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王烨眉头一皱，抬头望向那灰蒙蒙的天幕。
这是梦魇怨灵完成的击杀，击杀地点...应该是在上面。
“你是...生者！！！？”
就在这时，一道满是不可置信的尖叫声忽然在不远处响起，把正仰头望天的王烨吓了一哆嗦。
王烨迅速往后退了一段距离，才向尖叫声响起的地方看去。
只见一名把脑袋提手上当灯笼的巡夜人正目光惊惧地看着他。
巡夜人话音未落，周围就好似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所有的动静都顷刻间消失了。
原本乱哄哄的各种亡灵生物们，齐刷刷地转头看向了王烨。
那目光...就像...正常人在大白天见到鬼一样......
震惊、害怕中，夹杂着一丝丝好奇......
但无比诡异的是...没有敌意。
就连亡者对生者的本能敌意都没有。
似乎是...被突然出现的生者给震惊...忘了......
“这些家伙...貌似对我没有敌意啊......”
王烨也很快发现了这点。
但他还是默默向后退了一大截，和那些正处在呆愣中的亡灵生物们拉开了距离。
忽然，王烨眉头一凝，他又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那些呆呆看着他的亡灵生物，都是野生亡灵。
没有和亡灵法师签订灵魂契约的那种野生亡灵。
王烨的视线越过这些亡灵生物，看向了它们身后。
用白骨搭建的平台，用腐肉装饰的洞穴，用废弃死气晶石建造的各种奇怪建筑，几座直插天幕的灰白色尖塔......
快速瞅了一圈，王烨并没有在这些建筑上找到关于枯骨之塔的标记。
“难道说...这个鬼地方...和枯骨之塔...没有关系？”
“野生的亡灵城市？”
“还是...传说中的...亡者之地？”
就在王烨心里犯嘀咕的时候，那群亡灵生物也从呆愣中清醒了过来。
“生者！！！你是生者！！！”
“咔咔咔咔！他是生者！！！他真是生者！！！”
“他是怎么进来的！！？他一个生者，是怎么进来？？？”
“不可能的！生者是无法活着来到亡者之地的！！！”
“他一定是用了什么伪装，将自己伪装成了生者！！！！”
“喂喂，那边那个生者，你快说，你是不是生者？！”
“没脑子的蠢货，哪有你这么问的啊！”
“那应该怎么问？”
“瞧着！喂！对！就你！你到底是生者还是的亡者？”
瞬间，王烨的双耳便被各种各样的声音所填满。
吵得王烨耳蜗嗡鸣，大脑发胀。
不过，当他从这些杂乱声音中，捕捉到多次出现的“亡者之地”后。
那颗悬着的心，便安稳地落了下去。
他没有理会那些聒噪的各种亡灵生物，而是先通过灵魂契约，向外传递了几条信息。
收到上面传回的反馈后，王烨才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这些亡灵生物身上。
眼中，满是惊叹之色。
被各种亡灵召唤术，召唤而来的亡灵生物们，来自哪里？
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于水蓝星的亡灵法师来说，是统一的。
亡灵界。
但你要是问他们，亡灵界在哪里？
那得到的答案，就要变得五花八门了。
多元宇宙学说、多维世界学说、宇宙暗面学说、多元宇宙学说、重叠世界学说、神创世界学说......
凡是能想到，都能从他们嘴里听到。
他们甚至能给你讲出一套看起来相对合理的理论，来佐证他们的观点。
但你要是追问他们，亡灵界到底在哪里？要怎么前往亡灵界？
滔滔不绝的他们，就会立即哑火，左顾而言他，绝不正面回答。
毫无疑问，亡灵界是存在。
但亡灵界在哪，水蓝星上的这些亡灵法师们，就没人知道了。
王烨也不知道所谓的亡灵界在哪。
但他却知道，亡者之地，是亡灵界与现实世界交叠点......
关于“亡者之地”的资料，是在玩家们进军星际后，才在玩家群体中流传起来的。
据说，亡灵界是通过分布在宇宙各地的“亡者之地”，作为锚点，从而影响现实世界的。
简单点说，亡灵界和现实世界，是两张纸。
亡者之地，是将这两张纸钉在一起的订书针......
