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A,是光荣且伟大的破晓者军团的一名新血,目前隶属于赫克特连长的第二十三连队。
今天是我正式成为一名破晓者战士的第一天,事实也证明了数年来的努力训练都是值得的,我得到了属于自己的动力盔甲、爆燃手枪与精装日记本,还有身为军团战士的序列编号胸牌。
顺便一提,属于我的序列编号是【】。
我不怎么喜欢这个编号。
1
我们的连长赫克特是一名非常高大的战士,他也许有三米五甚至更高,面容也很严肃,会让人不自觉的望而生畏。
不过他的性格倒是非常好,对待我们每一名新血都非常地亲切与耐心,也会仔细地回答我们的每一个问题与困惑,虽然被他揉脑袋的时候的确会让人感到奇怪。
而当我提问到,为什么赫克特连长的一侧肩甲上没有任何的荣誉印迹的时候,在赫克特连长的脸上则是浮现出了一种……怀念?
“因为这就是最好的荣誉。”
嗯……真是一个奇怪的回答。
2
舰船上的居住环境比我预想的要好很多,我们先是在集体食堂中享用了晚饭:烤牛肉与猪肉条、肉汁配炸土豆、还有柠檬蛋糕卷,所有的食物都很美味。
不过在一段时间之后,有一个新的要求倒是很奇怪,那就是每一块食物都必须彻底地吃干净。
是的,连肉汁都要舔干净。
满食堂都是各种“吸溜吸溜”的响声,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不过除此之外,一切倒是没什么奇怪的,我们在晚餐后获得了大约五个泰拉标准时的自由活动与兴趣爱好时间,赫克特连长趁机带我们参观了各种艺术修会,每一种都对应着一种日常爱好或修养。
在这其中,【探索者修会】据说是最受欢迎的一个,不过【绘卷者修会】的规模也不小,赫克特连长自己则是【塑像师修会】的资深成员,他还骄傲地向我们展示了他所雕刻的成品:据说那是一尊我们基因之母的雕像。
但我觉得,那更像是我在接受新血训练期间,所遇到的一个死对头的模样:当然,我可没把这句愚蠢的结论说出来。
在随大流的选择下,我最终加入了【探索者修会】,并被告知下一次【踏青】与【集体交流】的日子,初步订在了十五个泰拉标准日之后,是否参与全靠自愿。
不过报名这次行动的战斗兄弟倒是格外的多,听他们说,大名鼎鼎的塔拉辛中士将亲自带队,他还会主持随后的【博物展】与【收藏爱好者交流会】。
听起来都不错的样子:我不太记得我还是凡人时期的爱好了,但是现在来说,我挺喜欢收藏的。
不过,他们为什么要讨论在这次【踏青】中,到底需要投入几台终结者战甲啊?
3
一位热心的战斗兄弟告诉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原来终结者是用来让当地居民保持友好态度与冷静心态的:那些居民往往睡了很久,被不小心吵醒时会有很大的起床气,我们需要劝导它们重新入眠。
据说这个点子还是塔拉辛中士率先提出来的。
真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前辈。
4
我与修会中的战斗兄弟们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时间,但是晚间休息的钟声打断了它:按照原体大人亲自拟定的要求,除非情况特殊,每名军团士兵每天都会得到至少六个泰拉标准时的休息时间。
我觉得这个休息时间其实有点太多了,不过也没什么不好,尤其是我们的休息室还算不错:因为军团人数的原因,每名战士都可以得到一间私人休息室,大约十五到二十平方米,设施也很完善。
