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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姒苡面上的难以置信,阴寻暖瘪了瘪嘴,嘟囔:“北平王的婚事还是陛下赐的呢。”

“这是我知道的全部,剩余的我也不太清楚了,姑姑也不肯告诉我。”见姒苡还有要问的,阴寻暖忙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撒谎。

见状,姒苡只能作罢。

在浓陌院歇息了片刻,阴寻暖就去见了姒汀,一番感谢的话语落入姒汀耳朵里后,便坐着姒府的马车出了城,往城郊的落脚处去了。

姒苡将阴寻暖送出了府,折身回来,却没有立刻回浓陌院,而是先回了主院。

主院内,已经没有了姒汀的身影。

“松柏,”她唤了一声,松柏从内间出来,就听姒苡问道:“你见到姒管家了吗?”

“没有,小姐从书房出来后奴婢便去寻了,整个姒府都没有他的人影。”

“对了,这是一个掌柜的送来的烤鸭秘方,说是小姐要的。”说着,松柏从衣袖里拿出来了一张叠的十分整齐的纸张,递给姒苡。

“你帮我收着吧,”姒苡打开看了一眼,见果真是寻常的烤鸭方子,便不甚在意,叠起来递给松柏,又道:“姒管家那事,就当你没去寻过。”

她说着,转身离开了主院,回自己的院子看那只小白猫去了。

松柏从膳房端来了糕点,几人吃着点心,逗着小猫玩,猫咪很黏人,脾气也很好,在姒苡院子里扑蝴蝶玩,一双灵动的眼睛光是看着就生机勃勃。

“小姐,不给它起个名字吗?”

松柏瞧姒苡心里喜欢的不得了,于是问道。

“那就叫它……”姒苡目光定在小猫身上,隐约间竟是想起了幼时的自己,大脑还未下达指令,嘴就先一步将名字说了出来:“安乐吧。”

三日后,便是春猎了。

满山的海棠花开的正烈,红艳艳的一大片,远远看上去便夺人眼球,看了赏心悦目。

城里西南处是皇家别院与郡主府,两座府邸紧紧相靠,府邸对面的便是一道清澈的河流,河流对面不远处就是此次春猎的主场地。

宣殇帝生性小心谨慎,不愿意出城去办春猎,只肯蜷缩在城西南的这块小地方。年年春猎都在此地,众人也已习以为常,宫里的车轿领先开路,京中贵府的马车依次跟在后头。

公主府马车后面就是康府马车,再往后就是姒府。此时此刻,姒汀正坐在前室上,拉着姒管事说话,姒苡和姒秋坐在马车里,气氛有些沉闷。

康华融在几天前回了府,姒苡原以为此次春猎她也会去,没想到被姒汀给拦了下来,让她在府中应付突发情况。

众人都心知肚明,春猎时分哪里会有突发情况,怕是姒汀单纯不想看到康华融罢了。

姒苡掀开车帷,已经能看到城南的皇家别院了,她回头看向姒秋,轻声道:“一会儿开始了之后,在席里坐好,不许乱跑。”

“刀剑无眼,射伤你了可就不好了。”

姒秋默默地点了点头,明显有些慌乱,问姒苡:“我一个人吗?”

“我让尔琴陪着你,爹爹也在,不用怕。”

姒苡以为姒秋是害怕春猎的这种气氛,开口安慰道。

姒秋一看她这幅模样,就知道她误会自己了,也没有解释,只端正的坐好。

皇家别院和郡主府离春猎场比较近,得了宣殇帝首肯,可以先他们一步自主到达春猎场。

因此,姒苡下车时就看到禾宁郡主、南安王和泽阳世子已经候在一旁了。

禾宁也第一眼就看到了姒苡,对她来了一个甜甜的笑容,姒苡刚来的及回,就被姒汀催促着赶紧下车。

众人全部下车后,跟着宣殇帝纷纷入座,阴皇后好歹还是后位,自然而然的落在宣殇帝身旁。娴妃之位在阴皇后之下,风头却明显比皇后要盛。

席上时姒苡往座下看了几眼,瞧到了最末端的阴寻暖。

她看起来还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样,没心没肺的,但不知为何,姒苡看了总有些心寒。

姑姑贵为一国之母,虽是位高,却因着宣殇帝对她爱答不理,明显不受人尊敬。阴寻暖明明是北平王府派来的,却因为她姓阴,被安排在了宴席最末端,与不入眼之辈为一桌。

众人只知道阴寻暖姓阴,因此疏离她,却没人记得她是为何来的京城。

宴席上吵吵嚷嚷的,宣殇帝也乐呵,没有开口。正与娴妃敬酒时,就见一红衣身影从宴席中脱颖而出。

她站了起来,面向宣殇帝道:“陛下恕民女直言,这宴席的座位安排的怕是不妥。”

宣殇帝下意识的挑了眉,定眼看向那女子。这才发现她是姒国公府的姒苡,眉头轻轻地展开了些,却依旧蹙着。

“哦?”他将酒杯放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顺着一起看向了姒苡。姒秋坐在姒苡身侧,看着姒苡这幅模样,她明显有些慌。

说起来,她还是第一次与宣殇帝面对面,本就小心翼翼,又遇上姒苡这么猝不及防的一出,她不慌才不正常。

所有人或担忧或看好戏,只有姒汀不一样,他就坐在姒苡对面,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干了,又自顾自的去拿果子往嘴里送,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好像站起来的那人不是他闺女似的,连个眼神都不给她。急的康相推了他好几下才换来后者一句懒洋洋的“推我作甚”,气的康相直翻白眼。

举朝上下,大概只有姒汀一人能看着自己的孩子顶撞圣上,还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娴妃落在上座,往下看了姒汀一眼,见自己哥哥吃的正欢,并不似有疑虑的样子。她也略微定了定神,去听姒苡这丫头又要玩什么花样。

“你说说,朕哪里做的不算好?”

宣殇帝的话里带上了隐隐的施压,在场人都能感觉到危险,只有姒苡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现那般,坦荡道:“民女以为自己本不该坐在这里。”

“那你要坐在哪里?”宣殇帝听了她的话,跟着往下看了看,心里嘀咕着给姒府的位置已经很靠前了,这丫头还有什么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