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元也知道虽然知道前世章梓祥团伙接下来会犯下有史以来绑架,勒索赎金最多的一件大案。
而且是章梓祥亲自跑到富豪家去跟富豪讲的价。
钱到手后,依然是逍遥法外。
他在香港,自己在江明。
他现在有几十个亡命之徒跟在身边,自己一个人虽然实力超群,但是也无异于鸡蛋碰石头。
比张晓剑几个强横百倍。
再说也犯不上去惹他。
不过今世能够在这里碰见罗雁邡也算是巧遇了。
殷元尽量保持均速行驶,以免婉婷和红梅两人路上晕车。
他还对后座的潘念祖说:“有空去学开车,以后几个人一起回老家,可以换着开。”
婉婷问他:“我会开车,也有驾照,等下你困了我可以替换你开一会。”
殷元说:“你就算了,大着肚子,你保持别晕车就行。”
开上一二小时看见有服务区就进去休息半小时。
六百多公里,再怎样傍晚时也可以回到家。
边开车边闲聊,把潘念祖家的基本情景都了解清楚了。
潘念祖上面还有一个姐,下面还有一个弟。
姐和弟都已经结婚了,但是他还没娶亲。
“我家里老妈比较强势,老爸虽然人高马大,但是所有事情都是无条件听老妈的。当初我中考以优异成绩考取了余阳第一中学,但是老妈坚决要让我去顶替老爸的岗位。说去当工人拿铁饭碗,一辈子生活就稳了,执意不让我去读书,把我送去祁山矿当矿工。”
殷元说:“七八十年代,能够当工人拿铁饭碗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农村青年要是有机会去当工人,做梦都会笑醒。”
他还故意问他:“你都当工人了,要在村里找对象的话,不是很困难的吧?为什么让你弟先结婚了?”
红梅说:“他肯定是想找个有工作的女工,一直没有合适的,又不愿意回去找个吃农村粮户口的,所以拖到现在了。”
潘念祖说:“也许这就是缘分没到吧?”
他说现在家里弟结婚,父母到处去借债,但是现在家里这个弟媳,没文化,嚣张跋扈,常常因为一点小事就跟老妈吵架。
潘念祖说:“昨几天,老爸叫人写了一封信过来,说弟媳现在又怀了第二胎,季生办通知她去做手术。弟和弟媳执意不肯回,村里和乡里季生办天天在家里做工作,让我爸妈把他俩叫回来,不然的话会挨处罚。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红梅也担扰地说:“是哦,现在村里这件事抓得很严,那些村干部为了完成任务,不管三七二十一,见到大肚婆就拉住人家,检查你是否~~,有没有办~生证,是不是第一胎?”
婉婷说:“好在我们去办了~生证,要不然回你家过年,给拉去村委就麻烦了。”
因为前世殷元也跟潘念祖关系相处不错,他记得93年也是春节前,潘念祖老爸,因为小儿子~~的事情,用酒瓶砸了村里的谢主任。
砸得他头破血流,自己躲到后面山上。
家里一栋房屋被~~。
老两口回到祁山矿要求单位照顾,被安排到疗养所一间宿舍,住了几年时间。
所以第二年单位要求潘念祖回去上班,就有一条理由。
你父母住矿疗养所一间宿舍,若不回去上班,你父母就不得继续居住。
所以潘念祖又重新回了祁山矿上班。
此时他父母刚在疗养所住下。
差不多十二点,殷元问:“饿了没有?要么找个饭店吃饭?”
婉婷说:“到前面服务区加点油,随便吃点东西,休息半小时就走。”
几个人都说不会晕车。
车上也带了一些零食。
红梅说:“那些服务区的快餐简直比猪食还差,炒的菜一点油星都没有,还贵得离谱?”