我们每个人都要负责定期打扫自己的房间,二次装修是得到允许的,但是必须提前申请,同时,在房间中设立私人爱好区域也是得到允许甚至鼓励的,赫克特连长还帮我摆好了我的收藏架子。
据说,我们的原体很倡导在休息时间发展个人爱好,在每一个私人休息室的门扉上,都刻着一句她说过的话语。
【你们是我的子嗣,也是帝皇的战士,但除此之外,你们也是拥有着思想、尊严、生命与喜怒哀乐的自由的人,而不是一块可以肆意被漠视的机械。】
【记住这一点,并尊重你们自己的生命与思想,就像你们被教导如何尊重我一样。】
在正式休息之前,我看着这句话很久,也想了很久。
5
我不知道其他军团的战斗兄弟拥有着什么样的基因原体,但据说他们拥有的都是父亲,可唯独只有我们的原体是基因之母。
不过我想……
哪怕是一位基因之母,但是她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语,那么比起其他的原体,想必也不会太差的。
6
第二天早上,当我和赫克特连长一起吃早餐,瓜分着咸牛肉肉松和牛奶咖啡的时候,我问了他一个谨慎的问题。
“我们的基因之母,是一位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似乎让他愣了愣,但他很快就露出了一个笑容,还有坚定无比的回答。
“如果你只是问我个人的看法的话,那我可以告诉你:她是银河中最伟大的人物之一,我愿意为了她的任何一句话,而去做任何一件事情,无论那有多么的危险与荒谬。”
“这就是我的看法,而且它永远不会动摇。”
他吃了一口咸牛肉肉松,然后继续补充到。
“不过如果你问,基因原体在你的心中应该是什么模样,那我只能告诉伱:没人有资格能替你决定这件事情,你必须靠自己的眼睛去观察,靠心去感受。”
“……可是,我只是一名军团的新血,连长,我也见不到原体。”
“对啊。”
他点了点头。
“所以,在塑造起你心中的基因原体之前,先努力让自己成为能够站在她身后的人物吧,当你能够追上她的脚步的时候,你自然也有了那份实力与底蕴,去判定原体大人在你心中的相貌。”
我点了点头,并在随后发出了一句愚蠢的感慨。
“这听起来可真不容易。”
赫克特连长哈哈大笑。
“没关系的,相信我,无论如何你都能见到一次原体。”
“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毕竟原体大人会认真的观看与记住每一名牺牲战士的样貌与名字,你的照片迟早会在她面前走一圈的。”
“所以啊,记得把你的证件照拍的帅一点,虽然你小子长得本来就挺帅的了,大概有迪尔姆德那家伙的六七分神韵了。”
“……”
赫克特连长可真会安慰人。
7
在早餐之后,赫克特连长带着我们参观了战舰上的各个场所,其中首当其冲的,当然就是战舰中心部位的大竞技场了。
虽然时间很早,但是竞技场里面已经很热闹了,我们还正好遇见了一位来自千子军团的战士刚刚活动完筋骨,他胳膊上的肌肉可真是让人羡慕。
赫克特连长和他熟识,并称呼他为【阿里曼】,而我很快也在竞技场里面找到了这个名字:他居然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雕像,而且在竞技场的斗技排行榜里,也是排名前十的大人物。
当然,阿里曼阁下距离排名首位的巴亚尔阁下还是相距甚远,有关于巴亚尔的传奇战绩甚至单独占据了一面墙壁,赫克特连长对于上面的事迹如数家珍。
不过……
“连长,这个【嗜血狂魔】又是什么意思?”
“啊……其实我也不清楚,据说是巴亚尔在某次异形灭绝战中所遭遇的召唤物,那个家伙还邀请他加入什么黄铜斗技场。”
“然后他拒绝了?”
