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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剑在平德殿内。

宣殇帝早朝刚结束,就跑去侧殿看那把剑了,爱不释手的翻来覆去,小心翼翼,生怕把剑摔了。

洪公公在一旁瞧着不对劲,又不敢说什么,只得默默地垂着脑袋,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幸好姒汀那老头子不在,不然他一眼就能认出来哪把真,哪把假。”

宣殇帝得意洋洋的宣示主权,一旁的洪公公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没他什么事的样子。

“看你胆小这样,姒汀一时半会又回不来,那丫头也分辨不出来,放朕这把玩几天也没什么。”宣殇帝乐呵呵的,不以为意。

“要说说佑福那丫头,胆子真大,连这把剑都敢偷。”皇帝摸着自己的胡子,思度道:“你说说怎么罚她比较好?”

还罚她呢,软禁几天她都受不了,昨夜搅合的洪公公未敢睁眼,颤着腿去了慈宁宫了。若是再罚佑福公主,怕是他这脑袋真的保不住了。

实在忍不了,洪公公便把昨夜佑福公主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皇帝说了,也老老实实的说自己去找了皇后和太后。皇帝听完若有所思,面上平静的可怕。

“三皇子求见。”

“宣。”宣殇帝在这个时候听到这个名字,显然有些不满,但是还是放下了手边的事情,向龙椅走去。

“给父皇请安。”

“起。”宣殇帝在龙椅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了,才道。

“父皇,”三皇子站起身来,“这是儿臣查到的消息。”

“并未敢看,在到手的第一时间就急忙拿来给父皇了。”

“什么消息?”宣殇帝来了点兴趣,坐直了身子,示意洪公公上前去取。

宣殇帝拿到手还狐疑的看了三皇子几眼,要知道三皇子一般都没什么动静,甚至都不太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下,突然递一个消息出来,确实在他意料之外。

他打开的时候还将信将疑,开了之后看下去发现这是宗铿碟写的信,脸色越来越沉。

“从哪得的消息?”

宣殇帝猛地站了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三皇子,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点儿心虚来。

“儿臣并不知道。”

李奕不卑不亢,“前日,有人拖信鸽给儿臣递了这封信来。”

“为保险起见,便呈给父皇。”

“宗铿碟人呢?”宣殇帝这才想起来,春猎结束后,自己把宗铿碟交给南安王处置了。

可现在南安王下了江南,那宗铿碟呢?

见李奕没吭声,宣殇帝心里也隐隐的猜到了他也许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摆了摆手,命洪公公:“去给南安王捎封信,问问具体情况。”

洪公公急忙领命下去,三皇子也很识相的告退了。

这天夜里,平德殿内灯火通明,宣殇帝看着那封信久久不能回神。

还记得在春猎场审问宗铿碟时,他称是佑福公主指使他,当时情况紧急,南安王及时出声挽救了皇家的颜面,佑福这件事情也就算结束了。

可没想到,宗铿碟一点儿教训都没长,到现在还想追究当时之事。

一想到这封信是给三皇子的,宣殇帝就心口发闷。宗铿碟是他找的人,有事不和他说,反而去找了李奕。

回过神来,宣殇帝敲了敲桌子,“你去查查三皇子今下午说的是否属实。”

“顺便去看看,盯着姒姑娘的那个人怎么样了,为什么一直没有消息。”

平德殿内,一阵风吹动,没有回声。

此时此刻,浓陌院内一片漆黑,似乎都睡了。黑夜里传来有规律的呼吸声,似乎在这间屋子里的人们都进入了深度睡眠。

一名暗影卫悄无声息的落到了浓陌院屋顶,床榻上的人眼皮动了动,没有反应。

这名暗影卫自从春猎场之后就一直跟着姒苡,姒府内高手如云,大家都感觉到了,只是没人把他当回事。

每个人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该乐乐。暗影卫跟了这么多天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也没发觉传说中神一样的姒府和其他的府邸有什么不同,便不由自主的懈怠了起来。

他确实什么秘密都没发现,主要还是因为,姒苡藏得够深。

他奉命盯住姒苡,自然会忽视其他几个人,所以,他自然而然的就关注不到姒府的秘密。

天边渐渐亮了起来,宣殇帝终于觉察到了一点点的困意,却依然撑着眼皮等着洪公公的信儿。

再快的信鸽都无法这个时间来信儿,但宣殇帝心里有事放不下。

太阳还没升起,洪公公的脚步声就向着平德殿来了,步子又轻又急促,在清晨寂静的皇宫内尤为清晰。

洪公公匆匆的行了个礼,被宣殇帝一把拉了起来,急促的问:“什么消息?”

“死了。”洪公公小声道。

“死了?谁做的?”宣殇帝震惊道。

“自杀,昨夜自尽了。”

宣殇帝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沉了下来,“所以……”

洪公公没吭声,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宗铿碟都能自尽,想必他信里说的事情基本属实。

“你退下吧。”宣殇帝回头,把那封信点燃,烧成了灰烬。

暗影卫也回来了,带来了两个消息:第一,那封信确实是宗铿碟发出的,三皇子没有作假。第二,三皇子从始至终都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第三,姒苡什么可疑的事情都没做。

“让他回来吧,不用监视姒姑娘了。”

宣殇帝吸了口气,想到佑福他就头疼。

“陛下,姒将军预计今日就会抵达京城。”暗影卫领命,说完这句话,见皇帝没什么吩咐,他就离去了。

“去把离儿找来。”宣殇帝想了想,最终还是顾不得大皇子被禁足的事情,败下阵来。

同样是寂静的清晨,与皇宫内的窃窃私语相反,姒府门口传来一阵嘹亮的声音。

“姒苡!开门!”

禾宁今日破天荒的没穿宫衣,随随便便套了一件衣服就来敲门了。那大嗓门把周围几户人家全部吵起来了,原本还带着怒气,但是打开窗一看发现是姒府,都悄无声息的缩回了被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