趁早抹脖算了。
你说,我是斜着抹,还是横着抹呢?
不行不行,太疼了。
吃药吧。
等回去,和丹宗的师兄弟们搞好关系,让他们给我炼个,能面带微笑升天的毒药。
早早备好,自己识相点,总好过以后受苦吧。
“姐姐,我错了。”
之前还很放肆的姬千雪,现在却和林昭一样,蔫头耷脑。
林昭的本事不高,出手也总是一击即中,所以姬千雪从没见过特别残忍的画面。
司渊的这次出手,就像当头一棒,狠狠地敲碎了她那颗躁动的心。
若说刚才她还觉得姐姐是小题大作,此刻,便恨不得缩成一只没有存在感的鹌鹑。
逃避可耻,但有用。
“你啊。”
“就该让林大哥的师傅,好好治治你。”
姬寒烟问心无愧,当然不能对林昭或是姬千雪感同身受。
虽说邪修的惨状,她没见到,但那人先前的态度,的确恶劣。
又是专门挑弱女子下手,付出什么代价,都是他应得的。
何况,他还想把林大哥,做成养料,幸好林大哥的师傅及时赶到,否则,他们三人的下场,不堪设想。
她甚至还想为司渊,加油打气呢。
瞧林昭的小脸又白了几分,不明内情的司渊伸手,轻抚她的头顶。
“莫怕。”
“很快就好了。”
司渊下手有轻重,这火,只是给邪修的一点教训,折磨其意志,令其失去反抗能力。
不会要了他的性命。
可这话听在林昭耳朵里,却成了一种,变相的警告。
那老头是要就这么领盒饭了吗?
仅仅凭借一道雷火?
她莫名惊慌,下意识便要躲开司渊的手掌。
但一想到这么做的后果,她还是生生停住了动作。
得罪谁,都不能得罪男主。
我悟了。
很快是有多快?
外面的哀嚎声渐渐变弱,最后,只有招魂幡,还滋滋冒着白烟。
一道绳索从司渊的袖口飞出,将那邪修,捆了个结结实实。
撤去屏障,外面的景象,重新出现在林昭眼前。
“嗯?”
那老头看上去,没什么大问题啊。
该圆的地方还是圆,该扁的地方也还是扁。
身上也没有烧糊,那他惨叫什么?
吓死我了。
“紫火的可怕之处,在于它的侵袭力。”
“它可以通过摧毁一件与主人相连的灵器,使灵器的主人,神魂震荡。”
“特别是对邪修,它的雷霆,会游走在他们的经脉,吞噬每一丝邪气。”
似是看出了她的困惑,司渊出声解释道。
“可是师尊,你不是剑修吗?”
“为何不直接用剑,将他打伤?”
剑修,顾名思义。
难道不应该帅气的挽个剑花,嗖嗖嗖的发射几道剑气,或者随随便便整出个剑阵,万剑齐发啥的。
这算什么?
“呵。”
“昭昭,是想看师傅用剑吗?”
“等回了青云门,师傅练给你看。”
昭昭想看自己使剑,必须满足。
不过,不是现在。
“修者在凡间,不宜闹出过大的动静。”
“何况,他岁数不小,修为却不高。”
“我若用剑,岂不是太瞧得起他。”
对哦。
我怎么忘了。
小说里,司渊用剑的次数,屈指可数。
但凡他拔剑,不是要面对其他门派的围攻,就是要除掉奔袭的兽潮。
男主嘛,总得有点逼格才行。
“是,徒儿明白。”
见她还呆愣的待在原地,司渊略带宠溺的开口道。
“昭昭,不向我介绍一下,那边的两位姑娘吗?”
本以为徒儿乃路见不平的义士,可瞧她和那两位有说有笑的模样,想必,应是相熟的友人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