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束文手底下有一条庞大的产业链，包括制作工厂、发行渠道、线上销售平台等等，所以对于自己拍过的片子，肯定不会一一尽览，他年龄大了，也不爱看这些玩意。
所以束兴文只听着自己手下光头佬报告了那个叫楚门的小鲜肉的片子拍摄情况。
“文爷，一共设计了三个场景，室内pALY，街道露出pLAY，和娱乐场摩天轮pLAY，拍得还不错，您要不要审核一下？”
兴束文摇摇手表示自己懒得看，又觉得奇怪。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兴束文看到光头佬的脸是肿的，似是被谁狠抽过。
“没、没什么事。”光头佬遮遮掩掩，捂着自己的脸，只当昨天晚上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这时，兴束文接到范暄暄的电话。
“文爷，你看了，那片子？”范暄暄声音沙哑且断断续续地说，“艺术成分，挺高。”
“是，我最近要求导演们多为片子添加一些人文关怀，提升湾省AV界的质量。”兴束文说，“咱们影视人得有追求嘛。”
“太有，追求？一块皮肉，都不露？”范暄暄急了，“文爷，这片子，没用啊！”
“没影响？怎么会？”兴束文愣了一下，他没放下电话，而是看向光头佬，“不是说三个什么pLAY吗？”
“是啊。”光头佬还能说什么，只能硬撑。
“那算什么，pLAY！”电话那头，范暄暄急了，然后说不出话来了。
安慰范暄暄几句，兴束文放下电话，决定亲自看一看这部片子。
碟片推进影碟机，片头露出，40分钟的时长，兴束文吸两根雪茄的时间，这次他一根都没吸完，而是不可思议地看向光头佬。
“这是我们下面工厂拍的？”
“文爷！”光头佬‘扑通’一声跪下来，他痛哭流涕，“我们也没办法啊！谁知道那个叫楚门的小鲜肉那么能打！他一直打我们，我们不听话就打我们！还不让走！他说自己要当导演，但哪个导演会打人啊！”
詹姆斯·卡梅隆或者星爷都被称作过‘片场暴君’，但那些个暴君也只是口头伤害演员，楚门是真的抡膀子开打啊，这太过分了。
嗯……瞧着光头佬委屈的表情和脸上的伤，兴束文觉得他说的可能是真的，但刚才让兴束文惊讶的是，就像范暄暄所说一样，这片子的艺术成分挺高的呀。
兴束文掌握AV产业链，他可不是只拍AV，他同样也会投资很多电影，自然拥有对电视的鉴赏能力，这部电影虽短，场景也简陋，但却是有气质的，那种孤独的意味从情节中扑面而来，特别是男女主角两个一个用中文一个用日语的对话，有种莫名的美，甚至让兴束文想到了川端康成《雪国》。
“你是说，原本是我们胁迫楚门去拍AV，最后到片场变成他胁迫你们？”兴束文回归正题，开始研究这个不可思议的说法。
那怎么可能呢！
“我录像了！”光头佬忙说，早就意识到此事的荒谬，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录像了，录相工具是一个手持dV，至于手机，早就被楚门导演收走了。
拿出那部dV，连接电视，光头佬开始播放昨天晚上的录制现场。
画面是颤抖的，像是当时光头佬的心境一样。
慌张的声音从电视中传出来：“文爷，向您汇报，这个楚门太能打了，刚到工厂，我们让他脱衣服，他就把几个人都按在地上一顿打……”
说着，镜头画面晃向另外一个方向，看得到几个人被叠成一堆，手脚向外枝杈着，虽在蠕动，证明没死，但却不敢大动，只能乖乖趴着，看来是被打服了。
“我现在要逃出去，这里太可怕了……”
哚！
光头佬话音未落，他面前就插了一把水果刀，那水果刀插入拍摄工场的隔音墙壁中，几入至柄。
光头佬的声音骤然而止，镜头则是忽闪闪晃了几下，似是心中情绪极为激动。
“光头先生，回来帮着打个光，人手不够了。”楚门平静有礼貌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
“哎……哎～”光头佬谄媚的应答声音传出来。
这是光头佬手机中的第一段视频。
兴束文掐着下巴，思考着自己刚才看到那把刺到墙壁里的水果刀，这也太扯了吧，那力量和准头如果飞到人类身上，还不把脑壳刺穿啊，堪比子弹了，完全不科学。
“你们还取了外景。”兴束文指出，“取外景的时候不能跑？”
“取外景的时候我们坐了两辆车……”
光头佬播放另外一段视频。
视频中很挤，拍摄机器、反光板什么的都被塞进一辆加长轿车里，再照前面，另外一辆银色SUV则在那边，两辆车一前一后该是驶向拍摄场景指定地。
“现在就跑！转那个路口！”兼职摄影助理的光头佬对兼职司机的摄影师说。
然后车辆方向盘转动，疑似要驶向另外一条路，结果前方那辆车打开的车窗里，又‘嗖’一声飞出一样东西，‘剁’一声插在加长轿车的挡风玻璃上，刀尖贯入玻璃，直刺车中两人心头。看书喇
这辆要转弯的车立刻驶回正途。
这就更不科学了。
“文爷，您那辆车已经送到修车厂了。”光头佬懦懦地说。
“受伤的人呢？”兴束文问。
“都送医院了。”光头佬说。
“如果我不问，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兴束文眉头一皱，大佬的威严立刻扑面而来。
光头佬‘扑通’一声又跪下了，“文爷！我想的是片子都拍了，大家也就是受伤没残没死，这事就这么过去吧，我可不敢再绑那个楚门了，我怕他再让我拍戏啊！太吓人了！”
兴束文瞧着光头佬胆寒的样子，可气又可笑，这光头佬跟他快20年了，一直忠心耿耿，但也不能不做惩罚。
“扣你半年绩效。”兴束文说。
“谢谢文爷！”光头佬松了一大口气。
兴束文则又看了一遍那片子。
“文爷，这片子怎么办？”光头佬小心翼翼地问，“照原计划全渠道发行么？”
“发个屁！”兴束文骂了一句，“这种片子发出去砸招牌的。”
“那毁了它？”光头佬再问。
“毁了也可惜，这片子拍得有点好看……”兴束文说。
“好看有什么用？难道能拿奖？”光头佬嘀咕。
这句话让兴束文忽得有了个奇妙的想法，他嘿嘿笑了起来：“它的确有个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