“也算不上,当时的巴亚尔阁下杀得顺手了,根本没来得及听到那个召唤物说什么,就一刀把它的脑袋给砍了,这个名字还是当时的其他战斗兄弟所记录的。”
“这样啊……”
“这么说,这个所谓的什么【狂魔】还是挺菜的嘛。”
“谁说不是呢,反正那个东西再也没在巴亚尔面前出现过。”
8
在我正式报道的第三天,赫克特连长告诉我,连队的一场内部日常讨论会议即将开始了:所有的连队战士都要参加。
说实话,我为了这个消息而紧张了一天,甚至幻想到了在一座严肃的殿堂之中,我在整个连队的面前自我介绍失误的未来。
不过事实上的情况……
与我想的有亿点点出入。
会议的地点并不是我所想象的一座宏伟殿堂或者阴暗的密室,而是一颗郁郁葱葱的丛林世界,上面有着大量对于凡人来说可能比较危险的肥硕野兽,以及非常凉爽宜人的夜间气候。
我们整个连队降落在上面,还有一些凡人辅佐者与客人,所有人花了一天的时间在打猎与收集各种浆果上,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我们都围坐在了巨大的篝火旁边,四周被各种灯光照的如同白天一般。
就连凡人辅佐者们也被郑重地邀请落座,他们得到了仅次于客人们的第二轮敬酒,以感谢他们长久以来的辛勤劳作与无私付出。
会议开始了。
赫克特连长用着一番妙语连珠讲述了连队最近一段时间的战史与获得的荣誉,所有人都因此而笑得很开心,基因之母的名号得到了最多的歌颂,然后就是军团的名字与阿瓦隆的繁盛。
我从来没有想到,我们这十几名新血的加入会成为这场会议最神圣与重要的一部分,当我被叫到了土台上,向着在场的数百位泰拉老兵介绍自己名字的时候,我的发挥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不过,我多少还是有一些紧张的,幸好凯隆阁下很快就与我分享了他亲手做的无花果馅小酥饼与桃子馅饼:难以想象的美味。
在那之后,大块的烤肉、炸土豆与各色沙拉被分到了每一名聚会者的手中,无数我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站了起来,向着所有人分享他刚刚得到的全新故事,并顺便向我们这些新血介绍自己:欢笑声一直没有停歇过,我也在不知不觉间记住了很多名字。
9
当会议,或者说晚会进行到后半夜的时候,话筒被传递到了那些客人的手中,他们大多是接下来要与我们并肩作战的凡人军官,虽然有些生涩,但也都很痛快地分享着他们的故事。
我注意到了,不少战斗兄弟竖起耳朵,一边聆听着这些故事,一边迅速地把它们记录了下来,他们大多是【绘卷者修会】的一员。
最终,话筒来到了那些卡塔昌军官的手中,在这里我不得不插一句话,这些卡塔昌人可能是所有客人中最轻松的那一波了,在白天的漫长打猎过程中,客人们多多少少都露出了一些疲态,但是这些卡塔昌人……
明明是对于凡人来说相对危险的丛林,他们的表现却像是真的来旅游放松了一般,我在白天的时候曾与几名卡塔昌人同行,发现他们在丛林里居然比我还快!捕获到的猎物居然比我还多!
尤其是,当我因为一大股会移动与呼吸的有毒藤蔓,而陷入被动的时候,一位卡塔昌军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十几米高的食人植物,帮我脱离了险境。
他冲我笑了笑,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我能看懂那个表情。
“对于新手来说,你的这种失误没什么值得羞耻的。”
……
这合理嘛?
当然,除去这些事情,卡塔昌人的故事还是很动听的,他们口中的那些简单语言拥有着摄人心魄的吸引力,尤其是对于他们母星的描述与回忆。
虽然有些……夸张?
反正,我是不相信一个人枕着石头入睡,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会被石头咬掉一半屁股的,和火车一样巨大,能够捕食装甲部队的【卡塔昌恶魔】听起来也如同它的名字一样,更像是某种被妖魔化的远古神话故事。
不过编的倒是挺好。
但是那些老前辈的表情这个时候都很严肃,就仿佛他们认为这是真的一样:让人困惑。
而当在座的卡塔昌人讲完了他们的故事之后,所有的目光便停留在了一位文质彬彬的军官身上,他看起来三四十岁,身材比较单薄瘦弱,不过军衔倒是很高。
这位名叫【埃尔温】的凡人将军没有挡住我们的热情,也开始讲述了他最精彩的故事。
总得来说,大概就是……
当初他在他的家乡格拉斯顿的保卫战中,是如何带着几千名散兵游勇和武装民兵,靠着几辆勉强启动的坦克,打退了破晓者军团三个连队一千多名战士的轮番攻势,甚至发起了反击作战的。
……
在场的气息有些安静。
……
不过这个故事本身,倒是的确很精彩。
x
在篝火晚会后的第二天,我就看到了那些客人的故事,被细心的铭刻在了战舰的长廊上,包括那位埃尔温将军的故事,他的故事甚至被刻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除此之外,长廊之上还有着许多的故事与游记,记录着连队成立以来的点点滴滴,我觉得这些故事甚至比一座雕像更能让我感觉到连队的历史与骄傲。
我甚至有了一种渴望:我希望能够快点加入战斗,我希望我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故事,然后把它刻在这里,告诉所有人,我曾经走过了哪里,看到了什么,又经历了什么,做了什么。
凯隆阁下说,这叫传承:成功与失败一同被承认,骄傲与苦楚一同被铭记,这可以告诉我们自己与后来者,什么值得我们追寻,什么需要我们不忘。
我喜欢这个称呼。
x1
值得传承与记录的事情很快就到来了:【探索者修会】的一次大规模集体活动,有来自二十个连队的数百名战士加入其中。
我甚至看到了阿里曼:他看起来无比的娴熟与……乐在其中?
