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早,经过昨日晚上,客栈里能住的下去的没几个人,因此此时还没什么动静。
赵温狄没打算搭理白晏,撩起眼皮看他一眼欲错身而过。
“你这一身去了也讨嫌。”白晏让开道,环臂靠在一旁的墙上。
赵温狄停住脚步,客栈的大堂里里没人,小二和掌柜的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他顺着楼梯扶手看跟进来的暗卫:“打桶热水送到我房里。”
“是,主子。”
赵温狄收回视线没看白晏,直接从他旁边经过,回了自己的房间。
男人的背影消失在走道尽头,白晏眯起眼睛,看着赵温狄进了赵予安隔壁的厢房,他掀起唇角,无声说:“愚蠢。”
上挑的嘴角分明是笑的动作,可从他眼里根本看不出一丝笑意。
这个男人就像是半隐在黑暗里吐出蛇信子的毒蛇,总会在人不经意的时候张开毒牙咬一口。
楼下客栈大堂站着的两名暗卫瞧着这样的白晏,只觉得后背发凉,和他的视线落在身上之前就忙不迭地往后院柴房去准备热水。
路上小暗卫忍不住开口:“义父,我觉得那个白先生不是什么好人,他看小殿下和主子的眼神不一样,感觉怪怪的,我总觉得会出事。”
身为暗卫头子的男人叹气:“别管太多,听主子的命令就好。”
身为暗卫,他们只会听命于自己的主子,那位叫白晏的男人即便是出言不逊,主子没说什么,他们也不能随便动手。
皇室的事知道的越少,活得就越久。
有时候就算是知道了也要假装不知道。
赵予安醒时天边已经泛起了白,刚推开门踏出一步,就看到不知道在他门外站了多长时间的赵温狄。
“是在等我?,”赵予安反手关上门,偏头问跟在他身边默不作声的赵温狄,“怎么了?”
赵温狄的视线落在赵予安手腕的位置:“我听他们说你这里受了伤,是谁伤的,可看清了?”
赵予安停下来,见赵温狄也跟着停下来,便撸起衣袖,把手递到他面前:“没看清那人的脸,而且也不是受伤,只是当时绳子绑的紧了些,这印子重,现在瞧起来吓人而已。”
赵温狄捉住赵予安的手,弯腰轻轻碰了一下那双腕上的一圈红痕。
“父皇的事过去之后,就留在皇都吧,我会保护好你,不会再出现昨晚那种事。”
赵予安收回手,“嗯”了一声。
赵温狄并没有问他是怎么回来的,也没问掳走他的人怎么会又把他放回来。
所以赵予安刻意没有提白晏之前给他吃下的那种会蚕食人记忆的蛊的事。
可是如果哪天一觉醒来他真的会丢掉关于白晏和赵温狄等人的记忆,留在皇都里又有什么意义呢?他和白晏所谓的两年之约怕也难作数。
只是赵予安有些好奇,那个时候他上辈子的记忆会不会受影响。
谁也没有再提,那一晚的事就像从没发生过一样被人暂时搁置起来。
回皇都的路上,赵予安从白晏那里听了一些他之前不知道的事。