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碎片中。
顾长歌也看见了这一幕。
在其他人献祭和牺牲了之后，镜渊就像是一个黑洞一般，悬立在半空之中不断的吸收玉峰界的异魔。
数之不尽的异魔涌入他的身体中。
数量之多。
让他也觉得一阵头皮发麻，粗略估计不下百万！
而且。
这还不算之前他封印的，那九尊融道层次的异魔！
以一人之力镇压百万异魔！
这位镜渊前辈，完全可以称作是玉峰界的救世主了。
关键是他怎么受得了的！
顾长歌心中不禁感到一阵震动，那可是九尊融道境的异魔，就算有其他五人的献祭和帮助，那也是整整九尊啊！
他深吸一口气。
意识掠过玉峰界十万年的恢复时期。
普通的人族修行者，在融道境的寿命也就十万年左右，但是镜渊乃是灵族，灵族因为化形诞生灵智困难，所以化形后寿命极其悠长。
经过十万年的休养生息。
玉峰界渐渐恢复了以往的活力。
但不知是因为那段黑暗时期，耗尽了玉峰界的底蕴，还是说当初的那些人，都是因为玉峰界的意志眷顾的缘故。
这十万年来。
虽然玉峰界也诞生了不少入道，可是却再也没有人突破融道境。
顾长歌猜测应该是两者皆有之。
回过神。
他想要窥探玉峰界更遥远的历史，但是更往前的历史变得稀疏平常起来，而且迷雾也越来越多，最终什么也看不见。
顾长歌心中微动知道已经到了极限。
于是调整心神，带着几分期待的开始窥探未来时光。
结果刚一开始。
他就遇见了比之前大千倍万倍的阻力！
顾长歌心中并没有感到什么意外，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他之前看见的不过只是光阴留下的记录而已。
而未来的事情还没有发生。
每一个节点，都拥有着无数种变化和分支。
遇见的阻力自然不是窥探过去能够相提并论的。
……
嗯？
外界。
正在和谷不语闲聊的镜渊，心有所感的回头看了一眼，而后笑道：“他已经开始尝试窥探未来了，此子的天赋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这么容易？”
谷不语也有些意外。
他的本体还在宗门闭关坐镇，眼下不过是他的一尊身外化身，一直跟在徐天然的身上暗中保护。
当然。
在很久之前。
因为徐天然揍了武境一个势力的入道后，因为对方背后的融道修士不讲武德，想暗中出手，他早就已经暴露。
对于顾长歌他也有所耳闻。
不过都是在徐天然和清微两人廖廖几次的对话中。
并不算知根知底。
镜渊不禁笑道：“容易吗？”
谷不语顿时知道自己失言。
这种逆天的能力，怎么可能会是这么容易掌控的？
至少在遇见镜渊之前。
他从来没想到有人竟然会接触到时空领域的能力。
“所以是天赋了？”
谷不语心中一震，旋即抚摸着自己稀疏的胡须，咧着大嘴笑了起来。
唉！
我北宗天才妖孽就是多啊！
日后干掉其他那几个冒牌货指日可待啊！
镜渊目光悄然流转看向顾长歌，端起身前的茶杯微微抿了一口，道：“其实我先前对他能否参悟还有一些疑虑，毕竟这门秘术不仅需要堪虚之瞳，而且对灵魂强度和韧性也很看重。”
“我虽然是天魂境，但是当初练就这一门秘术，也是费了许多的功夫，没想到他不过玄魂境，竟然也能做到窥探未来这一步。”
天魂境？
谷不语心中一凛猛地抬头看向镜渊：“道友灵魂层次已经到了天魂境？这么说道友已经去过幽冥了？”
“不，不对……”
谷不语忽然想到了镜渊体内镇压的异魔，明白镜渊应该是因为这个，并非是他所想的那个原因。
镜渊有些疑惑和好奇的看向谷不语，开口询问道：“道友，难道突破天魂境有什么限制吗？”
玉峰界的修行水平要低于九天十地。
很多相关的知识，也是玉峰界和外界取得联系后才获得的，但是其中的一些隐秘，因为玉峰界和外界少有交流的原因，也是不得而知的。
谷不语先是点了点头，随后问道：“道友应该知道幽冥之变吧？”
“有所耳闻。”
镜渊略做思索点了点头。
幽冥之变指的是幽冥轮回塌陷，让阴阳两界产生了疏离隔阂这件事。
谷不语道：“因为幽冥之变的缘故，后来降生的生灵，先天上多处于阳盛阴衰，故而神魂能长时间脱离肉身而不朽。”
“而天魂境意为‘天人合一，自然圆满’之境，想要突破天魂境，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平衡阴阳，而要做到这一点就需要大量高品质的阴丹进行调和。”