更有甚者,在活动正式开始之前,我还看到了阿里曼摆开了他的绘画工具,全身心的投入着。
在塔拉辛中士的带领下,我们轻松的炸开了这座远古遗迹的外层大门,赫克特连长带着我冲在了最前面,但塔拉辛中士甚至冲的比我们还要快。
遗迹之中有着一些奇形怪状的金属机器人,泛着渗人的绿光,但是它们的数量并不多,而且战斗兄弟们看起来得心应手,我们很快清理了这些守卫,并开始搬运一切值得搜走的物品。
在这期间,我不慎与赫克特连长失散了,一个人深入到了一条悠长的窄廊里面,沿着一路可怕的破坏痕迹前进,甚至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咒骂声与搬运声,但当我应声赶过去的时候,却发现了一座大体来说富丽堂皇,可是内部却空空如也的巨大殿堂。
塔拉辛中士就在里面,他颇为遗憾的告诉我,这座房间在很久之前就因为一场不知为何的爆炸而失去了一切的摆设,不过为了安抚我的努力,他送给了我一个小小的礼物:那是一颗狭长的金属颅骨,还散发着几丝幽绿色的痕迹,头戴着一尊金色的皇冠。
“这是什么?”
我问他,而他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走了出去。
“一个骄傲自大的蠢货而已,他早在很久之前就该死了。”
我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但是我还是收起了我在这次【踏青】中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收获。
x2
【博物展】与【收藏爱好者交流会】在【仙境之国号】战列舰上召开了,这艘战列舰的名字同样来源于我们的基因之母。
说一句题外话,虽然我对于我们的原体大人还没有更多的认知与了解,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她的取名能力也许真的不太美好。
举个例子,属于我们破晓者军团的荣光女王级战舰,名为【曙光女神号】,虽然这个名字理论上是所有人推选出来的,但是实际上却有着猫腻:在所有的旗舰候选名字中,只有这个名字是我们的基因之母所亲口提出的。
这个名字怎么说呢……也许不太帝国真理。
当然,没人会提出来,在几天的言传身教之下,我们这些新血已经学会了一件事情:我们的基因原体并非完美之人,我们不能像苛求一座神像一般苛求她。
我们自己可以做到更多,我们也理应需要做到更多。
x3
【博物展】顾名思义,就是一场展览会,也可以看做是某种收藏癖所附加的炫耀气息,这场展会的每一个展品都会标注着非常确切的由来与获得方式,大多是通过【踏青】和与客人们的交换礼物。
展品的类型多种多样,可以是一件文物、一柄武器、一具异形标本甚至是一个故事,展会中有专门的军团历史展区,能够让我们知晓那些发生在神圣泰拉上的往事,而一些教育专区也被放在了角落,其中最有名的就是灵能部队的专属接待处,他们免费发放基因之母所撰写的灵能基础培训手册,我也领了一本,打算回去看看。
每一个领到手册的战士都会得到邀请,去参观一场灵能部队内部的学术会议,他们还提供对于新血战士们的灵能潜力检测,那些被检测出来的新血们往往会被推荐加入灵能部队,而如果他们本人实在不愿意的话,也不会强求,不过他们也要熟读灵能手册,以此来学会压制自己的力量,并定期接受灵能部队的专门检测。
