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歆立马保证,“放心吧!我不会出卖任何一个朋友。”
“那就好。”
谢俞去跟陈大文他们告辞,并且说明天一早过来蹭早饭。
陈大文他们表示非常欢迎。
送走谢俞,姜歆冲了个热水澡之后,回到姥姥的卧房躺下,没一会进入梦乡。
殊不知,刚才她和谢俞的对话被隐在暗处的贺承延听个正着。
贺承延故意报了个错误的行程给顾乾,就是为了提前过来看看姜歆姥姥家的周边环境,考虑一下怎么暗中“感谢”姜歆,不然难解他心中的愤怒。
当他听到姜歆想要他一滴眼泪时,心中的愤怒瞬间被好笑取代。
自他有记忆以来,从未流过眼泪,确切地说,是从未能流过眼泪。
很多人说他心肠硬,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心肠硬,而是他流不出眼泪,哪怕悲伤到极点,哪怕风沙吹进眼睛,都不会流泪。
他忽然想到了如何“感谢”姜歆,转身,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凌晨零点,谢俞出现在县城招待所的201房间,贺承延住在这里。
谢俞的目光落在军绿色的床单上,打趣道,“承延,你住个招待所还自带床单,不嫌麻烦吗?”
说话间就要坐在床上。
被贺承延一把拦住,“谢俞,那不是你的地方,坐这边。”
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谢俞没有丝毫不快,乐呵呵地坐在椅子上,有意无意地扫过贺承延的眼睛,“承延啊,不先去县医院看你小叔?”
贺承延往床上一躺,面色平静,“不去。你应该明白,我过来不是看他。”
谢俞无奈一笑,“好吧。我明白!你过来是代表贺家感谢姜歆和她姥姥一家的。明天早上几点去北辛村?”
贺承延闭上眼睛,语气中带着随意,“不着急,赶在午饭前过去就行。”
谢俞惊讶,“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一早就去吗?”
贺承延依旧闭着眼睛,“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你不会再改变主意吧?”
“这可说不准。”
“承延,你不会因为姜歆救了你小叔而怨恨在心吧?”
贺承延猛得睁开眼睛,“她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子值得我怨恨在心?”
顶多是愤怒而已。
谢俞长舒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我还怕她上了你的黑名单呢。她是个善良而且傻得可爱的女孩子,她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贺承延非常怀疑谢俞的智商,“她傻?你确定?”
谢俞呵呵一笑,“当然确定!她不傻的话,能无偿送人参给你我?不傻的话,会收留那么能吃的贺大力?”
贺承延再次闭上眼睛,“她不是傻,是大智若愚。以后多接触一段时间就知道了。”
谢俞明显不信,“她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子,能有什么心机?”
“她是没什么心机,但能把你卖了,还会让你自觉地帮着数钱。”
“反正我没觉得她有什么心机,只是觉得她脑袋里装得想法比较奇特。不跟你说了,我休息去了,对了,我的房间在你隔壁,明天见!”
谢俞走出房间后,贺承延才起身,插好房门。
早上六点,谢俞睡醒,慢悠悠地穿衣服,洗漱,上厕所,临近七点,走出招待所,开车去北辛村找姜歆。
谢俞到了姜歆姥姥家,蹭上一顿简单的早饭,窝窝头,咸菜,外加疙瘩汤。
吃过早饭,秦舒兰和陈大文扛着农具去山上开垦山地。
昨天秦舒兰去县医院时,大力非常坚定地告诉她,恢复记忆之前都会留在北辛村,三五年之内,恢复记忆的可能很小,麻烦她一定要帮他保住那十亩山地。
秦舒兰答应下来。
这几天开出山地,能赶上种玉米。
姜盈被姜歆安排在堂屋里练字。
姜歆和谢俞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商量事情。
“姜歆啊,我问过马院长了,他说氨水可以给人呛出眼泪,至于点穴位流泪的事,他也教我了,在我身上实验过了,百试百灵啊,但不知在承延身上管不管用。”
姜歆小声说道,“贺承延会乖乖地让你点穴位吗?”
谢俞叹一口气,“肯定不会。不过你放心,若是今天拿不到他的眼泪,等回了京都,我会再想办法的。”
姜歆一脸感激,“谢大哥,谢谢你!”
谢俞笑着回应,“不是说了吗?不要过早说谢字。算了,我还是承认吧,其实我有私心,很想见识一下承延流眼泪的样子。”
这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来,“我也很想见识自己流泪的样子!”
贺承延双手提着一堆礼物走进院门。
谢俞立马捂住嘴,感觉这下完了,自己这次绝对上了承延的黑名单。
姜歆面带尴尬地走上前打招呼,“不好意思啊,背后议论你,让你听到了。”
贺承延没有看姜歆,反而看向谢俞,“谢俞,还不过来帮忙?”
谢俞回过神来,用最快的速度跑到贺承延面前,接过他手里的礼物,“承延,你是开车来得吗?我怎么没听到汽车的动静?”
贺承延难得好脾气地解释道,“马叔叔赶着去附近村子救人,借用了汽车,他把我放在北辛村村头,你自然听不到。”
说到这里,看向姜歆,语气中带着客气,“姜歆,我代表贺家谢谢你对贺逸辉的救命之恩,也谢谢你姥姥一家对他的收留之恩。”
姜歆从贺承延的语气中没有听出谢意,反而听出嫌弃她多管闲事之意,不过为了给空间找到养分,她得好好哄着眼前这家伙。
“贺承延大哥,不用这么客气,快请屋里坐!”
贺承延指了指院子里的石凳,“我喜欢坐那。”
径直走到石凳那里坐好。
谢俞把礼物放在堂屋,姜歆也跟着走进堂屋,小声叮嘱姜盈,背完三字经才能出去。
姜盈很听话地点点头。
姜歆和谢俞一前一后走出堂屋。
贺承延朝他俩招招手,示意他俩过去。
谢俞一咬牙,快步走到贺承延面前,“承延,是我提议想看你流泪的样子,跟姜歆无关,若是因为这事惹你不高兴了,你找我算账即可。”
贺承延看向姜歆,没有说话,但那眼神仿佛在问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