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军跟杨金兰约好今天去汽车站一起去江明。
“我哥他们的车坐不下,要不然坐他的车去就方便了。”
总不至于让姐和姐夫坐班车去吧?
单殷元家就有八个人,加上姐和姐夫恰好坐得下。
他不知道黄少祺也开车来了。
他让黄少祺停车在路边,他急匆匆下车去找杨金兰。
却看见杨金兰跟另一位同龄的女孩在车站门口等他。
“她叫杨小蓉,是我堂妹,也想去广东打工。”
殷红军想:“好在你只带了一个人,若是多带几个,就坐不下了。”
他说:“我大嫂的表哥去他女朋友家,现在开车一起去,他车上恰好可以坐三个人,我们坐他车过去。”
杨金兰说:“可是我们买车票了,包括你的都买了。”
殷红军说:“不要紧,拿票给我,我去退票。”
春运期间票价比平常贵几倍,平时80多元,现在差不多三百。
去窗口退票要收票价20%的手续费,差不多60元。
因此殷红军直接问外面排队买票的。
“我这里有三张去江明的车票,谁要?”
“我们搭人家小车,不坐班车,因此要卖掉。”
有人辩别他的票是真的后,按原价买了。
因为售票窗口已经把当天去江明的票都卖完了。
殷红军把退票的钱还给杨金兰两人,带她们去外面公路边。
杨金兰说:“你把这个车费钱给那个老板当油钱吧,我们也不占他便宜。”
殷红军说:“人家是家俱厂的大老板,不会跟你计较这些的。你给他,他也不会收的。”
杨金兰去旁边杂货店买了饮料,几包小吃。
殷红军对黄少祺说:“黄总,我同学又带了她堂妹,又多一个人了。”
黄少祺下车打开后备箱,点头说:“恰好可以坐得下,多一人也不要紧。”
杨金兰把饮料和小吃递给杜永媚。
杜永媚见她热情,觉得这妹子知恩图报是个讲究的人,于是就笑着收下了。
红兵见红军一下子带了二个女孩,笑着对堂姐红英说:“这下就不用担心红军哥找不到女朋友了。”
红英说:“你跟红军以前都有一样的毛病,赚到钱都留不住,口袋有点钱都喜欢找人去赌钱,到头来口袋都留不住钱。但是今年你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好像都没见过你去跟老乡赌钱了?”
杨庆云说:“关键是今年红兵找到对象了,所以说男孩子长大了就要尽快找个女朋友管住才行。”
封义珍说:“我从来没管过他,也管他不住。”
红英也深有同感:“你不是有一样的毛病,经常啰嗦你,有什么效果没有?”
封义珍说:“红兵还是怕他哥,大哥虽不打他骂他,但是会跟他讲道理,因此红兵心服他。他自跟了大哥后,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红兵表示同意。
“我哥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跟他在一起,好像找不出半点反驳他的理由。”
坐在后座的周雅菲说:“有这么一个有出息的哥,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以后跟着他好好赚钱,把自己家小日子过好就行。”
没有你哥提携,你还能混得这么好。
三辆车,殷元的车开在最前面。
约定好进服务区休息就大家一起,也不用开太快,六百多公里,傍晚应该可以赶到江明。
中午找了一个路边餐馆,点了几个菜,吃了午餐。
殷元问老妈和婉婷会不会晕车,两人说不会。
红梅早买好了晕车药。
路上有许多卧铺车,里面都载满了客。
从广东城市返回的班车又都是空空的,没有多少人坐。
车到了广东路界,平坦宽阔了许多。
殷红军想到一个问题,他问黄少祺:“黄总,你和杜医生是先去大冲镇吧?若是的话,就放我们到香山汽车站就行。”
黄少祺说:“我送你们去江明,永媚她明天也要去医院报个到。”
五点钟到了江明。
殷元说:“大家去我别墅吃晚饭吧?”