“阳间虽说异魔不少，但是太过分散处理起来也太过麻烦，所以许多想要突破天魂境的修士，都会踏入幽冥之中猎杀异魔，只是走这条路实在是太过惊险了。”
“故而灵魂层次困在玄魂境的修士，太多太多了。”
谷不语叹了一口气。
幽冥之地乃是异魔的地盘，阳间生灵进入其中，身上的气血太过强盛如同烛灯一样，容易引来大量的异魔。
到底是谁猎杀谁不得而知。
镜渊顿时恍然大悟：“原来里面还有这么多的门道，那我能突破……应该就是因为这些异魔的原因了？”
“嗯，若没有这些异魔的话，道友很难突破天魂境，但反过来说道友若是没有突破天魂境，也无法镇压这么多的异魔。”
谷不语点了点头。
镜渊可以说是成也异魔败也异魔了。
两人兴致勃勃都在了解一些事情，镜渊在道途上显然走得更高，而谷不语则在各种修行上了解得更多。
忽然。
谷不语有些疑惑看着镜渊：“说来玉峰界和外界已经联通了十万年，为何这十万年道友不出去了解呢？”
镜渊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滞。
旋即微笑着道：“因为一些特殊的缘故。”
谷不语看出镜渊不想多说，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能将这个疑惑埋在心底。
……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
顾长歌坚持的时间超过了两人的意料。
按照镜渊看法，认为顾长歌应该还没有窥探到未来。
顾长歌的灵魂强度太低，无法穿透时光迷雾，但是顾长歌灵魂的坚韧性，让他有些叹为观止。
“他的灵魂韧性很可怕。”
“竟然能够在光阴碎片中，坚持足足两个月的时间。”
镜渊太惊讶了。
他毕竟是经受过光阴碎片洗礼的。
当初他在入道境时灵魂强度不算差，可也经受不住光阴碎片，连续数月的洗礼，往往坚持两三天就已经受不了了。
练成岁月之瞳。
耗费的时间更是长达上百年。
当然，其中也有他是创法的缘故，两者之间的难度差距不可同日而语。
饶是如此。
他也明白想要坚持这么久，不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情。
说话间。
光阴碎片缓缓闪烁。
镜渊目光顿时亮了起来，道：“他已经成功了！”
此刻光阴碎片中。
顾长歌也不知道自己经历了多长的时间，在两个多月的坚持中，意识早已变得模糊、迷离，只剩下一股意念在坚持。
而在这恍惚之间。
他看见了一些模糊的片段，似乎是映照着未来事情。
他处于一片黑暗的环境中，背后有许多人正在追逐他，双方经历了一场场的大战，而后……
唰——
顾长歌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外界，正密切关注他的谷不语和镜渊，连忙将他接住。
镜渊开口道：“应该是灵魂力透支了。”
两人将顾长歌安置。
直到七天七夜后顾长歌才幽幽转醒，他捂着头摇了摇，只觉得头痛欲裂，同时灵魂深处传来阵阵疲惫感。
不远处镜渊和谷不语席地而坐。
见顾长歌醒来。
镜渊转过头微笑道：“你的灵魂强度太低，以后不要尝试看太遥远的未来，否则很有可能灵魂崩溃，甚至迷失其中。”
“最初，我创造这一门秘术的目的也只不过是为了战斗，窥探下一瞬，几个呼吸后的事情而已。”
“就算是我。”
“如今也不敢窥探未来太深，窥探过去的事情容易，可窥探未来，需要承受的压力是窥探过去的无数倍，你窥探的距离越远越是如此。”
顾长歌脸色有些苍白的点头，已经是吸取了教训。
他有着芝兰玉树镇压神魂。
都已经是如此艰难，若是寻常的神魂境窥探这么长的时间，恐怕早就已经神魂崩溃了。
他不禁询问道：“不知前辈窥探最远的未来是什么时候？”
镜渊目光微怔旋即轻轻摇头，目光有些深远：“我也不知道，我已经等了很久了，但那些事情还是没有发生，我有时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我窥探到那些东西，从而引起了一些微小的变化。”
顾长歌原本还想追问。
却见镜渊转头看着他微笑道：“你虽然借助光阴碎片，做到了窥探过去和未来，但是一旦离开了光阴碎片，堪虚之瞳就做不到这些事情了。”
“在此之后。”
“你再借助光阴碎片窥探之时，注意铭刻下那时的感觉，关于办法我已经记在玉符之中了。”
“多谢前辈赐法！”
顾长歌神色郑重的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