可是不在服务区吃饭,要拐进县城找饭店吃饭又要多花几十分钟。
只好在服务区对付一餐。
进了一个服务区,看见停车坪上十几辆卧铺大巴车。
现在已经是到了春运期了,这些回乡的大巴上都坐满了旅客。
核载四十多人的班车,挤了七八十人。
服务区人山人海,特别拥挤。
上个厕所收费五毛钱,不买东西不吃快餐不准在大厅待。
婉婷和红梅看了那些快餐后都说不想吃,买了几盒快食面,买了饼干,面包,吃了一些东西。
殷元去买了茶叶蛋、煮玉米和熟花生,几瓶饮料。
他们几人在一张餐桌吃着点心。
两个七八岁的小孩,脸上污黑,鼻涕口水泗流,眼巴巴地站旁边看他们吃东西。
还不停吞咽口水。
旁边一对农村夫妇,女人抱着一个婴儿在喂奶,男人背上背着一个三四岁女婴在哇哇直哭。
男人低声对女人说:“要么我去买两个煮玉米给她们解解馋?”
“那煮玉米多少钱一个?”
“一块钱一个。”
“这么贵,还是算了吧。刚才几个人上个厕所都花了几块钱,连这么小的婴儿也要收五毛钱,这个服务区真黑。钱要省着用,不然的话,出去会讨饭。”
婉婷拿了玉米塞到面前两个小女孩手上。
“肚子饿了吧?阿姨送给你们吃。”
两个小女孩惊喜地接过熟玉米,胡乱啃食了起来。
殷元把另外两个熟玉米和两个茶叶蛋,递给背小孩男子。
“刚才我买多了,吃不了那么多,送给你们吃吧。”
男子连连摇手说:“不用,不用,我们车上包里带了吃的东西,等下上车可以填点肚子。”
女人却接了过来。
“谢谢老板,几个小孩不懂事,她们一点礼貌都没有,不好意思了。”
潘念祖问:“听你们说话口音也是余阳的?这是准备回家过年?”
他看见停车坪上有两辆余阳县的长途班车,一辆是去广东方向的,一辆是从广东回的。
男子叹了口气说:“本来是想回家过年的,但是现在又只好返回广东捡废旧了。”
他指着旁边一张餐桌上,一对跟他们年纪差不多的老乡说:“他们两个是我们本村的,头几天刚回老家,现在又逃出来了。”
那对年轻夫妇身边也带着两女孩,少妇肚子也微微隆起,孕相十足。
“村里抓得很紧,听说村口都安排了人,回去给他们看见,……。”
潘念祖说:“大哥,你现在都已经有四个小孩了,还生这么多干嘛?”
男人说:“四个都是女孩,就是想生个带把的,那样才不会被人戳脊梁骨,唉,有什么办法呢?农村就是这种传统。”
男子看见卧铺车主从里面包厢出来,连忙追上去跟他讲价。
此时去广东的卧铺车也基本上是空的,路上捡一二个客也等于添了一点油钱。
所以答应只收他们两个大人的钱,几个小孩免费。
车主还说:“现在每个村每个乡那些干部的主要工作就是这件事
到了赣省地界后,公路也基本上没有硬化,好在前几天下过雨,没有很大的灰尘。
公路也基本上是双车道,所以只能放慢车速,小心谨慎地行驶。
先去余阳县祁山矿。
因为县城去祁山矿还有五十多公里,而且路上坑洼不平,所以打算在余阳县城找宾馆住一宿,明天再去祁山矿。
在余阳车站对面,殷元看见了一个熟人,地质科的李有祥组长。
年初他去地质科请病假时,李有祥还为他感到捥惜,说自己很快要退休了,已经向上级推荐让他当地质组长一职了。
按照正常情况,这李有祥今年上半年就应该退休了。
他是余阳县城人,前些年他儿子娶媳妇,整个地质组的人还一起来他家喝喜酒。
几个月他孙女出世,众人又来喝了一次满月酒。
殷元朝他大声喊了一句:“老李,你这是去哪里?”
李有祥旁边的两个年轻人是他儿子和儿媳,两人手上各抱着一个小孩。
“爸,有个开小车的老板叫你,还是广东车牌的,爸你什么时候跟广东老板认识的?”