我拥有着一定的灵能潜质,但是在与连队里的一些前辈进行了交谈之后,我并没有加入所谓的灵能部队之中。
听说,所谓的灵能手册只是科普读物级别的书籍,那些真正的灵能战士需要同时学习十几门必修课程,还要根据自己的类型选择相等数量的选修课程。
除此之外,据说他们每个泰拉标准月都要进行考试,不达标的人会被安置进入虚拟梦境中,反复学习与考试,直到达标为止。
……
钛可怕了。
x4
说到钛。
在博物馆的【百味修会】展区之中所发放的【钛钛乐罐头】,可真是难得一见的美味,不过这种蓝皮肤的异形物种据说野外数量已经达到了濒危,不得不靠大范围的人工养殖才能保持数量。
但与此同时,这种养殖异形的行为也遭到了一定数量的反对:不过没有人会否认【钛钛乐罐头】本身的美味与富含营养。
可惜,每名阿斯塔特战士只能领到两罐,凡人则是一罐,虽然我找过那些凡人参观者,希望能够换到他们的罐头,不过这些凡人虽然对我无比尊敬,却也是无比尊敬地把我给拒绝了。
嘛,算了。
我已经被叮嘱过,要在日常生活中对于凡人保持尊重:虽然我不确定其他的军团会不会这么做,但是我还是挺喜欢我们军团的这种氛围的,很多破晓者都拥有着自己的凡人朋友,甚至是挚友,我也被鼓励要这么做。
据说在其他军团,这些为了军团服务的凡人会被称为【仆役】或者【奴役】,但是在破晓者军团之中,他们一致被称为【军团的凡人辅佐者】,拥有着极高的考核标准与实际待遇。
据说,一名辅佐者的薪酬足以让他的十几名亲属在巢都中享受中上层的生活与待遇,而且在这些辅佐者与他们的后代之中,如果拥有着天赋异禀之人,也会被迅速地挖掘出来,在其他的领域作为军团的核心骨干而活动,他们的后代也更有可能加入忠嗣学院,甚至称为新的战斗兄弟。
从这个角度来说,尊重他们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x5
收藏爱好者交流会在博物展之后召开,处于同一座大厅之中。
正如字面意思所说,这的确就是一场【探索者修会】内部的交流活动,各种在过去【踏青】中的各种故事与经验被总结和讲述,谁都可以仔细地聆听一番。
当然,塔拉辛中士依旧是所有人的焦点,虽然他极少露出他的真面目,但是没人怀疑他一定是一位功勋卓着的老兵:毕竟他的故事是那样的绘声绘色,真实可靠,而且数量多到甚至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服役一千年了。
而在各种讲述、讨论与聆听的同时,不少战士还会交换自己的收藏品:科尔特斯连长用一把同样泛着绿光的异形手枪从我手中换走了那颗金属骷髅,他说他最近正在拼凑一副该异形的全身骨架标本,就差这么一个华丽的颅骨了。
赫克特连长以过来人的身份帮我把了把关,最终,我成功的收获了第一把【私人武器】,还有科尔特斯连长撰写的使用说明。
远处,塔拉辛中士依旧在不断地高谈阔论,洋洋得意地炫耀着他房间中的各种收藏。
我看见阿里曼也在其中。
x6
在离开交流会时,我看到了几名如丧考妣的智库。
赫克特连长告诉我,那是因为灵能部队每四个泰拉标准月的【虚拟现实考核】即将开始了,基因原体会亲自出题与观摩。
“他们没准备好么?”
面对我天真的问题,赫克特连长只是露出了轻蔑的冷笑。
“别被骗了。”
“你看看这些人,他们现在一个个都互相抱怨会考砸,会在基因之母面前丢脸,会得到一个及格分数就谢天谢地了。”
“等到结果出来了……哼!”
