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
刚刚送走李副厂长的贾张氏,脸色立时由委屈变成了凝重。
委屈和可怜。
是演给李副厂长看的。
她还是不甘心就这么离开。
浓重。
是在给秦淮茹施加压力。
也怨秦淮茹年纪较轻,生活阅历远不如贾张氏丰厚,错信了李副厂长瞎编的那些场面虚话。
什么贾东旭是个好同志,什么轧钢厂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为轧钢厂做出功效的职工,什么轧钢厂永远都是你们贾家的坚强后盾,什么贾家就是轧钢厂外嫁的闺女,随时可以回轧钢厂这个娘家。
诸如此类的空话。
秦淮茹信以为真,她在送走李副厂长后,忧郁的脸上难得的泛起了一脸的笑意。
自认为这是这些天。
她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心中不自然的涌起了几分开心。
不用回乡下,可以继续留在城内,秦淮茹还是那个被秦家村村民羡慕和敬仰的能够吃商品粮的好闺女。
所以她脸上有了笑模样。
将秦淮茹开心表情尽收眼底的贾张氏,眼神中不由得闪过了几分狠辣之色,秦淮茹看不清楚的事情,她身为一个守寡二十多年的老寡妇,却看了一个透彻。
李副厂长不是什么好人!
这是修饰的说法。
难听的言语。
李副厂长就是一个色中恶鬼。
今天所谓的登门,看似打着慰问贾家的旗号,实则做着外人根本不知道的勾当,这混蛋是来看秦淮茹的。
进门那会儿的失落之色,看到秦淮茹时脸上失落表情转变成惊喜的转变,及眼神中隐隐约约流露着的想要祸祸秦淮茹的急切之意。
都在无声的阐述着一件贾张氏不得不相信的事实。
贾家东旭瘫痪的情况下。
他们贾家想要留在城内,还要借助这个向来没有被贾张氏看在眼中的乡下儿媳妇的力量!
看不起。
却还离不开。
这就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可讽刺再大。
贾张氏也得咬着牙硬撑,她不为自己考虑,不为贾东旭考虑,但要为棒梗考虑,真要是灰溜溜的滚回到乡下,棒梗的婚事便也只能在乡下解决,娶乡下的丫头为妻,毕竟没有姑娘傻缺的想要从城内下嫁到乡下。
秦淮茹就是贾家的一切。
李副厂长惦记。
对面的易中海又在盘算。
贾张氏说啥也得看好,可不能听了臭儿子的话,好端端的放秦淮茹去改嫁。
她要敲打敲打秦淮茹。
“淮茹,东旭的意思,你知道,我也知道,虽然你跟我说,说你不想离开我们贾家,想要一辈子伺候东旭,照顾我这个婆婆,说实话,我挺感动的,你秦淮茹绝对是个称职的儿媳妇。”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先夸赞了几声秦淮茹。
“老话说得好,人死留名,雁过留声,这年月,没有好名声,街坊们的唾沫星子就能把你给活生生的淹死。”
瞅了一眼秦淮茹,见秦淮茹脸上的笑意变成了认真,贾张氏心中暗自冷哼了一声,继续讲述。
“斜对面的傻柱,就因为当初易中海跟我老婆子说了一句傻柱惦记你秦淮茹的话,闹的沸沸扬扬,至今二十六岁了,一没有媒婆登门,二没有女方来找,还不是那个谣言害的。”
贾张氏故意把当初易中海编造傻柱谣言的真相说给了秦淮茹听,她一点不担心秦淮茹会把这些话转述给易中海。
相反。
她乐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想借着秦淮茹的嘴巴,向易中海表示一种她贾张氏可以鱼死网破的一幕出来。
“说起来,你嫁给我们家东旭,还真要感谢一下易中海,要不是他编造了那条谣言,我老婆子真不同意伱们两个人在一起。”
审视的目光。
直勾勾的落在了秦淮茹的身上。
秦淮茹居然心虚的后移了一下自己的身躯。
她没想到的事情。
是自己后移一步,贾张氏却朝着她逼近了两步。
不但没有拉开双方的距离。
还更加近了。
“妈!”