“胡说,我哪里认得广东老板。”
李有祥睁大眼睛,终于看清是殷元。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从年头到年尾的时间,这殷元就开上小车了?
他几步奔上前去:“殷元,真的是你?哟,开上豪车了,当上大老板了?你这是想去祁山矿?”
他想才跑出去一年时间,就发财买得起车了,肯定不会回祁山矿上班的吧?
殷元说:“明天是要去祁山矿,不过不是去上班,是去把户口和关系迁到江明去。对了,老李,你退休了,现在地质组是谁当组长了?”
李有祥苦丧着脸说:“退个屁,他们年轻人~~小孩,让我挨了个处分。我儿媳因为躲到祁山矿~小孩,我们这里镇干部就举报到单位,说我包庇,单位就给了我一个处分,把我退休都不算正式退休,算是内退,等于退休工资少拿了一级。”
他羡慕的地说:“小殷,你这是跑到哪里发财去了。有发财的路子,把我小明两口子也带出去为?”
殷元说:“我在江明开装修公司、建材厂,做点生意。你儿子愿意去打工的话,可以让他去找我。”
他把一张名片递给李有祥。
李有祥热情邀请他去家里做客。
殷元说:“去你家做客就算了,今晚我们几个去欧阳大厦住一宿,晚上出来吃夜宵。”
李有祥答应晚上一定来找他。
他还要带儿子一起来。
殷元刚才问潘念祖:“余阳县档次最高的酒店是哪一间?”
潘念祖是余阳人,他应该对县城的情况比较了解。
“你听过欧阳大厦没有,上次我去江明的时候,欧阳大厦就装修好了,正式开张营业。听说不仅县主要干部都悉数到场,连地市领导也特意赶来剪彩。”
说起欧阳大厦,殷元前世的记忆中也是印象深刻的。
这座大厦之所以叫欧阳大厦是因为投资建设的人叫欧阳晋华。
此人才小学毕业,凭借天生的小聪明,很快就积攒了千万财富。
他从承包一个锌矿起家,从矿长到集团董事长,随后各种头衔,各种光环都加到他身上。
不久成了别人都需要对他仰慕的大人物。
他在余阳厂投资百万建了一栋大厦,开起了酒店。
前世,这个大人物7年后却遭到跨省通缉。
他成了一个工贸公司,经营胶囊、保健酒、包括西服。
采取的是高额回报为诱饵进行传销,非法骗取外省九地余名群众9000余万资金。
最后被抓获。
成了荣誉光环下挨抓的传销大王。
富贵梦成了黄梁一梦。
当然此时的欧阳大老板,正处在春风得意,事业欣欣向荣之际。
殷元笑着说:“那我们今晚就去住一宿余阳县城最高栏的宾馆,体验体验有钱人的生活。”
婉婷笑他:“你这是暴发户心态,是显摆。”
殷元说:“古人都知道衣锦还乡,你看欧阳大厦老板,人家有钱就知道在余都县最繁华街道上起一栋最高建筑,开最高档酒店。”
潘念祖说:“欧阳晋华六十岁了,发财后就把老婆离了,大张旗鼓娶了一个年龄才十八岁的妙龄女孩,外面还养了几个情妇。”
婉婷哼了一声说:“这种人辉煌的时光相信长久不了。”
殷元将车开到欧阳大厦。
穿制服的保安主动跑上前来问:“老板,你们是来娱乐、吃饭,还是住宿?”
殷元说:“有什么区别?”
保安说:“娱乐、吃饭的话,车可以停在前院这停车场,若是住宿的话就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
殷元说:“我们今晚往宿这里。”
保安客气把他带到地下停车场入口场处,告诉他们从地下停车场有电梯直接到上面各层。
殷元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他看见一辆奥迪100也停在旁边车位。
从车上下来司机,一个六十多岁,有点秃顶的矮个子老头,搀着一位娇艳欲滴的美少女。
潘念祖捅了捅殷元,低声对他说说:“他就是欧阳晋华和他新娶的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