“即使你离满分只差三分,都是排不进前一百名的。”
“能在智库部队混的,都是一群货真价实的卷王,他们不但在学习中卷,在战斗中更卷,因为他们认为这才配得上他们【原体嫡系】的高贵身份。”
“虽然从来没人承认这种自吹自擂的嫡系身份。”
x7
发生了一件事情。
塔拉辛中士……被盗了。
他现在正在满舰队的到处贴寻物启事,已经因为破坏战舰环境而被监察部门带走了。
整条战舰如今都在颇有兴趣地讨论着凶手到底是谁,不过谁都没去真正的关心这个问题。
毕竟,惬意的日子马上就要结束了,我们即将迎来战斗任务。
大远征仍在继续。
x8
终于来了,我的第一个实战任务:第二十三连将全体出动,收复一个名为【席尔梅尔】的星系。
目标星球上并没有什么统一的国家,而是一系列城邦、乡村农舍的联合体与野蛮人部落,虽然他们的人数众多,但是收复行动相对来说非常顺利,赫克特连长把我们这些新血带在身边,详细说明了军团目前最为依仗的战术之一:对于无人机的大规模运用,以及切实可靠的立体作战与饱和火力打击。
当地的居民们热情地欢迎了我们的到来,对于加入人类帝国也没有更多的反对意见,他们还无私地向我们分享了他们组织有序的社区的秘诀。
虽然我们都搞不懂,这些看起来原始朴实的村民,为什么会对核聚变与自由贸易如此精通,甚至保留有完整的图纸。
当然,比起这个世界上那些内陆湖中的远古护卫舰、各种用木头组建的火箭发射台,以及我们剿灭野蛮人部落时所缴获的巨型机器人Stc相比,这些事情都是小儿科。
银河可真是神奇啊。
老规矩,我们暗地里复刻了所有缴获到的Stc模板,在确定了军团已经将其收藏起来后,我们再大张旗鼓地按照契约,把这些模板交到了我们的瑞扎盟友手中。
从那位瑞扎铸造贤者浑身上下激动到发红冒烟的等离子,以及不断脱落的零件来看,他们对于这次契约的履行还是非常满意的,这位全权代表随即承诺了一份天文数字的物资,并以自己的信誉作为此次交易的担保。
当然,据说那份模板所需要的很多原材料,是如今已经很难理解与复刻出来的技术:这一切又都是后话了。
当我们最终升起了人类帝国的双头鹰旗帜,以及象征着第二军团的永恒环日旗之后,我们从凡人辅佐者精挑细选了一批人物,让他们作为此地的管理者与帝国代表,随后,我们离开了这个世界,重新返回到冰冷的虚空之中。
我最后所看到的,是几名早早爬到了山巅的孩子们,他们也许就是下一批阿斯塔特选拔之中的幸运儿,而在他们那转瞬即逝的瞳孔之中,我也看到了那不散的,对于遥远星辰的最初渴望。
希望他们的渴望能够实现。
希望我们的,也能够实现。
x9
当第二十三连队返回军团主力舰队的时候,我们每个人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肃杀气息。
所有的日常活动都被强硬地取消了,我们不再是探索者、收藏家或者是凡人的朋友,我们恢复了我们真正的身份:阿斯塔特战士。
以【曙光女神号】为核心,我目睹到了二十四个连队倾尽一切力量的集结,其中包含了破晓者军团大部分的近卫连队与主力连队,共计一万两千人左右的大军,如果再加上随之而来的辅助军与制造世界的盟友,人数将轻易突破百万。
奥西里斯。
我们要去奥西里斯。
我们要远征奥西里斯。
在不知不觉间,这样的话语成为了舰队之间的低吟,无数的文件与情报被严肃地下发,来自于智库部队与极限战士军团的战斗兄弟们面色严肃地来到了每一艘即将参与远征的战舰之上,召开了全员必须聆听的会议,讲述着奥西里斯灵能种的种种能力与暴行,还有人类帝国与它们的过往纷争。
就在赫克特连长被召集到【曙光女神号】上进行连长会议与战术讨论的时候,我们也奉命以此进行虚拟现实的演练,这种技术据说是基因之母从奥特拉玛带回来的,经过瑞扎世界的不断钻研,如今已经可以在军团之中普及。
所有的战役都被讲述,所有的问题都被指出,在正式加入到军团的这两个月以来,我第一次拥有了一种即将面临真正战争的感觉。
这是一种……
无法压制的兴奋。
战争,它终于要来了。
xx
今天的晚饭有失水平。
据说,在我们离开的这一段时间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的基因之母去往了遥远的诺斯特拉莫星区,当她回来的时候,似乎也带回来了什么东西,圈养在了军团的旗舰之上。
不过那应该与我无关,毕竟我又不在旗舰上。
不过我又听说,主管荣光女王级战舰后勤工作的凡人主管似乎出了意外,考虑到旗舰在整个后勤体系中的重要性,这样的意外甚至波及到了其他的战舰上。
比如说,在今天晚上的奶油葡萄干面包中,既没有奶油,也没有葡萄干……
别让我知道到底是谁把后勤主管给干掉了。
说到这个,据说塔拉辛中士还在努力探查着发生在他身上的失窃案真相,目前唯一的线索就是凶手在作案现场留下了一张很漂亮的画作,也可以理解为补偿?
