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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园长的提问。
面前的巫婆将她干瘦的手伸过来,在他脸上一阵摸索扣抓。
不打招呼,加上毫无顾忌力道的动作。
手掌上的气味近距离凑在鼻子跟前,更是让人有种别过头去的冲动。
“别乱动。”
在一声严厉的,与刚刚截然不同的冷漠呵斥下。
园长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僵直。
如同被狮子盯上的羚羊。
而对方手指的动作也更加粗鲁。
甚至有几次,园长觉得她是不是想要将自己的眼珠抠下来。
“呵呵....放心吧。
那种利用眼球、指头当做材料的落后手段。
老早就不需要了。”
巫婆将手抽回,又如同看破对方的心思一样。
嘴中挤出含混不清的话语,指出了园长刚刚心中所想。
话语的态度又恢复成先前的样子。
园长感觉刚刚僵直得无法动弹的胳膊恢复了知觉。
他不由得摸了摸手腕。
刚刚那是什么?是她手上的药剂,还是某种心理暗示带来的短暂催眠效果?
还是说...
虽然嘴上没有承认,但是园长也渐渐开始相信对方是有点真东西。
巫婆却没再关心他是怎么想的。
眼睛改看向火堆里燃烧的茶叶,以及被熏黑的宝石。
“你的问题,我已经知道了。
把手伸出来,然后闭上眼。”
又是什么奇怪的仪式的样子。
闭气避免吸入对方准备的什么致幻剂。
园长按对方所说的伸出了一只手。
“掌心向上。”
按照对方的指示,将五指摊开。
而后。
滋滋————
先是听到烙铁烫在皮革上的声音。
而后是一阵焦臭味。
这种情况他以前只在马场里见过。
那是给马匹上烙印的时候。
只是这次,被上烙的是自己。
疼!
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掌心袭来,但手却被死死的握住,无法甩脱那滚烫的热源。
此时他也顾不上对方说了什么。
睁开眼......
在苏文和颜于雪的视角。
这段未曾被目睹的记忆,因为前后逻辑脑补完整的关系。
两人可以清楚的看到。
当园长闭上眼后。
那巫婆如同不惧火焰的灼烧一样。
伸手到火堆里,握起了一块个头较大的宝石。
此时这枚宝石已经被烧得滚烫。
而她好像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疼痛一样。
如同鸡爪状的手,抓握起宝石后,就将之按到了园长手上。
这也是他先闻到臭味,而后感觉到疼痛的原因。
“放开,你个疯子!”
园长虽然想要找到那个困扰着自己的异常事件的答案。
甚至付出一些代价都可以接受。
但绝不代表他想要遭遇这样的变态。
他怒吼着想要甩开手。
但却无法做到。
对方明明连篮子都难以抓起的双手。
此刻却难以甩脱。
简直就像是手被一个身高两米的篮球运动员用双手抓住了一样。
“放开!”
园长忍着疼痛,将手伸到衣服内侧。
从中抽出一把防身用的手枪。
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对面的巫婆。
来这种连当地人都忌讳的,看起来有些危险的地方。
戴上这种东西是理所当然的。
事实上,因为担心这里村民可能会检查的关系。
他手上这把枪甚至被伪装成了一部手机模样。
更准确来说,如果没有按下机身内藏的弹簧,弹出扳机和枪口的话,这就是一部能打电话的手机。
“呵呵....你不会开枪的。”
手上的刺痛还在一股股的袭来。
园长头上青筋暴起。
“把手...拿开!”
园长将枪管抵在了对方脑门上。
如果不是考虑到自己身处对方的部族中。
真的把对方弄出个好歹,自己也难以脱身,他早就动手了。
毕竟面对这样的变态,做出一些过当的防卫,本地的那些朋友们,也不会给他定什么罪,最多也就是一大笔罚款。
“不要让疼痛将你蒙蔽。
仔细回想一下,回想一下你的记忆。”
这里两名玩家不知道园长想了什么。
但明显可以看到,当巫婆这么说了之后。
园长真的耐受着疼痛,陷入了短暂的回忆。
片刻之后他睁开眼。
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
“这不可能...他一直都在!?”
从他的话来看,似乎在疼痛,又或者巫婆使用的某种技法。
让园长“回忆”起了本不该存在的记忆。
甚至不只是那男孩出现的记忆。
而是包括了从最初开始,那孩子一直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记忆。
“呵呵...
你们自诩文明的世界不是有句话说得很好么——我思,故我在。”
巫婆松开了手。
两人掌心之中的黑色宝石粘黏着化成黑灰的皮肤,掉落下来。
园长头上满是因为疼痛而留下的汗液。
他此时却顾不上疼痛。
看了看自己焦黑的手心,而后看向那火堆里剩下的几颗宝石。
他确信,单纯是致幻药物的话,是没有那种效果的。
至少在极度疼痛下产生那样的幻觉,更是闻所未闻。
并且那感觉没错。
是那孩子,那个跟自己不太亲的儿子留下的遗孤。
虽然自己从来都没有什么儿子。
但是这种虚假的血脉相连的感觉,还有这种虚幻的情亲所带来的真切感受...
刚刚他第一次同时从两个视角看到了两个不同的记忆。
那种奇妙的感觉。
“就不能让它一直持续下去么。”
记忆在消失。
仅仅是思考的功夫,园长就注意到,自己关于那段“虚假”的记忆的认知在消失。
继续使用火堆里的宝石,恐怕也没有用吧。
当然要是趁着使用这些宝石的时候记录下一些什么信息...不对,自己试着那么做过,但是事后看到的只是白纸和不必要的迷惘。
现在他唯一能求助的也只有眼前的巫婆了。
她一定有办法,让自己持续保留那份记忆。
不对,应该说是让这个世界保持“正常”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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