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莉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已经料到了什么，她嘴角的笑意彻底淡下来：“张导，有什么话您不妨直说吧，用不着拐弯抹角的。”
张鹏叹了一口气，握住杯子的手缓缓收紧。
“来这里之前我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选择赴约的行为究竟是对还是不对。关于这次的合作，我真的非常抱歉……”张鹏脸上尽是歉意，他微微低下了头：“很抱歉我要食言了，我电影的女主角已经有了其他人选，恐怕不能再履行约定。”
姜倪眼神逐渐冷下来，脸上维却持着笑容：“方便问一下原因吗？”
“很抱歉。”张鹏摆明了不想回答。
张莉已经火冒三丈，她冷下声音道：“为了这部电影我们家艺人推掉了很多通告准备着，临了张导你用一句抱歉就把我们打发了？具体原因您不愿意说，这不是耍人吗？”
张鹏只是说着抱歉：“等改天我亲自上门谢罪，不过这女主角……恐怕……”
他话转了个弯：“小姜是一位很优秀的演员，相信我们往后一定还会有合作的机会。”
“还是算了吧，这样糟糕的合作体验我们不想再拥有第二次。”张莉明显动了火，她站起身朝姜倪的方向看去一眼：“小姜走了。”
姜倪拎起自己的包，看向张鹏：“张导方便透露一下你定好的演员是谁吗？”
张鹏眼神闪了闪：“蒋静一。”
姜倪眼眸中闪过一抹了然与冷色。
*
张莉踩下油门，声音含着怒意：“张鹏这摆明了就是戏耍人，可惜当时只是口头承诺，否则非得让他赔违约金才行！”
姜倪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记得那个蒋静一好像是……你们家的私生女？”
姜倪轻声嗯了一声：“是她。”
“总觉得这件事情不太简单，这么好的角色怎么被她截胡了，张鹏不是贪图名利的人，贿赂他并没有那么容易，那么蒋静一究竟是用什么手段把这个角色抢到手的？问张鹏他居然不说，真是让人头疼。”
想到往日蒋静一的所作所为，姜倪眼眸愈发深沉，忽然她掏出手机。
张莉问道：“你在做什么？”
“打通关系把蒋静一换下来。”
“这……”张莉停住了车：“估计不太行，就像我前边说的，张鹏并不是一位会被贿赂的导演。”
“那就换个导演。”
张莉赞许点头。
姜倪还没来得及发送就被手机铃声打断，这是一个来自京城的陌生号码。
“喂？”
“请问是姜倪女士吗？”对面传来苍老的声音，他咳嗽了两声：“我是崇义明，我有部电影想要跟你聊一下，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崇……义明老师？”
姜倪几乎要怀疑自己听错了可听筒对面传来的声音的确是崇老的声音，跟几年前相比几乎没有差别。
由于位置靠的近，姜倪听筒的声音同样落入到了张莉的耳朵，她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脸上尽是不敢置信。
崇义明是国内知名老艺术家，导演，三年前曾被国家授予荣誉奖章。他所执导的电影部部皆是经典，有幸出演过他电影主角的演员如今皆是一线大腕。
他已经许久不曾在娱乐圈活跃过，二十年前有媒体曝光他唯一的亲人，即他的独生女抑郁而终，崇义明白发人送黑发人。风波过去不久崇老便宣布退出娱乐圈，自此隐居很少出现在媒体面前。他曾经创下一部又一部的经典，是无数人的青春，听此噩耗后不少人扼腕叹息，至今有很多死忠粉期待崇老重出江湖。
“是我。”崇义明的声音苍老却带着几分慈祥：“如果你愿意的话，下午两点可以到我的庄园商谈一下，我待会让助理小马发给你地址。”
直到挂断电话之后姜倪依旧没有缓过神来，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刚刚结束通话的手机。
张莉嘶了一声：“不会是诈骗电话吧？”
叮铃一声响，是有短信发放过来。
张莉见姜倪已经打开手机，不忘提醒一句：“有链接的话千万不要点。”
不怪张莉多想，这实在是太像AI诈骗了。隐退多年的泰斗级人物忽然打电话说要合作。
姜倪仔细确认了一遍：“这上面的地址看着像是真的……”
张莉凑过去看了一眼，心中的惊喜根本压不住：“不会真的是崇老吧？”她冷静思考后道：“下午的时候我们去看看，多带两个保镖。”
姜倪点头同意了，原本那条还未发出的消息被她暂时删除。
她有了新的主意，蒋静一喜欢抢就去抢，而自己依旧会用实力告诉她，无论什么时候蒋静一都远远追不上自己，她只会是自己的手下败将。
*
按照短信上的地址，姜倪和张莉很快就找到了这一处地方。
门口的保安见到姜倪之后忙道：“是姜女士吧？麻烦稍等一下，我这就给崇老打电话。”
不到两分钟便见一身着燕尾服的管家翩翩走来，他弯腰鞠躬：“崇老在里边等您，请跟我来。”
姜倪逐渐确认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她与张莉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读到了震惊与喜悦。
姜倪微微颔首，道：“有劳了。”
会客厅是典型的中式装饰，室内燃着袅袅香薰，一位身着白金色唐装的老人背对着她们席地而坐，隐隐可以瞥见他飘起的白色胡须。
“请进，崇老就在里边等着二位。”
“多谢。”
听到身后的声响，崇义明转过头来，他亲自斟了两杯茶：“请坐。”
姜倪跟张莉落座，她刚放下自己的包就看到对面的崇义明眼也不眨的望着自己，眼眸中一片湿润，似是在透过自己看向什么人。
姜倪心中微微触动，这头发花白的老人忽然落了泪，姜倪有些不知所措：“崇老？”
崇义明掏出手帕捂着嘴，抚着自己的心脏咳嗽两声。
张莉问道：“崇老，您没事吧？”
崇义明饮了一口茶，他微微闭眸后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