十多个人去红兵套房的话显得有点挤。
别墅空间才够大。
他把车停进车库,黄少祺和红兵的车停在门囗。
打开院门和别墅门,里面打扫得异常干净。
婉婷说:“润东还是很勤快的,把家里收拾得这么干净。”
把车上带的食物拿进来,鱼干、鱼丸、肉丸,芋子、冬笋,梅干菜,炸排骨、炸鱼肉,甚至甲鱼、水律蛇都还有几条。
让红兵抓一条水律蛇去处置,跟家里带来的鸡肉去炖汤。
红梅去厨房忙碌,拉开冰箱,发现里面放了许多新鲜蔬菜。
杨金兰跟她堂妹杨小蓉进了殷元别墅后,显得有点拘谨。
她问红军:“你住在什么地方?是自己租房住,还是在厂里住?要么我们去外面找个快餐店吃饭。”
途中她几次提出要帮黄少祺付点油钱,黄少祺自然不会收她的钱。仟仟尛哾
杜永媚跟她说你们就安心地坐吧,我们跟殷元他们是亲戚,不是外人,你们跟红兵是同学,不会计较这些的。
红军去问殷元:“装修公司那边还有一间空房,可不可以让杨金兰两个住?”
现在潘念祖搬到了建材厂宿舍去住,装修公司三间房就他和封义平各住了一间房。
殷元答应他没问题。
殷红军于是跟杨金兰两人说:“在老板这里吃过晚饭,我就带你们去装修公司,那里还有一间空房,可以够你们住。”
杨金兰两姐妹主动去厨房帮殷红梅做事。
义珍帮助老妈在一楼整理一个房间住。
席子棉被垫的和盖的,包括枕头枕套都是现成的。
考虑到婉婷已经怀孕,上下楼不方便,于是她跟殷元在一楼住了一个房间。
红梅在三楼住了一间房。
父母年纪大,肯定也让他们住一楼。
一楼有三间房,一个客厅和一个卫生间。
厨房和餐厅在隔壁。
黄少祺对殷元说:“你这别墅跟我家那个别墅面积更大,也装修得更好。”
殷元说:“那当然,这里几十栋别墅,内外墙装修都是包给我做的。装修效果都很满意。”
婉婷打电话到家里,是老妈接的电话。
“你们吃饭没有?我们现在回到家了,要么过来一起吃。”
老妈孙淑芬高兴地说:“你爸跟你叔今天喝酒,还念叨你们回来没有。我煮好饭刚吃,要么你们两个过来家里吃,省得再做饭菜。”
婉婷说:“表哥去师傅家过年,也跟我们一起回来了,殷元爸办理退休手续,现在一起过来了。弟妹他们都在,十几个人呢,现在红梅去厨房煮饭炒菜了。”
孙淑芬说:“我们吃完饭就过去。”
不久,林润东就骑摩托车赶了过来。
他在二楼收拾了一个房间,天天晚上来别墅居住。
婉婷看见弟弟,夸赞他:“表现不错,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现在比以前勤快多了。”
林润东说:“我历来都很勤快好不好?况且姐夫还给我发工资呢,干得不好我怕他炒我鱿鱼。”
他在客厅看见姐夫正在跟表哥下围棋。
那付围棋是他新买的,在学校他自认围棋水平比其他人都高那么一点。
同班的同学兼班长孟庆东,也是欣会人,也喜欢下围棋。
知道林润东替姐夫家照看别墅,于是两人新买了一副围棋,没事就在这里对弈一局。
刚才殷元看见一副围棋,知道是林润东买的,有时在客厅这里约人下棋。
因为摆在棋盘上的残局都没收拾起来。
黄少祺见殷元专注看着上面的残局,他感兴趣问:“殷元,原来你也喜欢下围棋?”
他以为这残局是殷元年前跟人下过后留下来。
棋局上看得出两人旗鼓相当,输赢只在几目之间。
“表哥也会下围棋?”殷元反问道。
“我平时也爱下棋,不瞒你说,我们大冲镇曾经举办过围棋比赛,香山市也举办过,我都可以获得名次。”
黄少祺骄傲地说。
他看桌上这局对弈,双方水平也只是在业余水平,实力不强。
要跟自己下,恐怕还差一个档次。
殷元说:“反正吃饭还要等一个小时左右,要么我们下一局快棋,当消磨时间吧。”
他几乎一年时间没下过围棋了,不知道水平在不在?
