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怎么回事?调查案子都困难,能不能干,不能干滚回家抱孙子去!”宇智波富岳指着宇智波启治的鼻子大骂。
后者神情一怔,眼睛眨了眨明白族长大人的意思,故作委屈道:“实在是暗部积压的事情太多了,况且火影大人又抽调了许多忍者去助农,我一时半会根本忙不过来。”
“你放屁!”宇智波富岳脸上带着笑意,但嘴巴里依旧说着污言秽语:“分明是你这个分管部长工作态度有问题,到了这份上还在敷衍塞责,我要撤你的职!”
“真没法子,你就是撤我的职也解决不了问题!”
“滚出去,滚出办公室!”
“嘭!”
巨大的关门声传来,一楼低头装作很忙碌的忍者悄然侧目,果不其然看到宇智波启治满脸铁青的从楼梯上踱步而下,幸灾乐祸的不在少数。
自从叶山执政以来,宇智波启治还是第一个被公然指责的实权派人物,前几天的奈良鹿久也不过被暗中敲打罢了。
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忍者貌似很关心的上前道:“大人没事吧,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可从来没见过两位火影大人如此暴怒的。”
宇智波启治欲言又止,最后当众长叹一声道:“还不是忍者失踪案件闹的,作案的人太卑鄙了,暗部完全查不出有用的线索。”
“你们都小心些吧,火影大人现在脾气大得很,千万别往枪口上撞。”
说吧,宇智波启治一脸愁容的离去,一楼公共办公区众人神色各异,继续埋头忙着手里的事情。
没过多久,关于暗部分管大人物宇智波启治被责骂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木叶村,俨然成为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消遣。
当晚,宇智波富岳家中,叶山悄然而至,二人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宇智波鼬懂事的跪坐在一旁,时不时的给二人倒些茶水。
宇智波启治踏月而来,身上带着浓浓酒气,一副刚刚应酬完的模样,见了叶山先是施礼问好,然后坐下也点了根烟不发一言。
宇智波鼬困了,小手掩着嘴悄悄打了个哈欠,搞不懂三人深夜不睡觉坐在这里干什么。
“吉田那里我没派人盯着,但打了招呼,让村子出入境的忍者留意些,防止他做出什么糊涂事。”宇智波启治淡淡道。
“你做的对,目前大家都很敏感,派人盯着吉田极有可能暴露我们的意图。”叶山肯定对方做法。
“这是吉田的详细资料,你们都看看吧。”宇智波启治从怀里掏出一份档案,牛皮纸制成的档案表面贴了一张吉田的半身照,照片里的他看起来很阳光,脸上带着笑容,背景赫然是火红色的火影办公大楼。
叶山拿起档案扫了几眼,复又扔到桌子上,感慨道:“祖孙三代都为了木叶奋斗,谁能想到背地里竟然如此脏乱险恶!”
“是啊,上忍吉田我见过几次,是一个实力不错的年轻人,一手风遁颇为不俗,第三次忍界大战期间也斩获不少,在上忍群体内部风评不差的。”宇智波富岳抽着烟道。
“画龙画虎难画心,知人知面不知心,世上的伪君子多了去,我们在今后的工作中一定要以此为戒,万万马虎不得。”
叶山按灭烟头,端起茶水问道:“鼬,你怎么看待三忍之一的大蛇丸?”
宇智波鼬挺直身子,认真思考片刻后道:“大蛇丸大人我早就听说过,他师从三代火影大人,一身实力威震忍界,就是其性格似乎有点阴暗,但也追随者颇多。”
“不少人都说,若不是师父您脱颖而出,木叶的下一任火影非他莫属的。”
叶山摸了摸鼬的头发,笑吟吟道:“你真的成熟的太过分了,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几岁孩子该有的回答,富岳你有一个好儿子啊!”
宇智波富岳刻板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叶山又道:“宇智波一族后继有人,木叶村也未来可期,我们每日累死累活的不就为了下一代有个更好的生活么?”