算了,反正那与我无关。
xx1
在大舰队正式启航之前,赫克特连长才从旗舰上回来,他还为我们带回来了一些纪念品,具体一点来讲,是一箱……真菌孢子?
他表示这是在对旗舰底层进行大清扫时所获得的,虽然我不太确定为什么他需要去参与清扫,但是看着这群嫩绿嫩绿的菌子,在犹豫了片刻后,所有人还是拒绝了我们连长大人的好意。
尽管连长大人几次三番地诉说着它们的安全性:他表示当他找到这些角落中的顽强生物时,他清晰地看到其中的几颗已经被快乐地咬过了,而且周围也没有死人。
不过,这点证据显然还是无法说服我们的。
哦,也不是所有人,技术军士埃阿斯阁下就兴冲冲地拿走了大半的菌子,几个小时之后,他的房间里面就传出了浓郁的美妙菌子汤的气味,还挺香的。
当我闻到这股气味的时候,我正在我的房间里把玩着那把通过交易获得的异形手枪,它的威力的确非常惊人,但是操作难度也比我想象的要大上不少。
所幸,在我把它暂时性地玩坏的同时,我也学会了该怎么操作这把武器:现在,我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找人把它修好了……
目前而言,技术中士埃阿斯前辈应该是个不错的人选。
于是,在第二天,我就敲响了他的房门,而他维修的过程虽然并没有被我看见,但是效率与结果都是异常喜人的。
只不过,当我怀揣着一种好奇心,询问他是如何办到的时候,他的确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模模糊糊地给出了一个回答。
“俺寻思这么修能修好。”
……
看起来那碗菌子汤的确是有着一点副作用啊。
xx2
伴随着第二十三远征舰队云聚起了自己的庞大力量,并且迅速地离开了暂时停泊的神盾星区,向着更遥远的银河南部进军,我们的日常生活也稍稍有些枯燥了,循规蹈矩的演练与训练开始占据了绝大多数的时间,也许,这才是大远征时期的正常状态。
据说,我们的舰队很快就要途径阿瓦隆了,那是我们基因之母的故乡,也是我的故乡,一些过往的经历虽然已经模糊,但是依旧在我的脑海中有着顽固的根基。
有时,我会在冥想中回忆起我的过去,回忆起我那总是笑眯眯的生父,和我那个无比泼辣豪爽的凡人生母。
据说当年的生父是一个快乐自由的游侠骑士,直到他处于一次好勇斗狠,打赢了生母用来招募夫婿的竞赛,然后还打算逃跑。
于是,他的膝盖就中了一箭。
是的,我的生母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弓箭手,虽然我对她的记忆也就仅此而已了,她和父亲的模样都在脑海中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军团与战斗兄弟,是帝皇与原体。
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颇为戏谑地嘲讽了一下自己。
我算不算也像是我当年的生父一样,在膝盖上中了一箭呢?
不过他是对生母,而我是对军团。
但就像生父在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的脸庞似乎也只是一种遥远的感慨与满足。
我,也同样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