黄少祺点头说:“那就来一局吧。”
他示意让殷元拿黑棋。
围棋有这种传统,两人对弈,水平低者执黑先下。
主动让对方执黑,说明他自认为比你强。
让你执黑是为了让你不至于输得太惨。
有的还让对方先下几目子。
他认为凭桌上那付残局水平,他让三目子都有把握赢。
可是殷元没有提这方面要求,他也不好说让目的事。
潘念祖围棋水平也不差,虽然跟殷元比,差那么一点,但是跟其他人比,也不会很弱。
他去泡了茶,坐在旁边看两人对弈。
布局都是四平八稳,但也可以看出对手的滴水不漏。
几十手之后,黄少祺才发现对手的棋力并不在自己之下,甚至还要高那么一点点。
左下角一块白棋陷入苦苦挣扎之中,稍有不慎就会被黑棋屠龙。
另外几个角也是形势严峻,中盘都还没争,边角之角就已经落入弱势了。
整局棋白棋陷入无力回力境界。
这时林润东看了看棋局,惊讶地说:“姐夫围棋水平这么高,连表哥都不是对手?”
他知道表哥的围棋水平,在大冲镇第一,在香山市第三。
他只所以去学下围棋也是受了表哥的影响。
想不到姐夫的围棋水平竟然比表哥更高。
这时黄少祺整体评估了棋局形势,也是好弃子认输。
“我输了,想不到小殷围棋水平这么高,连我都不是对手。”
殷元谦虚地说:“我围棋水平也不算高,以前在单位,也去地区参加过竞赛,曾评为业务三段棋手。”
黄少祺此时才知道看走眼了。
这时红梅把饭菜做好了招呼大家吃饭。
岳父岳母也来到了别墅,殷元招呼他们吃饭喝酒。
两人都说女儿婉婷回殷元老家过个年,胖了许多。
林东明跟殷本繁边喝酒边聊起学校方面的一些事情。
听说他已经转正退休了都为他高兴。
“我还要再干几年才到退休年龄。”
黄少祺本来想吃过晚饭就开车返回香山市大冲镇的,殷元和婉婷说让他在家住一宿,二楼有几个空房间住得下,再说今天开车一天也辛苦了,休宿一晚明天再回去。
杜永媚也说:“明天再回去也行,我去医院先报个到,然后请个假跟你去大冲。”
黄少祺留下住一宿,只是因为他还想跟殷元对弈几局。
刚才那局有点糊糊涂涂就输了。
输在那里到现在都还没明白过来。
是太意了?
认真下或许不至于输。
他说:“住一宿就住一宿,等下我跟殷元再下两局围棋。”
婉婷让杜永媚也住在三楼一间房。
潘念祖可住二楼一间房。
为了不受其他人的影响,林润东建议把棋盘拿到他房间书桌上去下。
客厅内林东明夫妇和殷本繁夫妇聊得特别热呼。
吃过晚饭殷红军带杨金兰堂姐妹,坐红兵面包车去了装修公司。
殷元跟黄少祺对弈了两局,黄少祺还是输了。
这回他终于明白了,殷元的棋力确实比他高了许多。
“你比香山市业余围棋比赛获得第一名的那个许文东还更强,我跟他下也只是输四五目,而且他没有办法屠我的龙。跟你下三局,你都屠了我一条小龙,而且迫得我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以后你可以代表江明市业余棋手参赛。”
他告诉殷元,江明市跟香山市棋协每年都会举行一次棋类竞赛,但是每一年江明市由于棋手实力不行,都要输给香山市。
表妹夫棋力这么强,若是去参赛,肯定可以拿名次。
林润东看了姐夫跟表哥的对弈,仿佛从中又学到了许多。
他知道潘念祖也会下棋,于是缠着他跟自己下了二局。
潘念祖说:“让你三目,看你可不可以赢我。”
林润东还是输了。
让了五目又下了一局,还是没赢。
若不是姐在说他:“这么晚还不睡?”
他肯定还要试试,潘念祖要让多少目子,自己才可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