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持续到了双方都发言后的第180秒。
一个要求对方先带自己去看货。
另一个要求对方把传国玉玺拿出来。
“所以我说,大秦是赤县神州,大明也是赤县神州,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赤县神州,你给我们不也是一样”
“那不一样。”徐福再次拒绝了商洛的要求,“我的雇主是始皇帝本人,我只会把仙丹给他本人以及他本人的直接继承者。我并不否认你们就是现在的朝廷,我也不关心你们是不是。我只关心,你们是否能代表始皇帝本人。”
【他似乎只为他的君主效力这就有些难办了。我们上哪去找始皇帝本人的授权恐怕也只能给他传国玉玺了。】
“但是传国玉玺丢了快有1000年了吧.”
商洛记得,传国玉玺最后完全可验证的来源,其实就是孙坚从井里捞出来的那次。
那之后玉玺跟着曹魏一起传给西晋——这之后有关玉玺的传说就散了。虽然之后有传言说隋朝一度重新获得了传国玉玺,那块玉玺最终也一直流传到了唐朝,但在唐末的五代十国就失踪了。
归根到底,传国玉玺这东西到底在哪,其实相当难以查证。毕竟,传国玉玺最早是始皇帝制作的,用来代替九鼎的天子的象征。它太过于重要,以至于始皇帝自己都不把它当做日常签发公文用的印玺。这之后到了汉朝,传国玉玺更是被当做吉祥物一般的宝贝,平时自然也不难出来用。
因为谁都不用,知道它在哪的人也就屈指可数。每当要改朝换代的时候,才有人想起来要去抢这么一枚大印。
这天长日久的,自然也就弄丢了。以至于到了洪武年,太祖高皇帝感叹人生有三大遗憾事——
“高帝谓天下一家,尚有三事未了。一,少传国玺;一,王保保未擒;一,元太子无音问。”
少了传国玉玺没拿到手,是排名第一的遗憾事。
传国玉玺当然不可能在大明手里。要不然,这可是连太祖高皇帝都能笑上几十年的大喜事。
【那怎么办】
“他要真的想要,倒也是不难找传国玉玺嘛,它是一块玉,玉是硬石头。人类能够流传至今的最为古老的物件,全都是石头。别说一千年,就算40万年之后,石头也依然还会在。只要这东西在,那他总有一天就能被找到。”
【嗯理论上这种事确实不是没有可能。而且传国玉玺还挺大啊。我从你的记忆中检索了一下,似乎存在类似的事】
“对。类似的事情就是,光武帝颁赐给日本的汉委奴国王印,那玩意儿其实颁赐之后就没消息了。毕竟当时的日本还在蛮荒之中,赏赐过去也和石沉大海差不多。很多人都不确定这东西是不是真的存在,结果过了1700多年,在1784年的时候真的让一个福冈县的老农在地里捡到了。”
【那你们是怎么确定那东西是真的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们要去找传国玉玺,你怎么确定那东西是真的】
“因为真的东西一眼真。”
【哈】
“不过,考古是要讲证据的。一般史书记载和出土文物相吻合的时候,就可以确定这件事真的。【汉委奴国王印】是百分百保真——首先史书记载,这东西确实是颁赐给当时的日本了。然后在20世纪50年代时,同一时代制作的【滇王之印】在云南出土,那玩意儿长得和【汉委奴国王印】一模一样,基本可以认定是同一批乃至同一个人制作的。这就是在史书和出土文物中都找到了证据,事实也就可以以此来认证。”
【那传国玉玺呢】
“诶,没那么麻烦,找徐福问问就知道了。”商洛问道,“我且问你,如果我拿来传国玉玺,你能认出来吧”
“不,我认不出来。”
“”商洛愣了一下,他直勾勾地看着徐福。
“商君还是别看了,我确实不知道。因为我也没有见过传国玉玺——那是传国之宝,我只是一介方士。虽然侥幸苟活至今,但我当年怎么可能见过传国玉玺长什么样。”
“那你都不知道长什么样,你怎么知道我给你的传国玉玺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真的东西一眼真。”
【他怎么和你说一样的话啊】
“因为都是一国的人,想的当然差不多.”商洛摁着额头,“麻烦说具体点,你怎么判断”
“我虽然没有见过真的传国玉玺,但鸟虫篆我是认得的,我自己就会写。传国玉玺用鸟虫篆刻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在上面,我只要鉴定印文就能知道真不真。因为你们后世写出来的,定然和当年的原版不一样。”
“还真是”
话说到这份上了,商洛也不打算蒙混过关。因为在场的人之中最接近传国玉玺的,就只有徐福。徐福是个老骗子了,骗过他本就很难,在他熟悉的领域骗他更是难上加难。与其花费大工夫来造价,不如商洛自己去把真的传国玉玺找出来,这倒也行。
不过他也得确定,徐福的报酬是否值得他这么做。
“所以,徐老先生,你的金丹吃了可以有什么效果”
“吃了可以立地成仙。”
“就没有什么具体的标准吗比如筑基期,金丹期什么的”
“我不懂你们这些晚辈小生的说法。”徐福摆了摆手,“我所说的成仙,指的是真人——古之真人,其寝不梦,其觉无忧,其食不甘,其息深深。能入水不濡,能入火不焚,能凌云气,能与天地久长。”
【这听起来至少是金丹期的修为。可以用自身的小周天凌驾于外界的大周天之上,可以凌驾于尘世的一切险障,可以长生不朽。可以在逍遥游。】
“倒不一定.或许这确实是没有办法量化的。”
如徐福所说,他所研习的上古方术,和今天的仙法虽然都可以说是道术。但和上古的方术相比,今日的仙法还是太现代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