“秦淮茹,你能跟我说说吗,易中海为什么这么不遗余力的想要帮你嫁到城内来?你应该知道,我一直希望我们家东旭可以找个城内的女娃,最好有工作,这样我们贾家,就是双职工家庭。
但是易中海却非要把你这个乡下女娃说给东旭。
我记得很清楚,你那会儿连女厕所的女字都不认识,嫁进来,还念了几天扫盲班,方方面面真不是我老婆子心中儿媳妇的人选。可惜,我老婆子不是易中海的对手,也不敢得罪易中海,谁让易中海当时手握我儿子贾东旭转正的身杀大权,娶你就娶你吧,但是我心里始终憋着一根刺,你知道是什么刺吗?”
秦淮茹的脸色。
瞬间变成惨白之色。
话说到这个份上。
再愚笨的人。
也听出了贾张氏言语中的质问之意,无非说她秦淮茹与易中海两个人有着不正常的男女关系!
再深入研究研究,那就是秦淮茹给贾东旭戴了绿帽子。
她身体一软。
屁股重重的落在了凳子上。
朝着贾张氏凄凄惨惨的喊了一声。
“妈”
这妈叫的。
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您这是不相信我,我嫁入贾家,任劳任怨,我什么时候做过对不起贾家的事情?妈,我知道您恨我,我不改嫁了还不行吗?我过几天就去上环!”
贾张氏面无表情的看着秦淮茹的表演。
目光带着几分冷漠。
棒梗的头发可跟贾东旭的头发不一样。
而且相貌方面。
也有一定的出入。
“秦淮茹,现在可不是上环不上环的事情,也不是你想不想跟东旭离婚的事情,东旭是瘫痪了,贾家是离不开你,可东旭是我儿子,他说的话,我这个当妈的人要听,东旭要跟你离婚,我绝不拦着,但我就是想知道一个真相。”
贾张氏的心中。
长出了一口气。
这问题。
压在她心中十多年了。
要不是贾东旭瘫痪,要不是贾东旭非要跟秦淮茹离婚,李副厂长又登了贾家的大门,贾张氏一定会把这个疑惑带到棺材里面去。
真如贾张氏讲述的那样。
她现在就想寻求一个真相。
“当年轧钢厂跟你们秦家村结成帮扶关系,易中海那会儿连四级工都不是,他作为带队队长,带着几个人去了你们秦家村,要是我老婆子没有记错的话,我儿子跟我讲述的事情,说易中海带队驻扎秦家村的那段时间,一直住在你们秦家,或许有可能有这个街坊情谊,但是再大的街坊情谊,他也没法解释易中海非要把你秦淮茹撮合给我儿子的疑点。”
秦淮茹忘记了一切。
大脑也变成了空白一片。
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贾张氏。
真没有想到。
贾张氏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她如何回答?
说有。
易中海不能活,秦淮茹也得死。
说没有。
问题是贾张氏压根不相信,一副酌定的易中海和秦淮茹搞在了一块的认死理的样子。
说是不对。
说不是也不对。
一个无解的难题,就这么摆在了秦淮茹的面前。
“易中海说你秦淮茹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好闺女,去你们家提亲的媒人都把你们家的门槛给踩烂了,关键我也没从你身上看到哪里好呀,文化,你是文盲,没有工作,除了你这张脸,还有别的?”
贾张氏把自己的嘴巴。
伸在了秦淮茹的耳朵跟前。
用十分清楚的语调,曝光了一些易中海昔日的隐秘。
“秦淮茹,其实你不说,我也猜了一个大概,这院,我住了三十多年,也跟易中海街坊了三十多年,我认识易中海的那会儿,你还在娘胎里面没出来,易中海什么人,我可知道,那就是一个不老实的混蛋,他没有孩子,是因为他活该绝户,老贾死的那会儿,我刚当寡妇,东旭又小,易中海那个混蛋,他居然仗着酒劲,大半夜的闯了进来,跟我谈条件。”
秦淮茹目瞪口呆的表情。
彰显了她心中的震惊之色。
合着易中海还跟贾张氏有过这样的事情。
“他做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目的,收东旭当徒弟,是为了让东旭给他养老,把何大清吓唬跑,是为了拿捏傻柱,对后院聋老太太好,是为了借聋老太太竖立人设,对他没用的人,易中海都会毫不留情的将其抛弃,就如东旭,见东旭瘫痪,就想断开与咱们贾家的关系,后院聋老太太惹他不高兴,今天早餐没给吃,中午饭没给端,这就是易中海。”
贾张氏语气越说越是激动。
情绪也变得亢奋起来。
“但是他对你的事情,却十分的上心,又是逼着我同意东旭娶你,现在又因为我要带着你回乡下,各种跟我玩心眼,秦淮茹,看在东旭对你不错了十多年的情分上,你能给我这个东旭妈几句实话吗?你跟易中海到底什么关系?”