“鼬,你要多笑笑,别总是学着父亲板着脸,多与同龄人交流沟通,太早熟了不好。”
“吉田背后站着大蛇丸,大蛇丸在村子里的威望很高,所以我们现在要不要继续查下去?你们两个谈谈想法。”叶山抿了口茶水轻声道。
“查!”宇智波启治言辞凿凿:“村子无缘无故失踪了数十名忍者,我们暗部面对的压力很大,一定要查下去,给失踪者家属们一个交代!”
叶山点点头不置可否,眼睛看向了宇智波富岳,后者沉思片刻后道:“第三次忍界大战刚刚结束,新雨之国的改革也刚刚开始,村子现在面临的风险很大,我的意思是先缓缓,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一切以大局为重。”
年幼的宇智波鼬正襟危坐,好似一个小大人,叶山凑近轻声问道:“你来点评一下他们的回答。”
“啊?”
“假使你现在就是火影,部下们给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选项,你该如何应对?放心大胆的说,在场的没有外人。”
宇智波鼬双手握拳放在大腿上,快速的思索,许久后抬起头道:“父亲大人和伯父大人给出的答案没有对错之分,只不过由于他们所处的位置不同导致罢了。”
叶山眉毛一挑,心中跳跃出极大的惊喜,用鼓励的眼神示意宇智波鼬继续说下去。
“首先是伯父大人,他全权负责根部、暗部、福利院等职能部门日常事务,缉拿不法分子是他分内之事,再加上不明真相的家属们施加的压力,他自然巴不得彻查到底。”
“其次是父亲大人”宇智波鼬看了眼父亲,心中组织着措辞:“父亲大人身为副火影,眼里盯着的是全局部署,脑袋里想的是村子的未来发展。当一件事情涉及到损害村子利益时,即使它再可恶也要隐忍,避免出现一招不慎满盘皆输的情况。”
“最后,假使我是火影,我会优先考虑折中处理,先给予犯事者警告,告诫他老实些,然后集中全部力量做好最要紧的事情,等到时机成熟了再大查特查也不迟。”
“不错的想法”叶山抚掌大笑,随即问道:“那死去的同伴们怎么处置?他们的家属们又该怎样安抚?”
宇智波鼬摸了摸额头冷汗,颇为为难道:“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不可能做到让所有人都满意。我能想到的仅有好言好语安抚,再给点物质补偿,至于一个明明白白的真相,还需要时间等待。”
“村子是大家的村子,火影的职责是保护好大家庭,但有时候为了更好的村子,不得不选择装聋作哑。身为忍者就要做好为村子献出一切的打算,我是这么认为的。”
说完这些话,宇智波鼬身子一软瘫在榻榻米上,似乎耗尽了全神的力气,叶山端来一只茶杯,喂了他几口,嘴中道:“了不起的孩子,或许你才是木叶最好的火影。”
宇智波富岳强忍着心中的兴奋,宇智波一族做梦都想有一名火影族人,现在从叶山嘴中听到这样的话语,他又怎能不兴奋?
“小孩子胡咧咧罢了,叶山你别当真。”
“这可不是胡咧咧,鼬说的话很有道理,也正是我下午纠结所在。”叶山摆摆手道。
“惩恶扬善是正义,趋吉避险是本能,我这个火影算是坐到了火山口上左右为难。”
“新雨之国方兴未艾,村子正在复苏,按理说我们应该选择隐忍,因为左右不过是几名无关紧要的生命罢了,为了一片美好的光明舍弃掉他们似乎很合理,但事情真的是这样吗?”
