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繁岐到达纳帕溪谷的时间并不算早，受邀前来的研究员们差不多都到齐了，不过联合创始人们则只来了三四位。
主要是由山姆在主持这件事，马斯克也只算是在一旁作陪。
“本吉奥是真的看得起谷歌啊。”孟繁岐扫了一圈，这十几位本吉奥眼中最为重要的研究员们，少说有六成左右是谷歌的员工。
其中有几位还是老熟人了，比如伊利亚和阿里克斯这两位辛顿的高徒，再比如伊恩这位本吉奥自己的得意门生。
这都是孟繁岐已经有过好几次接触和合作的。
房间的另一边，大概有四五位，是脸书系的AI研究人员，孟繁岐不大熟悉那边，只看脸认不出谁来。
“孟！你来了！我们刚刚还在猜你会不会出现呢，快过来交换一下情报！”伊利亚迅速拉孟繁岐进入了谷歌这边的几人小团体。
孟繁岐有些不解地走过来，心说这几个人干嘛呢搞得这么鬼鬼祟祟的，但只听了一两句就马上明白了原因。
这是在聊钱。
“公司已经跟你们谈过了？”孟繁岐有些惊讶：“我这完全没动静，人力和高层都没有联系我。”
“我们几个基本上都谈过一轮了。”
“可能是因为我的基础薪水比较低吧。”孟繁岐与谷歌签订合约的过程经历了长时间数次博弈，基本薪资几乎等于没有，靠得全是技术在谷歌这个大平台上利润的分成。
“看来谷歌心中很清楚，其他人是出不起这个价格的...”孟繁岐在心中感叹，这可能就是收入高的坏处吧，由于他在谷歌分走的钱太多，谷歌反而根本不怕他被挖走了。
尤其是openAI这个名义上的非盈利组织。
恐怕此时谷歌高层对于openAI想挖孟繁岐的态度都是：“一共才几个钱？就想挖人？这么一群人抠抠搜搜凑出十亿美金，还不够他这两年在谷歌分的呢！”
不过孟繁岐的情况毕竟特殊，在座的大部分还是拿死工资的比较多。
“openAI给这群人开的价格总体来说还是比较低的。”聊了一圈下来，虽然众人不会非常明确地说一个数字，但孟繁岐根据一些前世的信息，几乎可以大概摸清了。
openAI也就只给伊利亚开得工资要多一些，大约在200万美金一年，阿里克斯和伊恩两人稍少，大约在80到100万美金左右。
至于其余的人，其实超过50万的都很少，大多也只有三十万左右一年。
“有一说一，钱有些给的太少了...”孟繁岐表面上没有表达什么，心里是如此想的，毕竟这些都是本吉奥认证的精英人才。
普通人才那就发得更少了，openAI前几年给普通研究员发的钱，远不到硅谷平均水平。
伊利亚和阿里克斯当时跟辛顿一起签谷歌，三人打包的签字费都好几千万了，谷歌光是那一笔钱都够发五年十年工资的。
这是一个孟繁岐觉得很好选择，很好判断的事情。可未曾想，在场的人有至少六七成都动心了。
在科技公司开出三倍工资的情况下，即便只是犹豫动心要去openAI，都是一种非常难得的品质。
毕竟若是孟繁岐来选，谷歌拿600万美金和openAI拿200万，犹豫一秒都是对钱的不尊重。
“关键是openAI现在的规划并没有股权一说，山姆和马斯克的意思是，直接拿Yc孵化器，Spacex和特斯拉的股权补给我们做股权激励，我觉得他们是有诚意，有理想的。”
对于伊利亚的这个观点，孟繁岐觉得他还是太天真了。
马斯克投资是一句话，撤资还是一句话，原本时间线上，他的承诺只兑现了十分之一。
这钱说不给就不给，你又能拿他怎么办？
董事会里，山姆或许称得上是有些理想，其他人着实不太算得上。
像是霍夫曼等人，很快就脱离董事会自己去创办AI企业捞钱去了。
“这里面的逻辑就完全是个悖论，如果openAI搞不出东西来，他们会觉得亏了。如果搞出东西来了，他们又会觉得这钱还不如自己赚了算了，何必搞个非盈利组织呢？”
真的能像山姆那样，坚持不要股份和钱的，着实难得。
实际上，山姆始终不要股份，一度给openAI造成了很大的负面影响。
很多人怎么也不肯相信，山姆不愿持股的这个机构会是什么优质的资产。
“你们终究还是动心了？”孟繁岐前几天其实跟他们中一半的人都聊过这方面的事情，当时这些人都没有计划要离开谷歌。
却不曾想，短短几天时间，变化竟然如此之快。
“当时可能还是有些不相信吧，毕竟这事情听起来挺理想主义的。另一方面，也是不大清楚其他人的想法，担心自己去了之后孤军奋战。”
孟繁岐微微点头，表示可以理解。山姆的手法确实柔和高明许多，原本十人当中，可能只有三四人动心，但如此聚在一起交流，彼此影响之下就很有可能像如今这般，形成连锁反应。
“你们都想好了？全都准备加入openAI？”孟繁岐对此还是相当惊讶的，来到这里的谷歌职员人数其实不多，不过却都是本吉奥认可的精英人才。
拉来谷歌的七八个重要人才全都被成功策反，这个成功率有些太过吓人了。
“在聊什么？”谷歌这一群人聊到这里，山姆突然从旁边蹿了出来。
openAI的这位未来的一把手有些瘦小，身高大约一米七左右，眼睛是非常独特的绿色，眼神颇为犀利。
与孟繁岐接触的这段时间，他一直表现得非常友善温和。
但有几次上创业课的时候，孟繁岐注意到，对于他不感兴趣的人和事情，山姆的态度其实是非常冷漠且没有耐心的。
“借一步说话。”孟繁岐没有接话，而是直接拉走了山姆。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尤其是今天这一次酒庄聚会的时间，他感觉到了山姆的独特和重要性。
比起反复无常，总是想着自己电车火箭的马斯克，山姆在openAI危急存亡之时，是辞去了Yc孵化器职位来挽大厦于将倾的。
比起马斯克，孟繁岐更希望在AI这件事上，和山姆维持良好的关系。
“说实话，我相当意外你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上周末的时候他们几个人还在跟我说基本不考虑加入，现在直接被你全给打包了。”
孟繁岐现在觉得格雷厄姆对山姆的评价一点没错，【如果把山姆扔到食人族之岛，五年后他能成为这个岛的国王】，着实是一位极具魄力的领导者和开拓者。
“那伱呢？你来不来？”
“我捐点钱当创始人可以，自己加入还是算了。”孟繁岐也改变了主意，他现在觉得加入openAI肯定没必要，但捐助一笔钱成为创始人还是可以的。
等日后openAI陷入困顿的时候，这层关系才方便他把其中的核心人员据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