贾张氏脸上的表情。
瞬间变得十分认真。
语气也分外的真诚。
一字一句的朝着秦淮茹询问起来。
“你是不是为了嫁入城内,在你们家里,跟易中海达成了某些不能说的秘密?我儿子东旭,就是代替易中海的代替品?”
“妈,没有的事情,真没有。”
“看样子,是我说的不够清楚,那我再换一种说法,反正这个家已经散架了,我老婆子也顾不得脸不脸了,你跟易中海到底做没做过?棒梗、小铛、槐花他们三个孩子,是东旭的孩子,还是易中海的孩子。”
“妈,你这是逼着我去死啊。”
秦淮茹捂着脸。
好一顿哭诉。
说是去死。
身体却实诚的坐在凳子上不动弹。
“秦淮茹,之前的事情,我老婆子可以不计较,也可以当它没法生,但是今后的事情,你可得给我记清楚了,就算东旭跟你离婚,你也得给自己寻个好名声,烂货,谁娶?这要是换做古代,你就是浸猪笼的下场。别嫌我的话难听,你最好跟易中海断了!”
应该是贾张氏的语气太过严重的缘故。
坐在原地的秦淮茹。
最终无法接受,她捂着脸,嚎啕着冲出了贾家。
前脚离开。
后脚便有听到动静的人赶来打探情况。
是一大妈。
进门就问。
“东旭妈,秦淮茹怎么了嘛,我见她哭哭啼啼的跑出去了。”
“哎!”贾张氏故意叹息了一句,用瞎话糊弄一大妈,“乡下捎来口信,说家里都快安排好了,我寻思着一两天就带着淮茹,领着棒梗他们回老家,东旭这孩子,放心不下淮茹,说淮茹跟着我回乡下,是去受苦了,他要还淮茹自由,我跟淮茹说了一下,这孩子,死活不同意,说要照顾东旭一辈子,我说了她几句,不乐意了,哭了。”
贾张氏的用心。
十分的险恶。
仔细想想。
其实就是易中海昔日惯用的道德绑架套路,尽可能的竖立高人设,当把你的人设竖立成道德标杆的时候,无数人会关注你的一举一动,任何行为,哪怕就是针尖大的一点小事情,都会被人们用放大镜放大。
这般情况下。
你就是那个提线的木偶。
这便是贾张氏对付秦淮茹的核心所在,当所有人都在为淮茹不跟贾东旭离婚、要一辈子照顾贾东旭、伺候贾张氏秦这一高光行为竖大拇指的时候,你秦淮茹说一个离婚试试?那些圣母心泛滥的混蛋们,会用他们的唾沫星子将你给淹死。
如此一来。
秦淮茹休想脱离贾家的掌控。
“这是好事情啊,秦淮茹怎么还哭了。”
“这孩子,之前我冤枉人家了,当初东旭他师傅给东旭介绍淮茹的时候,我死活不同意,现在看来,我眼光有问题,还是东旭他师傅眼光毒辣。”
贾张氏偷摸摸的打量着一大妈脸上的表情。
想看看一大妈知道不知道易中海跟秦淮茹的事情。
最终从一大妈平淡的脸颊上得出一个结论。
一大妈应该不知道秦淮茹和易中海的秘密。
胡乱、乱搞、瞎搞。
一个是男人的师傅,一个是徒弟的媳妇,真要是传出风声,易中海和秦淮茹两人估摸着都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外人不知道。
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