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普普通通的二层小楼矗立在晚冬风雪中,这小楼通体灰白色并无一丝花哨装饰,楼东侧紧靠一条宽敞马路,西侧则有几颗枯败柳树,远远望去颇为寒掺。
东边大门外站着两名身穿木叶制式马甲的忍者,他们背负双手挺直腰杆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脸上挂着不易察觉的骄傲。
一块白底黑字的木板挂在东门处,上面平整有力的写着“木叶村忍术研究协会”几个大字,显然是个实权部门,就是排场小了些。
时值傍晚,风雪愈发急骤起来,寒冷的北风刮在人脸上犹如刀割,但两名值班忍者依旧挺拔如松,没有丝毫放松。
厚厚的门帘被人从里面打开,两名执勤忍者精神一振用眼神余光瞥了眼,神色变得恭敬起来:“水门大人!”
“嗯,你们辛苦了!”
波风水门微笑说道,紧接着从门内走出,手里却拿了两个木叶制式防风衣,贴心的为二人披上:“今日风雪大了些,待会你们执勤结束可以去多领些高热量食物,我都打好招呼了。”
两名年轻忍者只觉得热血唰的涌上了大脑,原本寒冷僵硬的身体瞬间热烘烘的:“多着水门大人!”
波风水门摆摆手,抬头看了看天,发现阴沉沉的铺满了厚厚铅云,眉头舒展开来说道:“这场雪下得好啊,有了这场雪开春后又是一个丰收季。”
其中一名忍者附和一声接着说道:“大人您进去吧,天气太冷了。”
“无妨,我却是不惧怕寒冷的。”波风水门和煦道:“今晚有重要会议召开,你们多留点心,一旦看到火影大人到了记得提前知会一声。”
“啊?”看门忍者惊呼道:“今晚火影大人也会来吗?我听说火影大人昨日还在草之国战场震慑敌人的。”
旋即,浓浓喜色涌上二人心头,他们不由自主的整理一下服饰,更加精神起来。
波风水门交代声后转身进了门,正对着门的是大大小小办公室,足足有数百间,他步伐轻盈的径直越过办公区,迈上楼梯到了二楼会客厅。
此时小小会客厅早已人满为患,数十人或坐或站说着话,见是波风水门来了众人不敢怠慢,全都起身结印施礼。
波风水门天蓝色眼睛微眯快速环视一圈,将众人神态尽收眼底,哈哈一笑说道:“诸位太客气了,都请坐吧。”
一个衣着简朴脸上饱经风霜的人在会客厅里显得格格不入,原因无他,其他人都穿着深绿色的木叶制式马甲,唯有这人穿着浅褐色的棉袄,虽说干净整洁谈不上失礼,但也有一两个地方缝着补丁,看上去棉袄有些年头了。
“宫彦老伯,来到村子这两日还习惯吗?”波风水门跨前一步亲热的拉着年纪颇大的人问道。
名为宫彦的老人两只手用力握着波风水门右手,连连点头嘴中不断说道:“习惯,村子里什么都好,就是...”
说到这里,宫彦老脸一红,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话好像不合时宜,不愿继续说下去了。
波风水门故意板了板脸不悦道:“您看不说就是看不起我,就是对村子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宫彦憋红了脸,期期艾艾道:“村子里什么都好,就是拉屎的地方全是坐着的,俺这辈子都是蹲着拉屎,实在是用不惯。”
“哈哈哈”
会客厅内瞬间爆发友善的大笑,波风水门笑意连连拉着对方来到首座位置,示意宫彦坐下去,而后笑道:“宫彦老伯有所不知,其实村子是有蹲厕的,只不过距离忍协会颇远罢了。”
“俺就说说,没其他意思。”宫彦局促不安说道。
波风水门剥了一个橘子递给对方,继续说道:“你不必如此拘束,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的意见尽管提。”
宫彦咽了口橘子,连声赞同道:“火影大人说的是,俺这辈子到死都是木叶村的人。”
待吃了口橘子后,宫彦不舍的看了看摆在盘子里的橘子,嘴唇蠕动几下终究没说什么。
细心的波风水门发现了端倪,误以为对方是还想吃橘子,又伸手拿起递给了宫彦。谁知宫彦咽了咽口水却根本不吃,而是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塞进了口袋里。
可在座的都是些什么人?毫不客气的说,他们这批人站到了忍者行业的顶端,清一水的精英上忍!宫彦的小动作自然瞒不过他们的眼睛,漩涡玖辛奈不动声色的看了看水门脸色,微笑问道:“老伯伯你不必收起橘子,想吃就吃吧,我们陪你吃。”
漩涡玖辛奈是个大神经的人,这次难得温柔一次,要知道就算是叶山面对她也要头疼三分的。
宫彦满脸陪笑,犹豫一番还是说道:“俺就不吃了,这么好的橘子俺吃了浪费。”
“说的是什么话?!”漩涡玖辛奈迈步上前拿起橘子塞进老头手中,故作不开心说道:“几个橘子罢了,喜欢吃就多吃些。”
宫彦干枯的手指握着橘子,左右看看试探问道:“我可以带两个回去吃吗?”