“咕嘟......”王烨悄悄咽了下口水。
这种传说中的地方，竟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可真是...老鼠掉进米仓里啊！！！
一挺胸膛，王烨目光火热地看向那群亡灵生物，大声道：“毫无疑问，我是生者！”
“天啊！！！”
“他真的是生者！”
“哇咔咔咔！！！生者！我竟然见到生者了！！！”
“光宗耀祖啊！妈妈，我见到生者了啊！咦？我妈是谁？我祖宗又是谁？我怎么记不起来了？”
“生者，能给我签个名吗？就签在我头盖骨上......”
“签名！？我也要！我要签在心脏上！哇哈哈哈！！！”
一石，千层浪。
就在王烨准备说点什么，控一下场时，一道恐怖威压从远处的一座灰色尖塔中升起。
瞬间就把王烨面前的一众亡灵生物压制得说不了话。
不过，这恐怖威压，却没有延伸到王烨这里。
似乎是刻意控制了范围。
王烨瞳孔收缩了一下，他刚刚大致探查了一下面前这些如追星迷妹般的亡灵生物们。
4、5阶居多，6阶也不少，4阶以下的反而占比很少。
一道威压，便能将这群亡灵生物压制成这样......
那这道威压的主人，是什么级别？
7阶？
“我滴乖乖......”王烨伸手摸了摸头上渗出的冷汗，刚那种老鼠掉米仓中的想法尽数消失。
“米仓？我这是掉狼窝里了啊......”
悄悄抬头瞅了瞅那道灰蒙蒙的天幕，王烨估算了一下。
他大约需要39秒，便能抵达那里......
“都安静点吧，不要让我们客人，看笑话......”
苍老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清楚地传进了每个人耳中。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那道恐怖的威压也徐徐散去。
那名最先发现王烨是“生者”的巡夜人，似乎得到了什么指示，排开亡灵群，走到王烨面前，微微弯腰，“尊敬的生者阁下，我们的长者请您过去一叙。”
王烨瞅了瞅这名等级高达63级的巡夜人，又瞅了瞅远处竖立的那数座灰白尖塔，明智地选择了遵循传统美德——客随主便。
“麻烦您了，巡夜人先生。”
在一众亡灵生物的众星捧月（看猴子）下，王烨跟在拎着自己脑袋当灯笼的巡夜人身后，来到了灰白尖塔前。
王烨仰头，估算了一下，百多米高，三十多层楼的样子。
看不到全貌，面积没法估算。
不过，就算看到了全貌，面积也是没法估算的。
“生者阁下，请进！”巡夜人手指散发着空间波动大门，对着王烨稍稍弯了弯腰。
王烨仰头看了看那道灰蒙蒙的天幕，在心里叹息了一声，随即一咬牙，踏进了那道大门。
失重感与空间、时间错乱感同时涌现，让王烨直犯恶心。
好在，这异样感来得快，去得也快。
仅仅一个恍惚，王烨的脚就踩在了坚硬的地面上。
这是一个面积不足百平的圆形密闭房间。
天花板和四周的墙壁散发出莹莹灰光，为房间提供了光亮。
至于，氧气...那还是算了吧。
早在外面，王烨就发现了这个让他有些蛋疼的问题。
好在他可以依靠身体中的氧气，进行短时间的氧气内循环。
房间中央，一道半透明的虚影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
“抱歉，客人，让您见笑了，我们这里...自从诞生以来，从未有...生者造访......”
“我理解，您不必为此道歉。”
王烨颔首，表示理解。
此时的他，犹如第一次登门的小媳妇。
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客气和有礼貌。
探查术...如他所料，失效了。
“您不介意就好......”灵体亡灵像是卸下什么压力一样，语气中满是愉悦。
王烨客气、有礼，灵体亡灵也表现的非常客气、有礼。
它能不客气、有礼吗？
不能！
王烨出现在亡者之地，完全违背了亡者之地的固有规则！！！
以它的见识，无法想象，一个能打破规则，强行来到死亡之地的生者，会具有怎么的实力......
它只知道，这样的存在，不是它能招惹的......
见对方只是一脸笑意的看自己，却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灵体亡灵不得不硬着头皮找话题道：“尊敬的客人，您此次来到死亡之地，是有什么事情吗？”
“如果我能帮上忙，请尽管吩咐......”
灵体亡灵所表现出的过分客气，让王烨十分摸不着头脑。
好在他心够大，脑子够灵活，直接打蛇随棍上，开口以拉家常的语气问道：“能帮我介绍一下你们这里的情况吗？我见你们这里...似乎...有些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