叶山站起身,踱步到宽敞的庭院中,举头望去,但见一轮圆月悬空,注视着世间万物,再配上冬日绽放吐香的梅花,当真是好风景,有心想吟诗一首,但碍于文化有限加上身份限制,也不好说句卧槽。
“昔年我非常痛恨猿飞日斩,认为他这个火影当的不称职,导致了平民忍者升迁之路异常困难,导致了我过的很艰难。现在轮到自己当家做主了,还真的应了那句时髦话:质疑猿飞日斩,理解猿飞日斩,成为猿飞日斩。”
“淋过雨的人懂得去撑伞,我这个火影就该保护大家生命安全,而不是本末倒置去搞什么幺蛾子改革。”
“但直心眼的忍者都没好下场,旗木朔茂就是个直性子,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丝毫不避讳当权者忌讳,最后落了个自裁的结果。”
“所以到底要怎么做?什么样的结局才能配上这一路的颠沛流离?我时常举头望明月思考,低头一看却看到一地倒影。”
“有光就有影子,木叶的光由我掌管,但象征着肮脏的影又该由谁承担?当初猿飞日斩选择了志村团藏,什么脏活都让他去干,自己却躲在办公室里当个好火影。根部我交给了启治老哥,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摘除去?我想来想去,觉得世上没有这般美事,木叶忍村数万名忍者要吃饭要发展,我是第一负责人,而不是启治老哥。所以真的有什么难以忍受的后果也该有我去面对,躲在部下后面算什么事?”
叶山背着双手在庭院里踱来踱去,好似一个忧国忧民的诗人,皎洁的月光照亮了他憔悴的眼睛,在地上投映出漆黑的影子。
“正所谓在其位谋其政,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叶山说着三人没听过的话语,但意思很浅显易懂:“木叶的首要事务是抓好改革步伐,一切无关紧要的事情都要靠边站。若是大蛇丸贪污了几千万甚至几个亿的公款,我肯定屁都不放一个,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不就一点身外之物,全当给他十几年的辛苦费了。但涉及到十几名村子同伴性命,我不能忍!”
“今日为了改革忍了大蛇丸倒行逆施,明日就能为了自己忍了任何事!为政者固然要刚柔有度,但牵扯到原则问题绝不能容忍!”
“富岳说的没错,村子现在站到了悬崖边,一不留神就会摔的粉身碎骨,可我就是要去赌!大蛇丸仗着自己地位崇高为所欲为,我要是继续当缩头乌龟算什么火影!?”
叶山转过身子背对月亮,脸庞藏在黑暗中,声音很清晰的传来:“好在事情没有传开,一切都能从容不迫解决,否则一旦猝然发难造成的后果不堪设想。”
“既然暗部掌握了上忍吉田不法证据,那就顺着这条线索查。启治你明早就下传票逮捕吉田,不需要躲避任何人,就光明正大的逮捕他。”
宇智波启治站起身子,带着些许酒气道:“逮捕后关押在哪里?”
“暗部拷问室,但不要用刑,好吃好喝供着。”
“那您是要引蛇出洞?”宇智波启治问道。
“不错,逮捕吉田只是个引子,引出藏在洞里的蛇才是我的真实目的。”叶山沉声道。
“但凡他良心未泯都要找个借口来见我,大家都是聪明人,一举一动的含义不难猜测。”
“若是他不肯见我,说明他早就沉沦到了丧心病狂地步,到那时我不介意走一遭蛇洞!”
宇智波富岳一惊,急忙道:“你是木叶的火影,万万不能以身涉险,事情真到那步还是由我出面解决,万一出了差错村子该何去何从?”
叶山再次抬头望月,身上穿着的火影羽织飘洒着红色基因,他神情萧索道:“村子出了如此惊骇世俗的事情,我这个负责人难逃其咎。大蛇丸身手不凡,除了我没人能稳压他一头,还是我亲自出马最稳妥。”
“当然,即使我出面,也要先谈一谈,没有一棒子打死的道理。”
“大蛇丸经营多年根深蒂固,影响力比起我这个火影只高不低,能和平解决最好,不到万不得已时候我不会大动干戈。”
“畸形的忍者制度催生了畸形的忍者,什么因种出什么果,对此我早有觉悟。”
月光下,叶山的身影很疲惫也很萧索,唯独那双眼睛亮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