“家中孙子年纪不大,自懂事以来肉都没吃过一次,如此甜的橘子我想让他也尝尝。”
波风水门心里一突,勉强笑道:“你尽管吃,走的时候我再给你拿。”
“我不要。”宫彦摇了摇头,贪婪的盯着橘子,嘴上却说出了另一番话。
“小老儿活了五十多年了,还是头一次见家家户户不缺过冬粮,甚至还有人攒了几个鸡子过年吃。橘子虽然很甜,但我们现在的日子比橘子甜一万倍!”
“你们已经帮助太多了,受人恩惠是要还的,可我真的还不起咯。”
“村里来的助农忍者大人有句话说得好: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今天俺拿了你们的橘子可以吃上一段时间,日后俺孙子再想吃又向谁要?”
说到这里,宫彦恋恋不舍的将橘子放回盘子里,砸吧砸吧嘴认真说道:“如果可以的话,俺希望大人们把裤子栽培办法传播开来,让所有俺这样的土堆里刨食人都能吃上橘子。”
波风水门重重点点头,眼睛像鹰隼一般凝视众人,语气沉重道:“我知道有人背地里埋怨叶山大人定下的助农政策,认为这不是忍者该干的事情。其他人我不管怎么说,但你们这几人一个字都不能提!”
“忍者不只有打打杀杀!忍者更应该肩负重任心怀感激!你们这几人...”波风水门手指点了点几人毫不掩饰道:“若不是叶山大人的提拔,今日还是普通忍者!下次再让我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别怪我以权谋私把你派去暗杀土影风影!”
有几人问心无愧的直视大发雷霆的波风水门,却也有几人心虚的低下了头。漩涡玖辛奈轻柔拍了拍水门肩膀,眼神里满是心疼。
就在这时,值班忍者进来禀报,今日的会议主角白云叶山终于到了,众人闻言纷纷站起身子,就要下去迎接火影大人。
“水门你要把谁派去暗杀土影风影?让我看看是谁有这般大的本领?”
一道成熟稳重的声音带着些许戏谑响起,波风水门脸上阴转晴,正要开口说话,却不想身边的宫彦像个兔子一样唰的窜出去了。
当叶山带着宇智波鼬走进会客厅时,首先看到的是一颗头发稀疏发白砸着地板的脑袋,其次才是满脸无奈笑意的波风水门,不由哑然失笑。
宫彦虔诚跪在冰凉的地板上,用自己额头一下下砸着,嘴中喃喃道:“拜见火影大人,火影大人万岁万岁万万岁!”
或许在一辈子没走出一百里的老人心目中,万岁万岁万万岁再加上五体跪拜是最恭敬的礼仪,所以他毫不犹豫的照做了。
叶山急忙侧侧身子不愿受此大礼,一个斜跨步来到对方侧面,用力将其拉了起来:“你就是宫彦吗?我听说过你的名字。”
一种名为兴奋的表情从宫彦脸上流出来,他兴奋的眼睛都在冒光:“火影大人也听过我的故事?”
叶山含笑点头:“用五年打通山体,为村子带来灌溉水源的故事如今家喻户晓,我当然知晓。”
“俺不敢平白无故受功,要不是火影大人派来忍者大人协助,俺村子现在早就死的绝种了。”
两年半过去了,叶山眼中少了几分意气风发,多了几分沧桑,若是细细看还会发现他的眼角不知何时爬上了几道皱纹。
由于忍者抗寒能力很强,叶山没有多穿衣服,仍是一副外出执行任务忍者打扮,唯一不同的是罩着火影羽织。
“好了好了”,叶山拍了拍宫彦肩膀,温声道:“以后别说什么万岁万岁万万岁,活了万年那岂不成了王八了?”
“按照规定你这个代表权力比火影大,应该我给你施礼才是。”
宫彦连连摆手,急得说话都带上了方言:“可不敢可不敢,要是村里人知道了非得打死俺。”
“哈哈哈”
叶山笑了起来,拉起对方的手向着会议室走去。
波风水门环视一圈,冷哼一声道:“都给我记住刚刚说的话!莫要以为我不会发火生气,也不要以为自己做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
“都去开会,别让叶山大人等着!”
说罢,波风水门一手端起茶几上的橘子,一手拿着记录本,看也不看众人径直走了,显然还在气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